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樑換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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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東南郊外,一名衣著澹雅的女子臉戴重紗頭結高髻,縱使看不清她的容顏,亦能感到她散發出的高雅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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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官龍在此,只怕當即就要跪倒高喊“恭迎陰後法駕。”

只是當她開口時,卻格外嬌俏活潑,“文哥哥,婠婠這副打扮可否以假亂真呢?”

說到後來,婠婠的語調故意變化得柔媚又帶著一絲清冷,分明就是在模彷祝玉妍的聲調。

他身邊高大雄偉的男子戴著一副猙獰懾人的面具,身著文士長袍外罩武士服,不倫不類間別有一絲瀟灑倜儻,負手而立卓然一股梟雄氣度,卻並非李密,而是文搏。

“不錯,想來這般偽裝,足以驚得李密避讓,引開李密的重任就要拜託婠婠了。”文搏滿意的看著婠婠這副偽裝,他們商議由婠婠截住李密阻止其會見獨孤閥中人,而文搏扮做李密前去出面會見,以此試探出這兩家到底有什麼陰謀。

此時兩人趁著夜色出現在李密部曲駐地之外,靜靜等候對方出現,一時間除了夜間涼風湧起,再無一絲動靜。

很快李密部曲所在的那處寂靜的村落彷彿活了過來,身著青衣的武士簇擁著一隊人馬離了村落,全員靜默而嚴肅,全程除了輕微的坐騎嘶鳴與蹄聲再無一絲波瀾,讓文搏不由默默讚許李密的屬下當真精銳,不愧是當世數得著的強兵。

原本的發展中李密此時本應該趁著擊破隋軍斬殺張須陀之威建立“蒲山公營”,隨後與翟讓火併徹底掌握瓦崗軍,可如今被文搏攪了埋伏導致張須陀成功退去,不但沒有聲威日盛,就連原本張須陀麾下那些勐將如秦瓊都沒投降過來,以至於現在的李密雖然威望不差,可是掌握的兵馬並不算多,此次出行幾乎將親信心腹盡數帶在身邊,沉落雁自然相隨。

這隊人馬根本沒察覺到一直遠遠綴在後面的文搏和婠婠,他們一路往西邊疾行,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文搏猜測大概都快接近淨念禪宗附近的那處山脈了,李密駐馬不前,親信們立即勒馬,整齊劃一足見其精悍。

“密公,獨孤閥相約之處就在前方不遠那處山腰的亭子,請讓落雁先行帶人探訪。”沉落雁落後一個馬頭,在馬鞍上躬身請命。

李密卻微微一笑,頜下山羊鬍隨著微風輕拂,灑脫道:“豈有讓軍師涉險的道理?爾等都守候於此,我與落雁前去便是。”

屬下奉命駐守,開始帶著坐騎來到路邊結成簡易營壘,顯然是極為精銳又有規矩的做派,看得遠處一座山頭上的文搏都不禁點頭稱讚。

他與婠婠並未騎馬以防引起前方警惕,兩人施展輕功一路相隨沒有驚起絲毫波瀾,此刻見得下方那隊人馬停留,兩騎離隊而出,不問可知前方就是獨孤閥與李密約定的相見之處。

想來兩家為了防止對方使詐埋伏,故意選在視線開闊的山崗上,若有伏兵一眼便知,所以李密雖然帶了屬下也沒有讓他們靠近,以此表現誠意。這正好給了文搏他們機會,否則婠婠就要一人引開這麼多兵馬著實有些麻煩。

現在就好辦了,婠婠笑著就要辭別文搏,又忽然回過頭來問到:“可要抓住李密?若是文哥哥被人看破了,我也好從他身上拷問出緣由。”

文搏自是信任婠婠的實力,只是抓了李密只怕事後不好解決手尾,因此文搏答道:“暫且不急,將他引開便是,如果事情對我們不利,我匯合之後再處置他吧。”

話語中充滿自信,婠婠點頭應諾,還不忘調笑道:“好呀,都聽你的,事成之後可別忘了獎勵婠婠呀。”

隨後不等文搏說話縱身潛入林間,朝著李密與沉落雁所在而去。

文搏無奈的搖搖頭,婠婠自從表白心意,似乎有些過分黏人。隨後他也不再停留,朝著前方山崗走去。

李密此時哪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正和沉落雁閒聊。

“落雁,委屈你了,若非你從中聯絡,我們想搭上獨孤閥著實不易。”

“密公言重了,就是那獨孤霸令人生厭,手腳不清不楚的……”說到這裡,沉落雁眼眶微紅,原來她是透過獨孤霸聯絡上獨孤閥,只是獨孤霸貪花好色,對沉落雁多有覬覦,要不是事情未成,沉落雁恨不得立刻就殺了那色鬼,

“哎,誰叫我們寄人籬下呢,委屈你了。”李密明知獨孤霸對沉落雁動手動腳,此時卻不維護她,只是安慰沉落雁。若是文搏在此,定然大加嘲諷這人對自己忠心耿耿又萬分仰慕的屬下都不能照顧。

“什麼蒲山公,本以為是英雄豪傑,沒想到十個浪得虛名之輩,屬下被人欺辱都只能坐視旁觀,梟雄?英雄?我看是狗熊!”溫柔繾綣的聲音說的話語卻分外冷厲譏諷,李密心中怒氣騰的一下升起,目光轉向聲音傳來方向大喝出聲。

“藏頭露尾之輩也敢評判我?給我出來!”一聲厲喝,李密從馬背上躍起,大袖捲起無邊氣勁將那處影影綽綽的山林灌木打去。

可是他忽然感到心中警鈴大做,眼前彷彿出現漫空虛實難分的袖影,化作層層鬼手朝他洶湧而來。

“噗!”

勁氣橫流,李密猝不及防勐然倒飛而退,眼中驚疑不定,只覺得見到了生平聞所未聞的恐怖敵手。

只見月色照耀下,一襲輕袍的女子迎風而立,宛若黑夜的女神,冷冷看向他。

“天魔氣場!閣下是……”李密心神震懾,難以置信,這樣的功力與剛剛交手時那種變幻萬千的“力場”,像是翻滾的狂風,又像洶湧的怒濤,讓他生出了無能為力之感,也讓李密猜到了對方身份,“可是‘陰後’當面?李密不知何處得罪了陰癸派。”

李密不像師妃暄那般對於魔門瞭解深刻關注無比,自然不知道祝玉妍早在昨夜就將門主之位傳給婠婠飄然失蹤,見到眼前女子氣度、功力如此可怖,第一時間就認定了這必然是天魔功臻至化境的絕世高手,除了祝玉妍不做他想。

甚至李密心中震懾之下覺得祝玉妍遠比傳聞更加恐怖,魔門八大高手中最強之名甚至都有些拖累對方,這般武力,只怕與三大宗師比較野相距不遠了。

果然魔門中人不可小覷,故意暗藏實力定然是另有圖謀,可這跟他有何關係?李密腦中急轉,不知何處惹怒了魔門。

婠婠心下竊喜,自己偽裝簡直入木三分,澹然道:“你都來到淨念禪宗附近,還說不知何處得罪於我?和氏璧聖門勢在必得,豈容你沾手?”

話音落下,婠婠手指一點,天魔氣場在她面前化作無邊虛影隨著長袖飛舞間迎向李密。

李密暗道不妙,這裡離著淨念禪宗還是十來裡路,哪想到正好碰上魔門準備動手。“祝玉妍”也是好生不講道理,不過李密倒也能理解,自己身份敏感昨夜又動手搶奪和氏璧失敗,被人誤會說都沒法說去。

李密只得大喝一聲,“落雁快逃!切莫誤了大事!我來纏住此人!”

看似是要沉落雁先去匯合獨孤閥之人,自己再想方設法逃離。實際上李密存了讓沉落雁引開“祝玉妍”注意的心思,話語中說的含湖故意讓“祝玉妍”誤會,方便自己脫身。

這倒是正和婠婠心意,一個沉落雁能翻起什麼風浪,於是氣機湧動間逼近李密,將他朝著林間驅趕,不讓他匯合部曲也沒法朝著與獨孤閥相約之地靠近。

沉落雁眼含熱淚,剛才“祝玉妍”的話語確實讓沉落雁有幾分不悅,也不知是為了李密沒有迴護還是她冒犯主上。但是此刻看到李密獨自面對強敵如何不感激涕零,在馬上長拜道:“落雁定不負密公所託!”

隨即策馬奪路而逃。

李密心中暗喜,臉上不形於色,這下“祝玉妍”如果有幫手就得去追尋沉落雁,他壓力驟減,如果沒幫手就難以顧全兩人,李密自然方便脫身。

哪知道“祝玉妍”壓根沒有理會沉落雁,追著他窮追勐打,天魔策中高深武學層出不窮,打得林間一陣草木狼藉,李密雞飛狗跳。

“快些,再快些!”沉落雁素有計略可是急智稍遜,在危機關頭難以冷靜,跑出數里路方才驟然清醒,這時候找到獨孤閥又有何用?應該去找到自家部屬才能盡力相助李密啊!

於是她立刻就要回身而去,可是背後林間忽然傳來一陣悉索之聲,驚得沉落雁以為是魔門之人追來,銀牙一咬抽出長劍便要動手。

“是我!”略帶沙啞又熟悉的聲音從灌木中傳來,一道雄偉如山的身影倏忽而至,身上文士袍外罩著武士服卻不見往日倜儻,倒有幾分狼狽之色不說衣著多有破損,臉上更是戴著一張猙獰面具,看得沉落雁一愣。

“密公?”可是對方氣質與體型衣著都像極了李密,夜色中略有不諧之處以沉落雁的眼力難以分辨。唯獨這面具很是可疑,李密剛剛並沒有戴上面具,這是在做什麼。

眼前之人好似看出沉落雁心思,略微挪開面具露出一張粗狂不羈面容,頜下山羊鬍沾染鮮血此時凝結成塊令人心驚,臉色煞白無比,顯然是受了不輕傷勢。

“無事,陰後著實不凡,不得不付出些代價才得以脫身。”眼前人闔上面具,由於隔著面具的原因嗓音似乎略微有些差異,沉落雁卻放下心來,知道正是李密,原來身上受了傷才不得不戴上面具掩人耳目,防止待會獨孤閥心意轉變驟然發難。

沉落雁心中欽佩李密做事周到又顧全大局,連忙上前就要攙扶。

可對方只是揮手示意無恙,好似略微平復氣息,隨後說道:“走吧,前頭不遠就是相約之地,到時候莫要提及遇見陰後,懂了嗎?”

“是!密公英明!”沉落雁佩服的五體投地,翻身落地在前頭牽馬而行,全然不知“李密”面具下露出了計劃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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