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市馭鬼者總部基地。

接待大廳。

程童如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是一杯菊花茶和一臺本應該被這個時代給淘汰的電話座機。

她的工作內容是接聽指定的城市負責人的電話，並且將相應的資訊快速記錄，如若遇到了緊急情況，需要馬上與上級彙報進行處理。

“混蛋！混蛋！混蛋！”

又開始了。

程童無奈的搖搖頭。

她站起身看著旁邊的工位。

那裡坐著一個年輕可愛的女孩，正舉著電話，電話裡面傳來一陣忙音，顯然是被結束通話了，青春的臉上洋溢著惱怒與憤憤。

“小雨，那個楊間又惹你生氣了？”

程童走過去，摸了摸劉小雨的腦袋，彷佛一個知心大姐姐在開導自己的妹妹：“接待員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在任何時間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那些負責人因為駕馭厲鬼的緣故，性格會變得偏激一點，我們也要理解他們，你說是不是？”

“可是童姐，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楊間有多可惡，”劉小雨反身抱住程童纖細柔軟的腰，在上面蹭了蹭，“我明明只是好心勸他注意安全，他還罵我！”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管你說不說注意安全，楊間都會照顧好自己呢？坐在辦公室裡的是我們，在外面冒著生命危險處理靈異事件的是他們，有些事情，其實你不用管太多。”

望著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學妹，程童心裡非常喜歡，她曾經也有一個妹妹，可是在小時候兩人一次去遊樂園玩耍的過程中失蹤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活著的希望也不大。

想到這裡，她不由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快回去工作吧，萬一趙部長知道你鬧情緒，又要被訓咯。”

聽到程童的話，劉小雨有些戀戀不捨的撒開手，童姐的皮膚可真好，摸上去嫩嫩的滑滑的，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誰。

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程童注意到劉小雨的小動作，也沒有生氣，她笑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整理著資訊文件，恰在這時，面前的電話座機響了起來。

是大江市出事情了嗎……

她立刻收斂起多餘的情緒，保持著接待員的素養，快速接起電話：

“劉聰先生，請問是大江市又有新的靈異事件發生嗎？”

可還沒等程童的話說完，電話另一頭卻傳出劉聰如殺豬般的慘叫聲：“救命啊！有人要殺我！我是大江市的負責人劉聰，我需要總部的支援！”

什麼情況……

突如其來的慘叫聲，讓周圍的接待員都不由看了過來，而在聽清楚電話裡的內容後，他們頓時臉色變得極其驚愕。

有人……要殺劉聰？

要殺一個總部認命的負責人？

程童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早有遇到特殊情況的應對方法。

她悄悄按下在工位夾層裡的緊急呼叫按鈕，同時保持著輕柔的語氣，再次詢問道：“劉聰先生您現在在哪？是誰要殺你？”

“我，我在大江市的方正大廈，這個人我沒見過，但是他是馭鬼者，一個擁有鬼蜮的馭鬼者！”劉聰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比起自己做的事情敗露，還是小命更要緊。

與此同時。

接待大廳快步走進來一個穿著隊服，五官硬朗，國字臉的中年男人。

趙建國聽著劉聰充滿恐懼的聲音，臉色有些難看，面對抬起頭無聲詢問著的程童，他做出繼續通話的手勢，需要再觀察觀察情況。

程童語氣不變，繼續道：

“對方為什麼要殺您呢？”

“這是什麼傻子問題？我怎麼知道他發了什麼瘋？你特麼的別說廢話了，快讓李軍，對！讓李軍來救我！”

劉聰語無倫次道。

他剛還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聲音突然被掐斷，像是被抓住脖頸的鴨子，蹦不出來一個完整的詞彙。

“總部的電話？那正好。”

一個青年的聲音接替過電話。

知道劉聰確實是遭到了馭鬼者的襲擊，趙建國示意程童站起來，自己坐在電話前，略微斟酌之後道：

“你是靈異論壇還是朋友圈的人？應該都不是，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我們會儘量滿足你，但只有一點要求，別傷害大江市的負責人。”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江市。

林凡坐在舒適的主位上，手裡拿著總部定製的衛星定位電話。

身前是昏死過去的嚴浩和腫如豬頭的劉聰，至於那個原本拿著收音機的馭鬼者，他懶得管，反正已經嚇破了膽，也不敢跑。

這聲音，是趙建國？

聽著電話裡沉穩的男聲，林凡回憶著原著裡的劇情。

趙建國是前期總部對接負責人的指揮者，後來似乎是因為大昌市的餓死鬼事件影響太大，落了個指揮不利的罪名被迫離職，換上了副部長曹延華接替職位。

這傢伙想試探我的身份，可惜我是個突然冒出來的白板……林凡沒有點破趙建國這點拙劣的小心思，語氣不善道：“你是誰？你能代表馭鬼者總部？”

能交流說明還有談的希望……

趙建國懸著的心微微放下。

最怕的是這個不知名的馭鬼者直接動手殺了劉聰，那事情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一個城市的負責人，在自己守衛的城市被殺，產生的惡劣影響簡直不要太大。

到時候不僅僅是死了個負責人這麼簡單，而是整個馭鬼者總部的聲望都會受到打擊。

“我是趙建國，你可以理解為總部的負責人，我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做出一些在自己許可權範圍內的決策。”

他特意點明是“限權範圍內”，以免對面開出什麼難以接受的條件。

“好，那麼我請問這位總部的負責人，”林凡神情驟冷，望著地上半死不活的馭鬼者，一字一字彷佛帶著致命寒意，“是誰讓劉聰這樣的敗類當上負責人的？”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縱容劉聰在大江市殺人放火，綁架勒索撕票，覺得自己駕馭了鬼，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肆意妄為，讓這座城市裡多出了無數慘死的冤魂，你們誰出來負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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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表情猙獰，像是一頭即將脫困的野獸，握住衛星定位電話的手差點要將其捏碎。

而聽到他的話。

趙建國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劉聰在所有的城市負責人裡面，一直是老好人的形象，不僅在處理靈異事件方面嘔心瀝血，還會經常參加一些慈善晚會，捐出自己大部分的報酬。

這樣的人。

不可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你這是在汙衊我們總部任命的負責人，我警告你，儘快放了劉聰，否則我們將會按照處理緊急靈異事件的流程，讓其餘負責人前往大江市一趟。”

小楊說的真沒錯。

總部的人是一群廢物！

林凡呵呵冷笑。

而躺在地上的劉聰聽到這話，頓時覺得自己穩了，忍不住大笑起來，嘲諷道：“哈哈哈，你敢殺我嗎？我可是大江市的負責人，一旦你殺了我，就等著被總部追殺吧！”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林凡目光冷冷的看著他。

原來以為哪怕總部再怎麼愚鈍，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也會先做調查，再下定論，沒想到趙建國居然會無腦相信劉聰，這讓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

揭露大江市負責人立功，然後取而代之上位，接觸後續的隊長計劃，成為隊長候選人，接著利用總部的力量調查上個時代的事情。

這是林凡的計劃。

但是現在不得不改變。

實在不行，他大不了去大海市找靈異論壇的葉真，用他們組織的情報網也是一樣的，唯一的差別無非是沒有了正當的理由，跟原來的隊長們打打關係。

“嗚嗚——”

正當林凡在排查利益關係之時，一個手腳被捆住，嘴巴被膠布纏上的女人突然激動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

這人是誰來著，好像是劉聰他們抓來的普通人……林凡略微思索，對著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男孩道：

“去幫她解開。”

楠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林凡也看著楠楠。

最後還是他親自去幫那個人解開了身上的束縛，而嘴上的膠帶剛撕下來，留著一頭利落短髮的女人呼吸急促道：

“我是大江市高階治安官敖明玉，我有他們犯罪的證據！”

林凡愣了一秒，旋即笑了起來：

“好！”

他拿起衛星定位電話，另一只手掐住劉聰的脖子，緩緩走到窗戶面前，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深呼一口氣，怒罵道：

“去你大爺的趙建國！”

“勞資叫林凡，是勞資殺了劉聰，有本事就派人來大江市找我麻煩！”

說完，林凡“啪”的捏碎電話。

同一時間。

還沉浸在自己被總部保住的幻想裡的劉聰“啪”的一聲，像是被拍死的蚊子，綻放出一陣血霧，連渣滓都沒剩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