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宮主？”

周陽心裡一方面暗爽，一方面又對這個稱呼不大滿意。單從讀音上來聽，還以為是個女性的稱呼呢。

不過自己不是碧霞仙子的徒弟嗎？還只是明面上的，怎麼莫名其妙變成副宮主了？

“這東西，你認識？”

周陽居高臨下望著孫奕天問道。

“是。”

孫奕天很老實地承認，然後指了指手錶的錶盤。

“這塊天淬精，數百年前我曾有幸在宮主她那裡見過一次，當時宮主交待，整個人界至此一塊，再無多餘。如果有一天這誰得到了這塊天淬精，就是她親自任命的副宮主。”

“天淬精？”

周陽又把手錶湊到眼前，仔細觀察。

錶盤上確實有些不同，由一整塊天藍色的晶石打磨而成。

但是說實話，還真沒想到這塊晶石如此珍貴，周陽一開始還以為只是個帶顏色的玻璃而已呢。

光從外表上來看，真的和玻璃的樣子差不多，可孫奕天既然如此篤定，那肯定有他獨到的辨別技巧了。

“搞了半天，仙女師父她還是給了福利的，說她小氣原來冤枉她了。”

有機會擺在眼前，這個比不裝白不裝。再說了，最近一段時間，周陽習慣了扮演大尾巴狼的角色，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信手拈來了。

“咳咳……”

故作姿態地咳嗽兩聲，下跪的孫奕天連頭都沒抬。

周陽現在終於知道，領導講話為什麼要先咳嗽了，確實加持氣場啊有木有。

“那個，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說到這裡，周陽突然變色。

“孫老，你可知罪！”

話剛出口，周陽敏銳地觀察到，孫奕天的身體微微一顫，看來他也確實心虛。

“副宮主，請您提示一下。”

“你還敢嘴硬？我問你，當初宮主讓你佈置這九玄伏魔陣，只是交代事情給你辦，說過讓你擅自使用了嗎？”

見周陽果然說出了九玄伏魔陣的名字，更加坐實了他見過碧霞聖宮的宮主，而且獲得了不少內部消息。孫奕天的心裡再無任何懷疑。

“副宮主明鑑，我出此下策，實屬無奈之舉。”

孫奕天說到這裡，臉上滿是懇求和冤屈。

緊接著，他就簡單介紹了一遍自己面臨的困境。

和周陽之前的猜想一樣，就是孫家自從碧霞聖宮不再過問外界之後，一直打著碧霞聖宮的名頭四處誅殺鎮壓那些不聽話的刺兒頭。

剛開始很順利，碧霞聖宮鐵腕統治的積威仍在，修仙界中一聽到這個名號，無不聞風喪膽。

而孫家又實力不俗，擁有大批在碧霞聖宮幫助下培養出來的高階修士。像黃粱真君這樣的世外高人老怪物，都私下和碧霞聖宮有過協議，不會隨便出手。因此幾百年來，孫家倒也是將修仙界治理地井井有條。

只不過形勢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改變。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不斷有各大修仙門派，以及修仙家族試探碧霞聖宮的底線，並且逐漸摸清了孫家的底子。知道真正的碧霞聖宮已經數百年不問世事，而孫家只是個下院，並非不可戰勝。

再加上資源枯竭，靈氣衰微，造成的摩擦和衝突越來越多，修仙者相互之間經常性爆發爭鬥，來搶奪資源。這次楚天盟趁機吞併了江海盟，就是一個典型事件。

孫家的實力不斷被消耗，現如今已經捉襟見肘，還要到處蒐集資源，來佈置九玄伏魔陣，偏偏還得不到碧霞聖宮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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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十幾年前，川中幾大修仙世家爆發衝突，孫家強力鎮壓，一戰損失了大批元化境的高手，傷到了元氣。現如今的孫家，內部空虛，外面也僅剩下一些實力不強的附屬旁支力量。

被迫無奈之下，孫老爺子又年事已高，才打起了九玄伏魔陣的主意，打算將這個耗費了數代人心血的陣法啟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修仙者。

不過別說，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這個陣法放在人界太過逆天，竟然連黃粱真君也無法正面硬剛。

至於陣法附帶的傳送效果，孫家人確實事先不知道，因此才鬧出了之前的事情。

聽他這麼一解釋，周陽再搜尋整理一下記憶中的線索，就把整個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應該是自從六百年前沈萬三沈天尊無故突然消失之後，碧霞仙子堅信他沒有死，又秉承他的心願，組建了碧霞聖宮，來管理修仙界。

從那時候開始，修仙界和世俗社會逐漸剝離開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古代超自然的傳說那麼多，比如明朝初年就有劉伯溫姚廣孝與黑龍鬥法的傳說，可從那以後，這些擁有法術的人，好像一瞬間消失了一樣，逐漸變成了傳說，又逐漸被人們所遺忘。

全都是源於碧霞聖宮的嚴格管制，嚴禁修仙者出現在凡人的視線當中。就算出現了，也要想方設法遮掩過去。

同時碧霞仙子將九玄伏魔陣交給孫家佈置，實際上應該是陣法當中有什麼玄機，沈天尊一旦出現，就會找到這個陣法，然後理所當然地被傳送到碧霞聖宮當中，兩人就能夠再次見面了。

只是孫家人私自啟動了九玄伏魔陣，正好又找了他們幾個幫忙，記過陰差陽錯之下，周陽就來了次碧霞聖宮一日遊，順帶著還撈了個神仙師父和副宮主的職位。

這也就解釋了，當時他和王濤幾人到了碧霞聖宮內部之後，那個看門的老頭子並不意外，而是說有人在等他。這句臺詞，應該就是給沈天尊準備的。

周陽忍不住倒抽幾口冷氣。

所有的事情看似零散，可彙集到一起之後，每件事都離不開這位沈天尊。人都已經消失了六百多年了，可卻無時無刻不影響著所有的修仙者，牛氣啊！

還沒見面，周陽就已經把這位沈天尊腦補成了隻手遮天，且狂傲不羈的一代梟雄。

這麼牛一號人物，放周陽，他也不相信就這麼輕易死了。

“副宮主？”

孫奕天見周陽半天沒說話，不由得出聲提醒，這才把周陽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