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謂‘神’跌下神壇，也就和凡人無異了。

此刻的拉卡，和大多投資者一樣。

他分析著，觀察著大a的變化，思考著‘要不要把資金投入大A的盤子裡’‘投多少合適’。

方承意在牢獄中囚禁，不知風雲變幻，也不認得拉卡。

他的笑，早已沒了昔日的張狂，而是謙遜禮貌，“小哥，那人是誰？很厲害？”

“這我名片。”小哥從裡懷，拿出一張名片。

他興許是怕方承意不信，先自我介紹道，“我呢，是做礦砂的。”

“負責好望角這條航線，一趟……這麼說吧，我們貨輪，來回一趟加油就得3000多萬！”

“想想，是多大的買賣？”

“而那個拉卡，他的家族幾乎壟斷了好望角那邊的資源，往北去，尼羅河附近的金銀銅，也跟拉卡脫不開干係。”

“懂嗎？”

“就國內這些個富商，有一個算一個，跟人家碰不上邊。”

“但咱趙爺，我去，他三年時間，愣是單槍匹馬，懟翻了這樣的家族，現如今，咱在好望角那邊，加油都不要錢。”

方承意愣了，驚訝了。

無知者，無畏。

可這知道了，瞭解了，便深切的感受到了趙子川的可怕。

他不敢相信的問，“這，這是真的？”

“怎麼可能？”

“嗨，不知道了吧？”做礦砂這小哥，又從懷裡拿出一張名片。

他遞給了方承意，十分驕傲的口氣道，“瞧見名片上的小紅旗了沒，就憑這個。”

“趙爺幹了什麼，咱不夠資格知道。”

“我就知道一件事，全世界，但凡是有股票的地方，一定有趙爺的股份，據說，他手裡的股權價值，能買下整個漂亮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錢多到一定程度，就不是經濟問題了。”

話沒說透，但方承意懂了。

但萬萬沒想到，趙子川的實力，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真該自豪了。”方承意笑了，哭了，當淚水從臉頰滑落時，他扣上了帽子，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流之中。

走上街頭，方承意內心更是複雜。

倘若三年前，看到如此‘藝術類建築’，一定認為是魔都、京城，而今，它竟在豐城。

街上，叫賣的小販，和三年前一樣。

但這些人臉上的情緒，卻和三年前，截然不同。

“老闆，生意還行？”

“喲，入夥麼？”被方承意叫上的小販，是個賣充電寶的。

他一聽方承意搭話，順手就拿出了菸捲，“不瞞您，帶你致富，我能拿一成紅利。”

“但我保證，傾囊相授。”

方承意釋然了，笑了，“行，我先去凰朝註冊，回頭，咱電話聯絡？”

“唉，成，那你可記著找我。”小販不知道，眼前這一位是曾經叱吒豐城的方承意，自己又拉了一位加盟。

他哼著小曲子，擺弄著身前的充電寶，“這日子，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好，方承意也看見了。

他沒含糊，真去凰朝總部，要註冊一個凰朝會員。

眼下，桃山水立方。

它已經成了凰朝客服與監控中心，與華夏接軌，全面監控網際網路業務的公平與合理性。

任何人，只要想踏上凰朝直通車，就必須註冊會員，且配合監管。

失信人會載入凰朝信用系統，進入黑名單……然，這個時代，這個氣氛下，沒有人會毀約凰朝。

“麻煩。”方承意拿出了身份證，遞向工作人員。

他小心翼翼的問，“我有過服刑記錄，能註冊凰朝會員麼？”

“稍等。”工作人員彬彬有禮。

就在身份證登記的一瞬間，水立方樓上，有人笑了。

“喲，方承意？”有人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現在，趙子川、楚天龍幾人臉上盡是笑。

“下去看看老朋友？”

“得看看。”

怕仇人心懷不軌？

眼下這個段位，相當於榮耀王者，面對青銅……這青銅就算有一萬個歹心，那又能怎麼樣？

趙子川連戲耍心都沒有。

眼下，趙子川心裡頭，只想彌補……有些人罪不至死，尤其是方世超，他死在了佳吉郭某人的手裡，實在無辜。

“給他撥200萬。”到了註冊大廳，趙子川正好聽見了方承意的貸款訴求。

他豪擲千金，跟著，走上前說道，“建築工程項目，多繁雜是非，方老闆要是不計前嫌，能否幫襯一二？”

方承意鼻頭一酸。

他捂著臉，想走，可想想今後餘生，卻站在了原地。

“別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

“看著膈應。”

誰知，趙子川走上來。

他手臂搭在方承意肩膀上，衝這滄桑又失落的側臉一笑，“想來，你也是經歷了人情冷暖，否則，也不會來我這裡。”

“既然經歷過，你也該能體會到，我曾幾何時，想要站直站起高的心情。”

“方老闆，你下場雖慘，但跟你一家比，我真的很仁慈。”

說‘賤’，那是真的，趙子川豪情萬丈，方承意覺得彆扭，但聽了趙子川這話，方承意心裡頭，反而踏實了。

他側頭，也沒推開趙子川的手，不客氣道，“我兒子一條命，怎麼也值2000萬。”

“我要做農機。”

話雖平凡，但這話裡有戾氣……方承意一定是恨趙子川的，可出獄之後的見聞，讓他沒資格恨，也不敢恨。

所以，方承意退而求其次，把佳吉國家，當成了生存目標。

趙子川也不介懷這個。

他手指向後一甩，示意撥款，跟著，他提醒道，“在商言商，邪門歪道少用。”

“晚上，碧海灣給你接風。”

“不了，我老了，時間也不多了。”方承意又一次扣上了帽子，與趙子川相處一秒，他內心的複雜，就要多上一分。

“走吧？”楚天龍沒撈著羞辱幾句，內心有些不爽。

他盯著方承意走出門，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讓領導等著，可不好，咱先到一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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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今兒一幫子人來趙子川這兒，是等著開會。

不僅是豐城，全國範圍，各個領域都在開會……奧運，可不是小事，那是華夏風情走向世界的機會，各方面要統籌兼顧，馬虎不得。

“走。”

會議室，擱在了豐城鳥巢。

趙子川幾人提前了十五分鍾到場，可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人，並展開了激烈的爭吵。

“那不行！”

“豐城建設雖好，可他也不能喧賓奪主。”

“就是，水上專案，得勻出幾個來。”

“要我說，豐城購物天堂的名聲，已經夠響亮了，實在不需要再宣傳。”是夠響了，桃山，已經與第五大道，香榭麗舍等知名商貿街其名，在豐城，什麼東西都能買到。

但楚顏不樂意。

她聲音平淡，卻是據理力爭的強調，“豐城提供超萬億支援，總也要沾沾喜氣。”

聽這話，有人站起來。

得說，吵歸吵，但這些人對凰朝，是帶著欣賞的，“凰朝帶動了什麼樣的經濟量，引發了怎樣的貿易狂潮，形成了如何程度的內迴圈，是上了大會討論過的，沒人否認。”

“凰朝對奧運的基建支援，物資供給，也沒人否認。”

“我要說的是，華夏不只有一個趙子川，也不只有一個凰朝……”

“對。”這時，趙子川鼓掌進來。

他走到楚顏身邊，樓住了楚顏的腰，“凰朝太有錢了，也不缺這一個露臉的機會。”

“但我希望，奧運時，能有一個全球買，全球賣的廣告。”

“我47萬國際倉儲中心，4萬架大型運輸機，蓄勢待發……您總不能讓我這錢，打水漂吧。”

“嚯！”領導驚了。

他伸出手指，點著趙子川，笑罵道，“知道你是個土財主，沒想到你這麼財主。”

“唉，你哪來這些真金白銀往外拋？”

趙子川笑了，“從黃金300美刀開始，凰朝就一直追投，現在黃金1200美刀，單說這漲幅帶來的複利，錢，還是錢麼？”

“流入市場，還得算至少十倍的槓桿，還有股票，基金……唉。”

趙子川一按腦門，十分苦惱道，“真頭疼，這錢怎麼花不完，老子都沒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