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一片枯葉風中流浪。
莫孤獨分兩批把人運到遠離倉庫之處，第三次又拉了那些工具，第四次拉來了大大小小**裝桶裝柴油汽油，集合後棄車步行。
天色已黑，在樹林裡，可以看到倉庫方向的探照燈在來回晃動。
胖子伸出拇指，瞬間已判斷出兩處距離。
胖子道：“咱們在這裡，敵人在那裡。實測距離一百零五米，上下差二。”
車伕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或一百零七米，或一百零三米。不是莫先生說的一百五十米。”
莫孤獨心中驚詫，自己當時說的一百五十米本來就是一個虛數。他評估有一百二十米左右，只是多說些留有餘地。
哪知，胖子說的更加精準，如此遠又是黑夜，誤差兩米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一下少近五十米，胖子又一句話讓所有人震驚。
“黎明之前若挖不到倉庫地下，你們就把我埋在這裡好了。”
莫孤獨道：“胖子，連土質你還沒看，你哪來的把握？”
胖子憨厚笑笑：“我腳踩在這大地之上，用我身體的重量，就能測出這土地的承受能力。”
眾人似信非信，胖子也不在意。
莫孤獨道：“開挖。”
胖子再次嘿嘿笑道：“這太浪費時間，也太浪費糧食。”
胖子從兜裡掏出一個饅頭，拽下一塊扔進嘴裡。
車伕拍拍胖子肩膀：“你說的太深奧，俺不明白？什麼叫浪費時間，浪費糧食。”
胖子嚥下饅頭：“浪費時間，就是挖到黎明時間太久，影響睡眠。浪費糧食，就是我要多吃幾個饅頭。”
誰都知道，面對敵人時間越短越好。
速度決定了風險的大小。
但胖子說的話，剛才是似信非信，此刻卻都開始懷疑。
莫孤獨不想耽誤時間，只想速戰速決。
“難道你有辦法節省時間？”
“有。”
“胖子，若想節省時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到敵人的牆底下去挖。”
“對，就到那牆根兒底下。”
胖子語驚眾人。
“胖子你是不是吃完都吃傻了？”
“那麼近？”
“你不是想害我們大家吧？”
眾人七嘴八舌。
胖子道：“莫孤獨既然能進入院內，我們為何不能進到牆角底下？”
眾人發覺這句話很有道理。
莫孤獨暗忖，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到達牆根底下，也不是太難的問題。
難處在於，在牆角底下挖地道，若發出聲響，那就跑都來不及。
可在牆底下挖有一個好處，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此時。
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敢在眼皮底子下挖地道。
莫孤獨思前想後，點頭道：“就這麼幹。到達之後不許再說話，不許發出聲響，有問題手語交流。”
“師父，現在過去？”
莫孤獨看表道：“再等十分鐘。”
柴蕭風道：“趕早不趕晚，咱還等什麼？”
胖子抬頭道：“他在等那片雲。”
天空中，一片浮雲向南掩月飄過。
柴蕭風愕然，感覺自己在這裡好像白痴一般。
挖地道不如胖子，觀察不如莫孤獨，比槍不如，比本事還不如。
雲層遮蓋彎月，十二人趁這兩分鍾時間，在探照燈照轉向另一側時，眾人極速奔跑。
高架木塔之上，日本士兵視線是隨著探照燈光線而檢視四周。
車伕前邊拽著胖子，柴蕭風後邊推著胖子。這才在月光出現之前到了牆根。
胖子到了牆角下，心臟還撲通撲通蹦個不停。
他捂著嘴，大口的喘著氣。
其他人不敢怠慢，莫孤獨把耳朵貼在牆上，傾聽片刻，揮手讓眾人開始挖。
莫孤獨傾聽動靜，胖子指揮方向，眾人暗手勢挖一陣停一陣。
直到挖到地下數米遠，上面再難聽到聲音，這才開始不停挖掘起來。
攜帶的木板支架類工具，大多遺棄沒用。
只爭一晚時間，把運出的土堆在牆角，也不必特意隱藏，如此，大大節省了時間。
日軍在上危機四伏，在這種情況下也感覺不出來累，一個小時挖到倉庫地下。
挖通第一個倉庫，其他人又去挖相鄰幾個倉庫。
莫孤獨順著地洞爬到倉庫地面，用手電挨處照照，這裡擺滿箱子。
莫孤獨暗贊，這個胖子果然不同非凡。只憑手感敲擊，就能感覺出上面哪裡是過道，哪裡是箱子。
就這種本事，一般人是絕對學不來的。
莫孤獨撬開箱子，是一些未見過的零件大小形狀不一。
相繼看另幾個庫，卻都是輪船運來的箱子，開啟都是紙張。
錢幣紙張和尋常紙張不同，莫孤獨點點頭，命人把這些箱子開啟，把大批的紙運入裝滿零件的庫房。
那個庫房除了零件沒有易燃之物，只好搬運這些貨幣紙張做助燃。
一切準備完畢，莫孤獨讓眾人返回，只留下車伕做幫手。
兩人把引線和油桶相連，五個倉庫引線擰在一起點燃。
退到洞口，只見那先退出來的人都堆在門洞口，探頭向外張望。
外面傳來卡車的嗡嗡聲響，還夾雜著日本人的說話聲。
他們所在位置遠離大門，現在日本士兵還看不到這個位置。
外面有六輛軍車等待進院，車輛所停位置，視野相對開闊，等眾人跑到中間位置，很容易被發現。
眾人雖然不知外面有多少車輛，卻知道那個位置容易看到，因此，都沒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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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鳴低聲道：“娘的，跑容易被發現，不跑等車卸貨物就會發現地道。我看用不上五分鐘，就會發現咱們，這該如何是好？”
車伕做個打他臉的手勢：“豁牙子，俺糾正一下。用不了兩分鍾，鬼子就能發現咱們。”
雷大鳴驚詫道：“怎麼只有兩分鍾？”
車伕譏諷道：“兩分鍾後火焰燃燒，你說鬼子能不能發現咱們？”
雷大鳴掏出槍：“左右是死，那咱就跟鬼子幹了。”
車伕伸出拇指：“爺們，這才是爺們。”
倉庫兩守衛士兵，拿著一串鑰匙吱嘎嘎開啟庫門。
“誒，我怎麼聞著有股油繩燃燒的味道？”
另一個道：“你可別扯了，這裡怎麼……誒，真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