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北陸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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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文搏他們帶著騎兵奔走數日回到當陽穀時,得到了一好一壞兩個訊息。

好消息是青陽部主力確實翻過了銘濼山,但是進入一馬平川的帝都盆地後沒有直接進攻天啟,帝都無憂。

壞消息是兩萬虎豹騎加上一萬餘輕騎揮師向西,將天驅軍團主力堵在了當陽谷口,已經鏖戰三日,各不退卻。

看著漫山遍野的騎兵在當陽穀前的平原上馳騁,息衍猶自不敢相信。

“這得有五六萬匹戰馬?辰月從哪弄來的這麼多戰馬,難不成還有秘術能從地裡種出坐騎來?”

“根據風虎潰卒的供述,他們的騎兵向來由梁秋頌供給,這些年除了給風虎提供戰馬,淳國往帝都也送了不少軍馬,據說本來是當做金吾衛和羽林天軍的坐騎,現在只怕是全送給蠻族了。”白毅面色不佳,青陽部的突襲讓他猝不及防,要不是白毅向來治軍嚴格加上當陽穀軍營在華燁多年經營下營寨穩固,只怕在夜色下的第一輪偷襲就要讓天驅軍團潰不成軍。

即便如此,防備不足的後軍也因為沒有主帥息衍統領損失慘重,新編的羽林天軍降卒潰散傷亡數千,士氣低落。

“笑話,我就在天啟七年,梁秋頌何時給皇帝送過一匹戰馬?這可是五六萬軍馬,光是糧草每日都得幾十萬斤,若在天啟我不可能不知道。定然是我離開天啟後在華燁眼皮子底下送去天啟的,他以為能幫皇室制衡於我,沒想到還得我來替他擦屁股。”嬴無翳無情的道破了風虎潰卒的情報,數萬戰馬沒有華燁默許怎麼可能透過當陽穀。

只不過華燁大概也不知道這些戰馬沒能武裝羽林天軍,卻給了蠻族騎兵用來對付東陸人。

“華燁信了長門僧那一套之後整個人都不大對勁,當年虎神如今安在?”文搏在這感慨,商博良卻覺得大概是名字犯衝,什麼虎神華燁、雪國白虎雷千葉,名字裡帶虎的好像就是容易倒黴。

可是一看到文搏的兵器就是勐虎嘯牙槍,商博良又拿不定主意,心道莫不是文前輩的問題?

商博良思維如何發散沒人去管,幾位宗主目前的注意力都在來襲的青陽部騎兵身上,他們根據之前白毅和青陽部交手的情況來預估對方兵制、將領、戰力。

“已經確認的是虎豹騎由九王呂豹隱率領,北陸大君呂守愚也在軍中,這位新任大君倒是個善於吸收東陸軍備的,他們給部下裝備了千機弩,就是之前羽林天軍用的那種連發強弩也配備了不少,現在蠻族武備可不比咱們差。”白毅指著放在一旁的烏黑弩弓,大家一眼認出這東西來歷,這樣的兇險兵器竟然在蠻族手中繳獲,毫無疑問白氏皇族還有辰月站在了蠻族這邊,讓他們愈發覺得此戰兇險。

白毅更是臉色難看,白氏皇族這樣做,日後大宗主想要取締皇室遇到的阻力更小,他在這邊為了白氏盡心盡力,皇族卻在拆臺。若非為了白瞬、小舟公主,白毅恨不得躲到鄉下當個花匠了此殘生。

然而他沒法置身事外,不管是作為天驅還是楚衛的舞陽侯,白毅都必須擊敗蠻族。

其他人不知道白毅如何作想,眾人圍著沙盤各自發表看法。

“至少蠻族不準備到處跑了,他們這是想把天驅軍團盡數殲滅在當陽穀啊。”負責和白毅留守的翼天瞻抱著槍站在一旁,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行軍打仗,今日卻重新站在了面對蠻族的戰場上,讓他不禁想起了五十年前風炎北伐時的場景。

那時候十萬風炎鐵旅意氣風發的踏上北陸,如今卻是蠻族在東陸肆虐,這大概是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可是當年風炎鐵旅被蠻族不世出的英雄欽達翰王擊退,如今東陸的英雄到底是誰?

再說目前情勢,由於當陽穀的地理位置,華燁將大營設在東南面谷口,因為他一直防備的都是可能從北邊南下的蠻族,有著長長峽谷作為依仗,蠻族騎兵想要透過這裡根本施展不開。

可是當天驅軍團面對來自帝都方向的進攻時攻守之勢就變了,他們背後只有通行不便的峽谷,前方卻是漫山遍野的騎兵,頗有幾分背水一戰的意思,一旦不敵想撤離都不好走。

當然在座眾人也沒有撤退的意思,他們擁兵近十萬,面對不到四萬蠻族騎兵還不敢正面交鋒那未免也小覷了東陸名將們的膽色。

眾人商議一番,決定把之前受到損失士氣低落的後軍調往峽谷內側負責防守可能從當陽穀中偷襲的小股蠻族騎兵,嬴無翳的前軍和白毅的中軍放在當陽谷口兩側一左一右互成犄角與青陽部騎兵對峙。

在文搏他們回來之前,蠻族騎兵在一開始的突襲沒有成功後也不曾懈怠,每日都是輪番上陣挑戰,也不貿然攻營,只是不讓天驅軍團安歇。虎豹騎倒是出動得不多,大多數時候養精蓄銳,偶爾耀武揚威一番各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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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不論山陣還是赤旅都是東陸一等一的精兵,面對青陽部的挑釁安如泰山。這也是無奈之舉,營中騎兵倒是還有不少,可是沒有擅長騎兵的統帥,文搏和嬴無翳不在,靠著古月衣想要對抗青陽虎豹騎未免有些捉襟見肘。

直到嬴無翳和文搏迴歸,局勢陡轉,兩人休息一日後點齊帳下兵馬,各帶三千騎兵從營中出動。

隨著左翼嬴無翳的軍營大門轟然洞開,一大早正在放牧戰馬烤肉飲酒的蠻族武士們立刻警覺,狂呼著集結騎兵開始反擊。

此時,青陽大君的九犛大纛隨著秋風飄搖,在紛亂的馬蹄聲中,大纛下白帳的前簾被掀起,一個強壯的青年武士匆忙的走了出來,他手腕上系著象徵青陽大君的豹尾,衣衫略顯凌亂、隨意的披在身上,臉上短髭附近還有著新鮮的吻痕,神態也頗有幾分疲倦。

這位年輕武士正是北陸新任的大君,青陽部的呂守愚·比莫幹·帕蘇爾,也是呂歸塵的大哥。

呂守愚在呂嵩病重時試圖發動兵變殺死弟弟和不支援他的汗王逼迫父親退位,不想病入膏肓的呂嵩輕易地挾持住這位大王子,在絕望中呂守愚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想呂嵩最終依然將大君的位置傳給了他,並將豹尾親自系在了呂守愚的腕子上。

唯一的條件,便是在諸多汗王、將領面前讓呂守愚起誓不能迫害兄弟。於是呂守愚名正言順的繼承了北陸大君的位置,領導帶甲十萬的青陽部。

他在辰月和梁秋頌的鼓動下雄心勃勃的發起了這次南征,一切順利到無以復加,他的威名遠遠超越了父親,甚至有人將其和五十年前的欽達翰王媲美,更誇張的人吹噓呂守愚是數百年前那位打到天啟的“遜王”阿堪提轉世。

這樣的聲望讓呂守愚有些飄飄然,他在晉北、淳國大肆劫掠,數不盡的黃金珍寶被他隨意的散發給帳下武士,歌功頌德的聲音不絕於耳。無論什麼樣的美人被呂守愚看中了就直接帶進帳中享樂,無人敢忤逆他的意願,甚至各地都有東陸的世家奉上絕美的歌姬表示臣服。

在這樣不斷地勝利中,呂守愚每次大戰前都肆意縱酒取樂,但他依然詭異的每戰必勝。

直到今天,他被紛亂的馬蹄聲吵醒。

“大君!東陸人的騎兵出動了!”前來彙報的武士是呂守愚的伴當班扎烈,這是與呂守愚一同長大的親隨,負責大君白帳的護衛工作,此時匆匆前來通報,不想竟是這等小事。

被吵醒的呂守愚臉色不虞,強自忍耐住不滿,自然對班扎烈的語氣也算不得好,“就這點事也來吵我?養你何用!東陸人的騎兵何其孱弱,自去殺了他們便是。”

說完之後,呂守愚頭也不回的想要回到帳中繼續尋歡作樂,然而班扎烈下一句話頓時讓呂守愚停下腳步,“大君!這次來的人裡面有世子……”

“放屁!”暴怒的吼聲如同虎嘯,呂守愚回頭一腳踹飛了班扎烈,“哪來的什麼世子!我就大君,我兒子都沒有哪來的世子?!”

“是,是阿蘇勒……”班扎烈滿臉鮮血也顧不得擦洗,五體投地跪著說出了那個讓呂守愚極為不滿的名字。

呂守愚想到了呂歸塵帳裡那個真顏部的女奴蘇瑪,成為大君後志得意滿的呂守愚就要將弟弟帳中的女奴收為己有,甚至不惜以大閼氏的高位許諾幫她重建真顏部,然而蘇瑪明面上答應,轉頭就用三尺白綾尋死。

若非發現的及時只怕屍體都涼了,如此情況呂守愚暴跳如雷,他不能容忍自己成為大君都不如一個生死不知的病弱幼弟在蘇瑪心中的地位。同樣他也怕真的用強逼死了蘇瑪,那意味著他一輩子在蘇瑪心中都不如阿蘇勒,便命人將蘇瑪牢牢看管,準備在東陸建立起絕世的功勳後讓那個蠢女人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英雄。

呂守愚已經想好了,當他踏上天啟的城牆,就會讓人把蘇瑪接到東陸,讓她跪在君臨天下的北陸,不,應該是所有人族的大君面前,親吻著他的鞋子跪求原諒。而呂守愚會寬恕她的冒犯,但是大閼氏的位置就不要再想,讓蘇瑪追悔莫及吧!

然而呂守愚如今聽見了呂歸塵的名字,他的怒氣瞬間衝上腦門,臉上的輕浮神色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剛毅與狠辣。

“來人!為我披甲牽馬,此戰,我要親自上陣,來會會我那愚蠢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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