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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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門又被十月鎖住了,“你不要命了嗎?”十月低吼。

“反正要與不要,我說了都不算的,不是嗎?”門的另一邊,那個聲音這樣說道。

冷野宇看清了,房間裡的確只有冷野純一個人而已。而且,這樣的溫度,沒有誰可以呆的下去。

再說……

那種不能見日光不能流汗的體質,那種單薄的好像一陣風都可能將他吹散架的體質……

這虛弱的好像比空氣還要稀薄的聲音……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但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十月一臉漠然地看著冷野宇,他幾乎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宛若生死都與之無關。

“救他。”冷野宇的口吐出單薄的字眼。

“誰?”

--

客房。

零織暢的眉心、額頭全都是細密的汗珠。他的胸口,黑色的血液依舊沒有凝固……

縱使是十月這樣從沒有情緒波動的醫生,看慣了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怎麼樣了?”冷野宇被十月那個表情所震,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十月依舊沒有說話,這讓冷野宇覺得更加不能安心。

短短幾分鐘,丟了他的妹妹,卻莫名身受重傷……

太多的事情困擾著他,讓他不能冷靜。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流黑血?突然暈過去?”

……

不記得冷野宇問了多少遍。

十月看向冷野宇,問他:“宇少爺是否還記得夫人之死。”

不說還好,這句話讓冷野宇突然從著急墜落到了仇恨的深淵,他的雙拳死死地握緊,眼底也跟著佈滿了血絲。

怎麼會忘……絕對不會忘記的……

那一年……

他親眼看見……

那個人,拿著刀柄……

看見母親的胸口正被那把刀插著……

黑色的血液瘋了一樣地流出來……

流出來……

整個房間都好像開滿了花瓣……

“他的血液,也帶著相同的毒素。”十月這樣說道。

嘩啦--

冷野宇的瞳孔放大了數倍……

一個字一個字地吸收十月說的話……

--他的血液,也帶著相同的毒素……

……

“所以,會死嗎?”冷野宇感覺自己的聲音都不在屬於自己。

如果輕知道哥哥死掉的話……一定會……一定會哭……一定會痛徹心扉……

十月停頓了三秒,“不絕對。”他說。

“什麼叫不絕對?這種毒很厲害嗎?嗯?很厲害嗎?”

“對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魔法族,是致命的毒。”

對於魔法族,是致命的毒……

“我要你救他!”

“我可以救他。”十月這樣說,“這個,請宇少爺去幫我準備。”

冷野宇接過十月遞來的字條看了一眼,吃驚地撐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走向大床輕輕握了一下零織暢的手腕,這樣說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救輕出來的,不管綁架輕的人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一定會救出輕。所以,請你快點醒過來吧。”

只要你醒過來……

一切的答案自然都會揭曉……

下毒的人是誰……

綁架輕的人……

會知道的!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真正的哥哥卻不肯相認,對別人卻是好得出奇。十月這樣想到,無奈做了個搖頭的姿勢,卻什麼都沒有說。

“禁血錮。”十月看著躺在床上的零織暢,下意識地呢喃:“這麼狠辣的毒,究竟是誰……”

這樣低喃著,他的雙拳不自覺地死死握在了一起。

冷野純的房間,那臉色蒼白的男收斂了咳嗽的聲音緩緩地朝著浴室走去。

鏡映出了他沒有血色的臉龐,沒有血色,但依舊美麗不可方物的絕美臉龐。

食指在玻璃上的霧氣畫出一朵薔薇。

轟隆--

他的身體隨著單薄的霧氣一同消失在了鏡的另一邊。

這房間一片雪白,冰寒的空氣讓他呼出來的氣體變成了白霧。

四周繚繞著不可思議地寒冷……

每個角落都是那樣的寒冷……

萬年冰床之上,因為寒冷而冒出的氣體蔓延整個房間。

有微弱的紅光,在那水晶城堡之上,點亮。

他的腳下,散落著一個碎裂的面具。

緩緩,他朝著沉睡的少女走去。

少女打扮的格外美麗,臉龐也因為化妝而顯得別有生機。她象牙白的婚紗美麗極了,她微閉著眼睛睡著,宛若一個沉睡的公主。

“輕,醒一醒。”冷野純輕輕地推了推她消瘦的肩膀。

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純?”她有些茫然地發了一個單音,環顧四周一片雪白,陌生的寒冷讓她打了個冷戰。他將一件厚重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裡是哪裡?”

他並沒有回答她,她恍惚地站起身來,腳下踢到了破碎的面具。

“那個人是你……”零羽輕不可思議地看向冷野純,聲音有些顫抖,“劫走我的人……是你嗎?”

“嗯。”他淡淡回答。

“為什麼?”

“你不能嫁給他。”

“我在問你為什麼!”

“你真的想要知道就跟我來吧。”他這樣說著,朝著萬年冰床走去,零羽輕自然也跟了上去。

太多的不能理解……

這裡是哪裡?純為什麼要從婚禮上帶走她……

他的體質,怎麼都不可能帶得走她的……

為什麼不可以嫁給宇?

太多的疑問,致使她快步跟上了冷野純,幾乎忘記了身體的寒冷……

“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吧?”冷野純看著冰床之上近乎虛幻的魂靈,這樣說道。

零羽輕停下腳步,站在冰床旁邊,她望向那空蕩的寒冰……

一秒、兩秒……

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她居然看到了……

看到了冰床之上出現的女……

虛幻的,好像沒有身體,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消失……

那透明的少女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薔薇印記……

零羽輕下意識地撫摸自己額頭上相同樣式的藍色薔薇……

那張臉……

幾乎和她的一模一樣……

“天哪!”零羽輕向後退了一步,“為……為什麼……難道是我死了?”

冷野純的眼底突然浮現出一絲痛意,他的聲音也變得飄渺不可捉摸,“死的人不是你,輕。”

死的人不是你……

是她……

是她啊……

零羽輕的瞳孔一點點睜大,又一點點緊縮……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為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強大的震撼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想要找個東西扶一下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碰到了水晶城堡……

剎那,記憶宛若在她的腦海翻騰了起來……

“輕你,應該知道的吧。”冷野純淡淡地說著。

淡淡地……

卻又好像那麼那麼冰冷。

你應該知道的吧?

應該知道的吧?

沒錯,她知道……

這裡的一切,她都好像知道……

她好像……

來過這裡……

也許是不久之前,也許是很久之前……

宛若有聲音輕輕地漂浮在空氣,挑逗著她的記憶……

一點點地……

記憶之門被開啟了……

……

……

“如果,我死的話呢?你會為我哭嗎?”

“不會。”他輕撫著少女墨色的長髮,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和遲疑,他說:“我的話,絕對不會哭的。我會,不顧一切地,把你救回來!”

……

“紅輕!!!”

“沒事……我很好,一點都不痛的……”

那一刻,她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瘋了一樣地抱緊自己,手指卻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的哀痛……

……

他的右手輕撫著一點點出現的魂,不知溫暖了多久,它才一點點地出現,再出現……

一片、兩片……

每一片殘缺,都從他的指尖溫柔地輕撫之下進入那座城池。

櫻花瘋了一樣地被風吹落……那絕美的少年臉龐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專注地做著相同的事情……

撿起她飛散的魂魄……

日復一日。

半月之後,他終於撿起了最後的碎片。

寒氣逼人的宮殿,碎片浮游在萬年寒冰之上,寒冰的寒氣一點點灌進少女的魂靈。

他將自己的血液注入到水晶城堡之,城堡頓時散發出強烈的紅光……

一滴、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

少女的魂靈被一點點黏合……

一點點地……

黏合……

卻又好像只是虛幻的表象。

他依舊看到了她的魂靈支離破碎的每個間隙。

他的血液凝在那些間隙之上,身體一點點復原,但卻又好像單薄的幻象。

他守護了她整整三月,她卻沒有醒過來……

“紅輕……紅輕……”

他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呼喚著她……

可是,她卻無法醒來。

……

電閃雷鳴之間,那矗立在天地之間的絕美少年將強大的力量凝在了自己的指尖,口唸唸有詞:“先知,純。願傾其一生靈力,於噬魂族殿前寓言:凡噬魂後代,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嘩啦--

噬魂師的宮殿突然也被同樣的光圈籠罩了……

那光圈正一點點地從少年先知的身上掠出指尖,落在大殿之上……

宛若一道美麗的彩虹,連線了少年先知和那神聖的宮殿……

那光圈一點點地變成了黑色……

死一般沉重的黑色……

少年先知絕美的臉龐宇起一絲嗜血的笑……

……

“把紅輕還給我!!!”

那一刻,他墨色的瞳散發出了妖嬈而詭異的紅光。

“解除詛咒!”噬魂師的眼底也掠過一層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光,他握著少女最後一魄,對少年先知說道:“否則,就一起下地獄吧!”

少年先知看著噬魂師冷漠的俊顏,雙拳緊握。

“純……好痛……純……”

“紅輕!”

那被牽制的最後一魄,是他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

那絕美的少年眼底掠過一抹冰冷,宛若有萬丈光芒溢位他的體內,然而,那一霎,整個世界卻像是用盡了所有光芒似的,突然呈現出了一片黑暗……

漫無邊際的黑暗……

猶如,黎明永不會再來……

--不會。我的話,絕對不會哭的。

--我會,不顧一切地,把你救回來!

……

好痛……

心口好痛……

好像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腦海所有的場景都是……

電閃雷鳴之間,那矗立在天地之間的絕美少年將強大的力量凝在了自己的指尖,口唸唸有詞:“先知,純。願傾其一生靈力,於噬魂族殿前寓言:凡噬魂後代,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先知,純。願傾其一生靈力,於噬魂族殿前寓言:凡噬魂後代,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凡噬魂後代,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

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她的額頭爬滿了細密的汗珠……

那些晶瑩瘋了一樣地落下來……

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她的腦袋都好像快要爆掉了一樣……

……

“同時被詛咒,我幸運多了,最多只是在被異性擁抱的時候變十分鐘的老鼠,冷家卻世代逃不了那個血咒。”

“怎麼冷家有被詛咒嗎?”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連冷家自己人也不一定知道,我偷看過《晶川秘錄》,冷家曾受到過先知的詛咒,凡是生過小孩的女人都會在五年內活活痛死。說起來,你不也被詛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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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額頭上的封印,我也有類似……”

……

是誰,到底是誰在說話。

是誰說過的話……

冷家曾受到過先知的詛咒,凡是生過小孩的女人都會在五年內活活痛死。

凡是生過小孩的女人都會在五年內活活痛死。

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

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

交纏的畫面在她的腦海凌亂,瘋了一樣地交疊著。

好亂。

好痛苦……

“啊!!!”她睜開眼睛,本能地狂吼了一句。

世界莫名的安靜。

沒有了凌亂而嘈雜的亂語。

沒有了不知道誰說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

如果此刻站在她的面前的,那絕美的男……

然而他的眸光卻在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錯覺。

“看到了嗎?”

看到了嗎?

看到了……

看到了那少年先知的真容,好像冷野純。

看見了那少年噬魂師的樣,好像冷野宇。

看見了那魂飛魄散的靈,好像是自己的樣……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嫁給宇,是這個意思嗎?”

“嗯。”

“如果嫁給他的話,真的會生了小孩然後痛死嗎?”

“嗯。”

“但是……宇,不對,是那個噬魂師,不是讓你解除咒語了嗎?你……沒有做嗎?”

你……沒有做嗎?

宛若被說到了痛處,冷野純眉宇緊皺,再跟隨著那記憶,一點一點地……舒緩,又皺起。反覆多次……卻終究還是眉頭緊鎖。

……

……

噬魂族殿前,少年先知的瞳眸閃過微弱的白光。

“好!”他收回的手指宛若有萬千的重量,將他震飛到百丈之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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