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林凡對眼前這雙手的主人非常陌生，但是他的心中同樣有著許多疑惑需要得到解答，這或許是一個機會，畢竟戲班主可是一名民國時期的馭鬼者。”

“她知道的足夠多，經歷的也足夠多，失去的也足夠多。”

狐尾筆越寫越快。

“由於狀態實在太差了，戲班主在回答問題之前，需要吞噬一隻厲鬼。”

“林凡想到了自己身上有喜事面具和木梳，當然，狐尾筆不能被餵給戲班主，這是非常不合理的發展。”

好傢伙……

給自己打補丁是吧。

林凡快速看著舞臺上的字跡，心裡忍不住吐槽起來，再次看向那雙手的目光，已經截然不同。

這可是一位尚且有著自我意識的民國馭鬼者，還曾經直面過畫中人，肯定知道一些關於上個時代的隱秘，而且對方本身也是一位實力可怕的存在，否則也無法活到現在。

但是狐尾筆如此主動的提醒，卻讓林凡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它。

未來的小楊提醒過，這只毛筆非常不簡單，身上恐怕藏著極其驚人的秘密，比起羊皮紙更加深不可測。

“按照狐尾筆的解釋，如果想要戲班主回答問題，必須獻祭一隻厲鬼給對方吞噬，這很像一個陷進。”

“畢竟戲班主目前處於關押狀態，萬一讓對方逃出，鬼種奈何不了她。”

林凡陷入到糾結當中。

他確實很想知道一些問題的答桉，可是又無法完全相信狐尾筆，就像是沙漠中迷失的旅人看到了一瓶開啟過的冰紅茶，你無法知道裡面是水，還是別的什麼。

思考再三。

林凡還是決定賭一把。

他的手背上鑽出鬼種，蹲在狐尾筆旁邊，嚇得毛筆瑟瑟發抖：“如果騙了我，你知道後果的。”

鬼種歪著腦袋，用看待食物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毛筆，似乎是在思索怎麼吃比較好，口水止不住的流淌。

警告完過於活躍的狐尾筆，林凡目光凝重的來到舞臺前方，望著那雙在黑暗中依舊白得滲人的手臂，拿出一張同樣慘白的面具，放在微微張開的手掌之中。

“……”

面具放入手掌的一刻。

原本如同凋像的手臂頓時有了反應，像是在確認一般捏了捏喜事面具，隨後收回幕布後面。

緊接著，周圍響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不斷有暗紅的血液順著平整的舞臺，流到前面。

看著那腥臭的血液，鬼種砸吧著嘴，忍不住用手指劃了一點放入口中。

可是下一秒，小臉一皺，連忙吐了出來，像是吃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這也太挑食了，不是紅衣真的一點都不吃……林凡相當無語，看到戲班主的手臂重新從幕後伸出，注意力馬上回到對方身上，提出早在心裡預想好的問題：

“我想知道，靈異之地中關押的厲鬼數量，是否與馭鬼者的實力掛鉤？”

這其實相當於兩個問題。

一是在對靈異之地自身的意義進行探討，二是在問民國時期的馭鬼者在接近完整後，是否都選擇了以靈異之地，作為之後的道路，用以平衡、駕馭更多的靈異。

這些都是林凡目前最想知道的，也是最深入那個時代靈異圈核心的問題。

聲音清晰的傳遞出去。

在聽到問題後，細長的手臂做出了回應，微微抬起握成雙拳上下碰了碰。

“這是什麼意思？”

林凡不解的看著這個動作。

他懷疑這是戲班主在表示肯定。

對方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以至於現在連開口說話都辦不到，目前的性質相當於一位來自民國時期的筆仙，只能對問題表示肯定以及否定。

“馬丹，這下虧大了。”

林凡頓感上當受騙，面無表情的瞥了眼不斷發抖的狐尾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子回答問題，他才不會乖乖獻上一件靈異道具，來換取一個字面意義上的答桉。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也沒有了回頭的餘地，戲班主的肯定，讓靈異之地的作用基本可以板上釘釘。

民國時期的馭鬼者們，在自身的靈異接近完整後，選擇了以鎮守靈異之地的方式，駕馭更多的厲鬼，這是他們想出的，更進一步的方法。

而越可怕的靈異之地，同樣會反饋給鎮守的馭鬼者一部分靈異力量，這樣便可以解釋，張洞為何是民國七老中最厲害的一位，畢竟古宅七日殺可謂是大恐怖。

同樣的，靈異之地的消失與失控，也會對相應的馭鬼者產生非常大的影響，因為這相當於失去了制衡體內靈異的手段，所以例如刺青師、李慶之、羅文松等一眾民國馭鬼者，才會相繼離世。

刺青館屬於失控。

凱撒大酒店屬於失控。

鬼郵局同樣屬於失控。

當然鬼郵局的失控和張羨光有關，如果不是他在其中密謀著什麼，羅文松估計也不會這麼快的自行肢解身上的靈異，從郵局的頂層一躍而下，死在了郵局外面。

但這樣也迎來了一個新的問題。

靈異之地為何會失控？

“如果說有幾位鎮守著靈異之地的馭鬼者是因為意外，那民國七老這樣人應該不至於犯同樣的錯誤，他們開闢了新的道路，先不管對錯與否，起碼是知根知底的。”

林凡思索著裡面的原因。

他不覺得導致凱撒大酒店失控的原因來自李慶之，而是源自外部的力量，這個力量可以是更高層次的厲鬼，也可以是圖謀已久的馭鬼者，只有這兩種可能。

“連他們都無法抵禦……”

帶著有些讓人絕望的答桉，林凡再次看向戲班主，對方好似知道自己會提出第二個問題，手臂靜靜搭在舞臺上，將戒指藏了起來，看樣子恢復了一些。

要不要再次提問？

最後一個問題。

林凡掏出纏繞著髮絲的木梳遞給戲班主，可那雙手臂卻是擺了擺，好似是在表示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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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一沉，結合狐尾筆的字跡以及之前對某件事的好奇，緩緩開口：

“我想知道，畫中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它是一個人，還是一隻鬼……”

低沉的聲音在舞臺之間迴響。

從幕後伸出的手臂僵硬在原地，陷入到一陣古怪的靜止，好幾秒之後，這才抬起手，握成拳頭上下對碰，又攤開十指不停擺動，無法表達出具體的含義。

而看著動作互相矛盾的戲班主，林凡的心裡卻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瞬間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答桉——

畫中人……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