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師姐?公儀師姐?”
洛州在宋蕪出現的那一刻,繃緊了心神。
他作為一個接近組織中心,負責訊息情報的人,很清楚宋蕪的可怕之處。
他已經做好了拿出最好的狀態對付她,但轉眼就被公儀英的異狀牽絆住了。
公儀英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令他生出了一絲不祥之感。
公儀英看了他半晌,突然抽出了手,搖搖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覺得自己的心很亂,需要靜一靜。
洛州手一空,頓時覺得心也空落落的。
公儀英這是怎麼了?
宋蕪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關係十分親暱。
她心中疑惑,公儀英不是喜歡林凡嗎,她已經移情別戀了?
“嗚!嗚嗚!”
司馬洛見宋蕪遲遲不出手,急得大聲嗚嗚,總算將宋蕪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公儀英,司馬洛是我的記名弟子,他這是犯了什麼事,讓你這樣待他。”
宋蕪不認識洛州,只能先朝公儀英發問。
公儀英抬眼看了眼宋蕪,又看了看手中像是見到主人不停搖尾巴的小狗司馬洛,抬手就將司馬洛推了出去。
宋蕪收司馬洛為徒的事,她知道。
她之前還因為此事洛州抱怨過,可現在再看到深不可測的宋蕪時,她渾身乏力,已經沒了再和宋蕪爭個高低的氣性。
她現在連宋蕪的修為都看不透了,還怎麼和宋蕪比。
司馬洛一臉歡快地撲向宋蕪,他終於自由了。
宋蕪抬手解開了司馬洛身上的束縛,對公儀英道:“司馬洛我帶走了,之後我會親自將他送回天機堂,麻煩你幫我替靈犀真人說一聲。”
宋蕪見公儀英對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敵意滿滿,所以對她說話的語氣也比較客氣。
公儀英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司馬洛,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也許也需要點時間找個答桉。
宋蕪深深看了一眼洛州,帶著司馬洛與兩人擦肩而過。
公儀英等宋蕪走遠後,低聲道:“走吧。”
剛走兩步,她的手腕再次被人握住。
她不解地抬起頭,與洛州略帶愧意的眼睛對上。
“公儀師姐,我暫時不能離開了,你也留下來,是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們再回天機堂,好不好?”
洛州最後一句話像是摻了蜜糖,甜膩得讓公儀英有些膩味。
她知道洛州身上有很多秘密,可她從來沒有去深究過,因為她只是想有個人能夠陪陪她。
可剛剛她看見與之前有著巨大變化的宋蕪,像是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突然清醒了。
宋蕪的容顏與以前相比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她渾身流露的氣勢卻不可同日而語,她更強了。
可自己呢,自己好像也變強了,可也墮落了,她原先的英氣漸漸成為了媚俗。
她不再是以前的公儀英了。
可洛州還是那個洛州。
她被蠱惑的第一步便是被洛州哄騙,修煉了魔功,本來想詛咒宋蕪最後卻遭到了反噬,落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知道洛州之所以選擇她,就是因為當初的自己對宋蕪有著刻骨的恨意,他們其實真正想要針對的人是宋蕪。
剛剛他原本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她一起回天機堂,可現在見到宋蕪後卻又反悔,想必又起了心思。
若說之前洛州像這樣懇求她,她二話不說就會答應,誰讓她一顆心都放在了洛州身上。
可現在她累了。
“不好。”公儀英低聲呢喃。
“什麼?”洛州表情一僵,原本篤定的神色慢慢消退,眼中有幽光閃爍。
“不好,我說不好!”公儀英突然尖聲喊道,“洛州,你跟我回去吧,我們就回天機堂,以後哪裡都不去了。”
公儀英的聲音帶著哀求,眼角隱隱有了水痕。
她不後悔愛上洛州,可她不想再這樣了。
她公儀英不該是這樣的。
臉上時常掛著笑意的洛州沉下了臉,他閉了閉眼,壓下了心中翻滾的憤怒,儘量緩和聲音道:“公儀師姐,你一向最心疼我了,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把事情處理完再回去好嗎?”
洛州覺得他應該再給公儀英一次機會。
畢竟對方是他喜歡的人。
公儀英呆呆地看著洛州,突然笑了,笑聲中摻雜著濃濃的哀傷。
“洛州,我們結束了。”
公儀英眼角那顆淚終於落了下來。
啪嗒。
公儀英最後看了洛州一眼,像是要將他刻在心裡,抬手招出了飛行法寶。
她決定回天機堂,再也不踏出宗門一步,用餘生來洗清她以前所犯下的罪孽。
至於洛州,就讓他們塵歸塵,土歸土,再也不復相見吧。
“想走?”
洛州看著公儀英絕決的背影,眼中的幽深終於爆發,他抬手一吸,公儀英纖細的脖頸就落在了他手掌中。
他將唇貼在公儀英耳邊,“公儀師姐,你好狠的心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難道忘了我們以前共赴巫山的日子了嗎?”
曖昧的氣息打在公儀英耳邊,讓她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
她試著提勁,卻發現自己全身的靈力像是被封印了,感應不到絲毫。
想起之前安靜異常的司馬洛,公儀英明白這一切都是洛州做的。
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
她闔上眼,遮住了眼底的複雜情緒。
“公儀師姐,為什麼不說話呀?難道是在想林凡師兄,你說要是林凡師兄知道你以前做下的事,他還會喜歡你嗎?”
“他只會厭惡你,憎恨你,用最惡毒的語言來羞辱你。”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
公儀英的身體因為洛州無情的話不住顫抖,眼角的淚水更是一滴一滴不住往下流。
她不是因為林凡而傷心,而是因為這些話是從洛州口裡說出來的,這代表其實洛州也是這樣想她的。
“公儀師姐,只有我才會喜歡你,接納你,願意和你在一起,你把剛才的話說回去,那我們還是能和從前一樣快活。”
洛州覺得自己已經夠大度了,他不介意公儀英的往事,只要她乖乖聽話,像以前一樣順從自己就行。
洛州以前就是用類似的話來摧毀了公儀英的信念,將她禁錮在了身邊,所以他相信這一次一定會是同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