第1章

相同的巷戰還發生在【哥譚】的幾乎每一個角落。

不久之前【傑森】的【阿卡姆騎士】行動給這所罪惡的都市增加了太多傷痕,再加之之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和時間線混亂造成的影響，偷渡軍·火在【哥譚】的成功率遠比正常的時候要高上太多。

其直接後果呈現出來，就是當大部分□□分子開始火拼的時候,其火力的兇猛程度甚至到了就連gcpd都無法與之抗衡的地步。

彷彿夢迴不久之前【阿卡姆騎士】在【哥譚】開坦·克，用重·型·火·炮對準【哥譚警局】,人力在絕對的火力壓制之前都開始變得渺小，於是所有的努力都變成扼制潰散的死鬥。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的,甚至也不是所有人都做好要為這個城市奉獻生命的準備。

對於他們中的一些人來說,作為警察,也僅僅不過只是餬口的一種方式。

他們不想死。

他們不願意死。

於是就連往日裡提及都十分含蓄的話語都開始變得直白了起來。

嘈雜的槍聲中，幾乎處處可以聽見拉高到幾乎變形的高喊。

有的是求援，有的是安排人員位置，但更多的人卻是幾乎在問同一個問題：“【蝙蝠俠】到底什麼時候來？”

是啊,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呢？

又到底什麼時候能給予他們支援？

幾乎所有人都在想這個答案。

就好像魚兒只有在水中才能存活那樣，根本沒人覺得僅靠他們自己能解決【哥譚】的危急和他們的現狀。

他們是需要【蝙蝠俠】的。

抓捕罪犯需要,被襲擊的時候需要,以至於都變成了條件反射，哪怕平時不表現，但當危險出現的時候，他們腦袋裡第一時間想的也只有【蝙蝠俠】。

“警長。”

戈登扭過頭去,看見拉米雷斯朝著她這邊跑過來。

這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有著亞麻棕頭髮的年輕女人，算是【哥譚】本地人口,讀大學的時候短暫的離開了這座城市幾年，但到底又在幾年之後迴歸這座罪惡的都市，並成為了gcpd的一員。

戈登對她有著不錯的印象。

畢竟這算是gcpd內部少數能力極其不俗，且對自己的職業擁有極高熱情的人。

甚至可以說只看武力值,在gcpd內，拉米雷斯在警局內部都算得上前列。

但此時此刻，卻已然負傷，帶著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血淋淋的胳膊跑到他身邊彙報目前警局內部的情況。

“…………情況就是這樣，警長，我們堅持不了太久了。”

拉米雷斯深吸一口氣：“我們的防禦最多還能堅持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太多人受傷了……警長。”

她壓低了聲音：“他還沒有訊息嗎？”

戈登當然知道拉米雷斯在問誰。

【蝙蝠俠】。

有些時候戈登幾乎認為這個世界已經瘋了。

——層出不窮的【罪犯】，可怕的【瘋子】，外星的【來客】，越來越多的【超能力者】。

就好像【哥譚】的【蝙蝠俠】。

在黑夜中俯視著這所城市，用恐懼鎮守這所城市的罪惡。

戈登起初並不信任這個黑漆漆的傢伙，但伴隨著相處，他們開始慢慢的磨合，接納彼此的存在。

可以說自從【蝙蝠俠】出現以來，他們gcpd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和這個傢伙打交道。

以至於【蝙蝠俠】幾乎成為gcpd的外編成員，眾所周知的‘youknowwho\。

戈登很早之前認為這是一種好的表現，對此也交納出了這所城市內所有人都罕見也缺少的信任。

直到他發現【蝙蝠俠】的行事風格越來越兇殘，越來越可怕，就好像一個還不熟悉這個世界的孩子，在慢慢的吸收足夠的經驗之後，開始無可避免的展現出極高的破壞力。

戈登至今都忘不了自己多次按照【蝙蝠俠】的定位趕往現場時看到地上骨骼碎裂癱軟的人。

因為和【蝙蝠俠】一個照面直接殘疾、腦震盪、失憶的比比皆是。

大半夜被飛馳而過的蝙蝠車撞飛起來從而住進重症監護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戈登試圖就此找【蝙蝠俠】談過這個事情，但得到的，卻是一句淡淡的“我不會殺人”的回答。

更可怕的是，似乎除了他以外，【哥譚】內大部分人好像都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不提那些本就狂熱的【罪犯】，就連gcpd不少新上任的【菜鳥警察】都對此一臉淡然。

甚至於就像是現在，【蝙蝠俠】已經變成了一種類似於支柱的存在。

不是說不好，只是對於普通的人們來說，對比起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蝙蝠俠】身上，他們還是需要一點勇氣自己抗爭的。

這對於他們自己，又或者是【蝙蝠俠】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

默默的看著拉米雷斯，對上對方眼底那幾乎滿溢而出的期盼，戈登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訊息。”

事實上早在一眾【瘋人院】的傢伙們拿著武器直衝gcod的時候，戈登就已經當機立斷的選擇了開啟樓頂的蝙蝠燈。

畢竟這麼多年了，就算他再怎麼擔心【蝙蝠俠】的心理狀態，事情快要失控的第一時間立刻開啟樓頂的蝙蝠燈也已經成為幾乎銘刻進dna的舉動。

但，毫無反饋。

不止是【蝙蝠俠】的支援，甚至於就連今天晚間的夜巡，都不見【蝙蝠俠】的蹤影。

用來和【蝙蝠俠】的通訊並非是單向通訊，可惜所有的求援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毫無波瀾。

倒是最近新出現的其他世界的人那邊有點訊息，但也只是簡單的回覆一個“瞭解”。

【蝙蝠俠】可能不一定會來了。

戈登不確定的想著。

或許是有重要事情被絆住脫不開身，又或者是其他因素，但至少在此時此刻，在支援遲遲不到甚至也未必會到的情況下，他們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事實也的確如同戈登所料的那樣，【蝙蝠俠】並沒有任何行動的意思。

時間線的異變涉及到【布魯斯韋恩】的存亡，再加之【阿爾弗雷德】的情況也和【布魯斯韋恩】有關係，在【孤獨堡壘】那邊情況未明之下，對於【哥譚】境內的情況，【蝙蝠俠】反而沒有那麼特別的上心。

他並非不知道【阿卡姆瘋人院】的暴動。

畢竟【蝙蝠電腦】連線著【阿卡姆】的警報系統，在紅色警報開啟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收到了相關的訊息。

甚至於因為監控遍布整個【哥譚】的緣故，他連此時此刻【哥譚】已經變成自由開火狙擊場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但出手？不可能的。

情況還沒危急到那個地步，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更加急迫且需要他，至於說那些倒黴的被襲擊的居民樓，甚至是淪為重點關照物件的gcpd——

“卡爾，我知道你能聽到。”

通訊器被單方面開啟，沒有管對面那嘈雜的動靜，【蝙蝠俠】言簡意賅：“【哥譚】的監控許可權gcpd也有。”

天空中，正在緊急搜尋著【阿卡姆在逃人員】的不義超人突然懸停在了半空。

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向gcpd的方向。

那邊的建築物已經有一部分在槍林彈雨中被損毀，而gcpd的建築本體大多數並不含有鉛層，不義超人能聽得見那邊來自受傷人群的痛呼。

他起初並非是沒有想到要去gcpd找監控的。

可顯而易見不管是哪個城市，一個正常的警局都不會那麼輕易的把監控許可權轉交給非體系內部的人。

他想要下手，基本是要使用點暴·力·強·制手段的。

但眾所周知，戈登警長和【蝙蝠俠】的合作關係一直都很牢固，也算是夜巡的老搭檔，依照不義超人對於【蝙蝠俠】的初步瞭解，他要是下手，肯定會被視為宣戰。

合作都談了大半了，現在就因為監控直接報廢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要是gcpd的監控真的能起到效果還好說，如果起不到效果，他還不如直接硬闖【蝙蝠洞】搶許可權。

誰還能比【蝙蝠俠】對【哥譚】的掌控度高呢？

別的不說，就只談不義蝙蝠俠，不義超人都知道對方在早期的時候有過連線所有人的電子設備構建信息網的行為——雖然那在不久之後就被廢棄，但足以證明只要【蝙蝠俠】想，他就絕對能做到。

更何況現在這個世界的這個【控制狂】了。

只是——

不義超人：“gcpd的許可權不夠。”

【蝙蝠俠】壓根就懶得理這傢伙，直接結束通話通訊。

……

但不管怎麼說給了方向就算是好的，不義超人和【蝙蝠俠】相處接觸不多，但某些特質上的相同，讓他其實對於這個傢伙的瞭解也不算太少。

gcpd的監控確實涵蓋範圍不夠大，但【蝙蝠俠】能給出方向，在尚未撕毀合約之前，就只能證明對方有足夠的線索，證明他想找的人在gcpd的監控範圍內停留過不短的時間。

而相同的，則是他需要協助解決gcpd的麻煩。

但這對於不義超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普通的人類軍火很少有能對他產生傷害的存在。

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救援換來幼年小不義蝙的線索，不義超人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划算的事情了。

紅藍色的身影沒有再遲疑，飛快的朝著gcod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和他同樣到達現場的，還有從【布魯德海文】遠道而來的主世界夜翼。

要說主世界夜翼，其實比起不義超人，他來的要更早一點。

就像是【哥譚】的夜晚，對於□□同樣不算少的【布魯德海文】來說，最近的夜巡同樣也並不輕鬆。

偷渡的【絕境病毒】，因為時間線錯亂而被意外攪入危險的人，還有各種混亂的異象，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們去著手解決。

義警不是好當的，更別提他們白天還要上班。

於是生活上有些疏漏自然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而意外，就是在這疏漏之中發生的。

——在今天晚上夜巡剛開始沒多久，主世界夜翼就接到了一條意外的通訊：閃點瑪莎離開了【布魯德海文】。

彼時的主世界夜翼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監控他雖然有安裝，但到底對方算是自己的奶奶，又存在男女之間的行為差異，主世界夜翼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把監控安到對方的房間裡。

再加之閃點瑪莎日常就是各種刷【布魯斯韋恩】或者是【蝙蝠俠】的相關內容，也不喜歡別人打擾往往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大門緊閉，所以綜合考慮一下，主世界夜翼到底也只是在房間的窗戶外側的下面安裝了一個人影識別，避免閃點瑪莎跳窗離開。

但他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閃點瑪莎的基礎技能點。

就好像雖然每個世界的小丑都不是同一個人，但每個小丑變成小丑之後都莫名其妙的開始腦子賊好用，化學天賦賊發達一樣。

閃點瑪莎作為閃點世界的小丑，自然也在這方面得到了一定的技能加點。

理智到瘋狂的轉變，給閃點瑪莎帶來了超高的武力值和天賦。

雖然說她似乎對電子設備沒什麼特別的喜好，但其實閃點瑪莎對此即使談不上擅長，也完全稱得上是熟練的。

主世界夜翼的人影識別裝置在安裝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被閃點瑪莎察覺。

按理正常來說，閃點瑪莎並不喜歡這個，但考慮到安裝的人和自己的大孫子關係相當不錯，甚至有極大可能是在自己大孫子的安排下安裝的，閃點瑪莎倒也沒多管。

但這一切都在不久之前被打破了。

【阿卡姆瘋人院】暴·動，【哥譚】淪陷。

訊息最初只在【哥譚】境內被播報，但很快就伴隨著網路傳達到其他的城市之中。

【布魯德海文】是距離【哥譚】相當近的城市，本身所屬【超級英雄】又是從【蝙蝠家】衍生單飛過來的，也因此對於【哥譚】資訊的重新整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閃點瑪莎就是在刷自己兒子資訊的時候，意外刷到的訊息。

暴動，槍·戰，死傷慘重……

每一個字眼都幾乎是在閃點瑪莎的僅存的理智上狂踩。

【阿卡姆瘋人院】這個字眼更是直接在挑戰閃點瑪莎的底線。

這個瘋狂的女人怎麼都不會忘記自己兒子的身份是什麼，也更加不可能忘記【阿卡姆瘋人院】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那是一群垃圾，一群傷害了她可憐的小布魯斯的渣滓，需要被清理的廢物，這座城市所不該存在的毒瘤，一些死不足惜的傢伙。

閃點瑪莎對這個城市瞭解的不多，但僅有的時間也足夠讓她清楚的知道【阿卡姆】存在的理由。

精神疾病。

□□大佬用這個藉口躲避刑罰，瘋子們用這個藉口傷害她的孩子而不被殺死。

閃點瑪莎痛恨這個藉口，但在準備行動的同時，她也從沒有任何一刻如同此時一般，讓她對自己的狀態覺得滿意。

想想看吧，如果城市本身不能動手，而法律又無法制裁——誰又能阻止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母親的復仇呢？

只要她想，在被徹底發現之前，她有足夠的的時間和理由，去清理這所城市內所有能威脅到她的小布魯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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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對於閃點瑪莎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

【哥譚】磅礴的雨傾盆而下，雨聲在這一刻大的驚人。

距離【布魯德海文】數公裡之外的【哥譚】黑色的小巷裡，穿著兜帽的女人從一地死去的殘破【屍體】中站起身來。

尚且還溫熱的血液被雨水稀釋，劃過雪白的刀刃，最終混入一地猩紅之中，染紅勝利者的鞋底。

地上是有軍·火的，不少槍械和子彈肆意散落，但她就好像沒看見那樣，轉過身來向外走去。

破碎的小調斷斷續續的夾雜在雨聲之中，帶來近乎詭異的輕快。

當她踏出小巷的那一刻，雷聲驟起。

刺目的閃電劃破半個天空，刺透雲層，也終於在此時此刻照亮了那被隱藏在兜帽之下幾乎看不清的蒼白的臉。

閃點瑪莎隨意甩了甩手上不慎沾染的血。

她抬頭朝遠方看去，原本緊抿而低垂的猩紅的彷彿裂到耳邊的唇角不知怎麼的，突然地勾起了一抹笑來。

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低低的悶笑聲似乎不由自主的在這一刻從胸口外肆溢。

“阿卡姆瘋人院……”

似乎是低喃。

而在無人看到的地方，那被閃電照亮眼底，那是無盡的憤怒和被瘋狂侵染的興奮。

——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