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懷念韓警官

勞警官接著分析：

“可您錯了！李葒恨您，十二分地恨您！她當從她的繼母沈芳芳那裡，獲得您是殘害她母親的兇手的訊息時，她就既代表她的繼母，也代表她自己，來報仇雪恨。我作為警察，不贊成也不支援這種報復行為！但是，從您的罪行來說，我還是要感嘆，蒼天有眼，您得到了報應！遺憾的是，抱歉啊！我不應該說報應之類的話。

“這之中，李葒可悲的是，儘管她早就認識沈紫，也跟沈紫有不明不白的往來，並且從沈紫那裡獲得了奈米病毒，但卻並不瞭解沈紫，而且被沈紫利用，因為沈紫要殺害餘向陽，是因為餘向陽發現了沈紫和他的團隊的更大的陰謀。因此，李大記者，我必須無限同情地告訴你，本來冰雪聰慧的你，在愛情面前，卻衝昏了頭腦，不但被沈紫利用，還……沈紫，不但是瘋子，還是人渣，他跟你母親生下了私生子，卻又來坑害你。

“梁總，您女兒李葒的報復失敗，毒殺的物件成了餘向陽和彭一，讓他們做了冤死鬼！如您所願。那麼，既然是李葒要殺您，又從沈紫那裡搞來藏有病毒的香菸，為何她舅舅高如鐵也出現了呢？不過，說李記者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其實在某方面還是很高明的。因為誰都知道，高如鐵是她的舅舅，又有前科，案件偵破時，比較容易查到他。加之，高如鐵對您梁偉達也同樣恨之入骨。”

“對了，高如鐵的供詞中，為何沒有提到李葒？為何隱藏了李葒與他商量的事？其實我在這裡要從人性的角度表揚一下高如鐵，他是一個並未泯滅良心的人——姐姐沒了，姐夫也走了，他作為長輩，得保護外甥。儘管這個外甥，從來就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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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您——梁總身上。當時，您或許已經警覺，在抽菸之前，先到保安室檢視了監控，發現居然沒有李葒進出公寓的身影時，您就嚇得半死了。但那是您的女兒，您愛她，您不能把她怎麼樣，也不準備把她怎麼樣，而且您還裝模作樣拿出了一支香菸，然後丟在牆角。您知道那一晚餘向陽會來房間，你們約定了凌晨兩點。凌晨一點的時候，您還給餘向陽去過電話。汪天力警官，是這樣的嗎？”

看著汪天力點頭後，勞餮警官繼續：

“梁總，您這一招太高明了，您既沒有揭穿女兒，又輕而易舉地借刀殺害了餘向陽和彭一這兩條總是粘在您腿肚子上吸血的螞蟥。

“但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您還是被識破了。應該說，主要是被韓風警官識破了，要不，韓警官怎麼會讓汪天力警官如此頗費周折地查詢九樓、十樓的監控？也就是從您總不出現的畫面監控，以及十樓那另一條消防通道，找到了您的證據，找到了李葒丟失在消防通道暗處行走時不小心損壞了的紅底高跟鞋，並提取到了指紋。除了指紋，剛才還進行了現場驗證。

“李大記者、梁總，還記得餘向陽揹包內的那雙同款的新鞋嗎？那正是梁總你買來要送給女兒的，但作為女兒的李葒本就恨您，自然沒有收下，而您便於那天凌晨順便送給了餘向陽。餘向陽當時或許比接受您的字畫還要喜悅，因為她知道她的未婚妻甄美喜歡，而甄美的喜歡，來自對梅桂花梅總的羨慕，甄美朝思暮想著有這樣一雙正牌的‘公主的玻璃鞋’呢！

“好了，那麼今天，就是您需要給法律一個交代的日子！”

勞餮略帶蔑視地看著梁偉達，又繼續說道：

“其實，梁總，剛才試鞋，否定了梅總。但如果這只鞋子照樣也適合梅總的玉腳的話，我還真難辦。因為其實梅總，您也是具備謀害梁偉達梁總的動機和條件，以及意圖的。梅總您別瞪眼，我是有證據的！說鞋吧，梅總同樣喜歡這種法國品牌的紅底高跟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梅總的行李箱裡，一定有一雙這樣的鞋。只不過，鞋碼應該在39-40碼之間。而這一雙是37。這37碼的鞋，正好適合李葒的玉腳。”

李葒恢復了神態，此時悠然地坐在沙發上，像看戲一樣欣賞著勞餮的推理。如果說，剛才她還有一絲緊張和揭穿惡行後的尷尬的話，此時就完全消失殆盡了。她平靜地坐在沙發上，雙腳的二郎腿翹了起來，儼然就是一個驕傲的公主。

“李葒，我的戰友，你承認嗎？”勞餮很溫和地問。在面對這樣令人十二分同情的美女犯罪嫌疑人時，他無論如何兇不起來；何況，他們還真是惺惺相惜過的戰友。

李葒正視著勞餮，內心做著鬥爭，一會兒後點頭：“我承認。”

勞餮朝李葒投去讚許的目光，也點著頭說：“很好！”

可李葒又突然想說話，當和勞餮的眼神對視時，又低下頭去不再言語時，勞餮倒是鼓勵道：“李葒，你還有話？”

“為何在芳芳姐家裡的時候，張英要說鞋子內提取到了她的DNA？”

勞餮戲謔地看著李葒，習慣性眨一眨眼說：“那是你跟你芳芳姐在我們面前演戲，自然我和張英就順著你們的劇本往下排練了。”

李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梅桂花忍不住，她很不高興地喊道：“勞餮！你憑什麼說我也要謀害梁總？”

勞餮還沒來得及回答，李葒懟梅桂花道：“梅總，我承認了一切，您也就別演了！如果不是這雙鞋子，證明您穿不了。而其他哪一樣，不能證明您呢？您收買洪先進那麼多年，又多次從餘向陽那裡得到好處，以為我和勞警官不知道嗎？”

梅桂花頓時被打了七寸，緘默其口了。

而梁偉達，見李葒承認，就真正地癱軟了，整個身子像皮球一般慢慢地洩著氣，且邊洩氣邊喊：“葒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

然後，趁所有人不備，突然伸手從西服的口袋裡拿出一粒藥丸，用力地丟進嘴裡。

勞餮和汪天力以及另外的幾名警察意識到什麼，幾乎同時衝向了梁偉達，但都已經太遲，梁偉達一眨眼功夫，已經身體抽搐，倒斃在地了。

勞餮上前察看，發現梁偉達的死法和案卷中描述餘向陽、彭一的死法一致，便再也興奮不起來，雙眉緊蹙，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兩天後，勞餮代表貓城警方，也帶著他正式的結案報告，來到了“0906案件”偵破總結會議的現場。當主持人宣佈有請貓城市警察局三級警督、被譽為神探的勞餮上臺作案情總結報告時，勞餮神情嚴肅地朝臺下幾百名牛城同行們敬禮，然後帶著顫抖的聲音請求道：

“在我的報告開始前，請允許我朗讀一首小詩，獻給我網上合作、網名為寒風凜冽的韓風警司，希望他在天國也是一名好警察，在寒風凜冽中，能帶給周邊溫暖，帶給大家安全。謝謝！韓風一路走好！”

敲響歸元寺的梵鍾

請容許我脫下虛偽的面罩

把我的肉身從鎧甲中抽離

讓我靠一靠母親溫暖的身體

平靜而快樂地呼吸

請容許我脫下溫暖的警服

把我的肉身從緊張中抽離

讓我靠一靠妻子溫香的身體

平靜而幸福地呼吸

請容許我卸去莊嚴的鎧甲

把我的肉身從繁忙中抽離

讓我抱一抱兒子稚嫩的身體

平靜而自由地呼吸

請容許我辭去勞累的職務

把我的肉身從責任中抽離

讓我投身牛城的懷抱

體嘗煙花三月下揚州的滋味

累嗎難嗎雖然無所謂

但睡夢中還是忍不住哭泣

去敲響歸元寺裡的梵鍾啊

讓天空明淨下誰都自由地呼吸

【注：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