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陌生人在大街上當眾對你表白,你該怎麼做?
按照阮飛雁的性格,那必定是一鞭子抽過去,將人打得抱頭鼠竄,順便再罵一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不知為何,她現在手腳發軟,連摸向腰間懸掛的九節鞭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抽人了。
石磊離她只有一臂的距離,古銅色的皮膚上面閃爍微微水光,莫名給她一種口乾舌燥之感。
霎那間,一抹粉霞爬上了她的耳根。
石磊和阮飛雁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在街道上對視著。
“咳咳。”
宋蕪見周圍注意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乾咳兩聲,打斷了逐漸曖昧的氣氛。
阮飛雁倏地回過神來,即將爬至腮邊的粉霞立刻消退。
惱羞成怒的她一腳踩在了石磊的腳上,快速退到宋蕪身邊,心中後怕不已。
她剛剛的情況不太妙啊。
阮飛雁可不想重蹈那些前輩的覆轍。
她清楚地記得在她剛入宗門的時候,她有一個最崇拜的師姐,名叫餘蓮兒。
餘蓮兒不僅長相清麗俊逸,性格爽朗大方,深受宗門長老的喜愛,是縹緲閣當時最受歡迎的弟子。
還是幼童的阮飛雁將對方當做了目標,以此激勵自己。
可沒想到餘蓮兒在她入門後不久與一散修互生情意,最終選擇離開縹緲閣,與那散修雙宿雙飛。
若餘蓮兒過得幸福美滿,阮飛雁倒也不會如此緊張,避之不及。
可偏偏前不久,她從其餘弟子口中聽到了餘蓮兒的名字,知道對方也跪在了山門之外。
她偷偷去望過一眼,那個餘蓮兒和她記憶中那個人,判若兩人。
而且對方的修為寸步未進,甚至連她都不如。
阮飛雁深刻地意識到只有在縹緲閣,她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潛力,而不需要去思考外物。
所以她一定不會像餘蓮兒那樣,為了追尋虛無縹緲的情愛,放棄所擁有的一切。
不過那人的腳是石頭做的吧,怎麼那麼硬,踩他一腳反而將自己的腳踩疼了。
阮飛雁暗暗腹誹。
“石道友,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聊一聊。”
宋蕪微笑著對石磊道,眼中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石磊瞄了一眼阮飛雁,見她低著頭不肯與他對視,收起心中的失落,道:“可以,請諸位稍等片刻。”
見宋蕪點頭答應,他轉身回了商鋪。
不久後,換了一身道袍的石磊從商鋪走了出來。
剛才他赤裸著上身,露出堅硬結實的肌肉,給人強壯健美之感。
現在他換上了道袍,沒有剛才那般強勢,卻顯得整個人精神奕奕。
阮飛雁見他出來,立即將鳳四拉在旁邊,擋住了那人火熱的視線。
石磊只能失望地看向宋蕪,“我們去那邊的天香樓坐坐吧,他們家有一道招牌菜,味道很不錯。”
“走吧。”
宋蕪三人跟著石磊來到了天香樓,尋了一個包間坐下,隨意點那幾道菜,這才與石磊互通了身份。
“原來是縹緲閣的阮仙子,久仰大名。”
石磊聽到阮飛雁的名字之後,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嘴角都快咧到腦後根兒去了。
“你知道我?”阮飛雁這時才肯正眼看他一下。
“當然,阮仙子可是縹緲閣年輕弟子第一人,雲夢界誰人不知。”
石磊目光真誠地看著阮飛雁,心中卻是在慶幸,整個縹緲閣他就知道阮飛雁一人,而恰好面前這位就是原主,給了他套近乎的機會。
阮飛雁被石磊直白的誇獎哄得臉上得意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嘴上還謙虛道:“也沒有啦,還是有不少師姐比我更厲害的。”
她很有心機地提了師姐兩個字,委婉的證實了在同一輩內她確實沒有敵手。
石磊的腦筋從來沒有這麼靈活過,一下就聽出了阮飛雁的言外之意,不要錢的誇獎更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阮飛雁更高興了。
她最近被宋蕪打壓得厲害,憋屈得不行,現在被人誇的骨頭都酥了,渾身輕飄飄的,心態膨脹到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石磊說的那樣厲害。
鳳四悄悄翻了個白眼。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虛榮。
宋蕪沒有說話,看著這一幕覺得頗為有趣,她想起了尤嬌嬌和烈連城。
炎火派的人是不是都是一個性格啊,乾脆果斷,看對了眼就將整腔熱情都對那人釋放。
而且剛才看那個意思,阮飛雁對這個石磊好像也並不是沒有感覺,說不定對方還真的能抱得美人歸。
不過,宋蕪想了想縹緲閣的門規,又覺得兩人之間恐怕也並不會一帆風順,阮飛雁在縹緲閣中的地位可不低,縹緲閣不一定會放手。
而且阮飛雁的師父也不是好惹的,要是真的動怒了,說不定會直接打上炎火派。
到那時,結親還是結仇就不一定了。
阮飛雁在經過短暫的膨脹之後,很快就恢復了理智,主要是她剛一上頭,對上宋蕪有冷澹的視線,立馬就蔫兒了。
等哪一天她把宋蕪擊敗,到時候她才能匹配的上這些誇獎。
“行了,行了,太肉麻了,你這人說話太不著調。”
剛剛還一臉得意的阮飛雁立刻就換上了嫌棄的語氣,讓以為找到討好阮飛雁方法的石磊一臉茫然。
鳳四在一旁撇撇嘴。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變。
宋蕪見石磊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立刻找了一個話題。
“石道友,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的近況。”
石磊立刻打起精神:“宋道友請說,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石磊決定採取迂迴措施,除了要討好阮仙子之外,他還可以與對方的朋友拉近一下關係,這樣更有助於他奪取美人芳心。
“請問一下貴宗的烈連城烈道友現在在炎火派嗎?”
宋蕪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原本一臉鄭重的石磊在聽到烈連城的名字後臉色一變,看向宋蕪的目光也陡然銳利。
“宋道友為何要打聽烈師兄的訊息?”
宋蕪心下一沉,石磊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
“是這樣的,我的朋友尤嬌嬌給烈道友寄了信,卻未收到回覆,所以託我打聽一下烈道友的訊息。”
“是她啊。”
石磊防備的神情微微鬆懈了,顯然是知道尤嬌嬌河烈連城的關係。
“烈師兄,他…唉。”
“他到底怎麼了?”
“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