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公平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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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見此,強制性的扣住了侍童,但嘴上卻說著“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麼,要一起建立理想的學院?你要是離開,就是違背了自己當初說的話”這種話。

秦靈暗注意到公子看向侍童時那銳利如虎狼的眼神,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緣故,秦靈暗察覺到公子對侍童存在一種畸形的感情,心頭微微不快。而侍童卻渾然未曾察覺,甚至還被公子說服了,沒有離開。

同性戀,還是在身份能力相差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一個人已婚有子單相思,一個人心懷慈悲善念功德高,兩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秦靈暗認為兩人是不會有什麼幸福的結局的——後來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的確對的。

公子處理開學院的資產和地皮之類財事,而侍童則著手於篩選人才和制定規則之類的事務之中。兩人分工得當,不消五六年時間,不光是修士界的修士們都知道了這個訊息,連底層的凡人們也都知道了。他們都十分期待學院的開幕。

修士學院修建的時候各門各派均投注了大量資金心血,而那些普通人呢,要麼只有微薄的奉獻、要麼就付出勞力、要麼加入大家族、要麼毫無貢獻這就造成了在修士學院初建完成以後那些大家族、古老門派的人們不允許普通人加入學院修行的局面。

在侍童看來,如果按照那些人的意思做,不僅有違自己的初衷,而且與天下蒼生無益,還變相的推動了更多的利益糾紛,促使眾人受苦。

就在侍童發現自己的一番努力改變不了這個階級劃分明確的世界以後,心灰意冷,消極的找了塊與世隔絕的地方隱居了。

公子也明白侍童避世的原因,雖然無奈,但他也支援侍童這麼做。

老百姓們的謾罵聲一片高亢:罵那些大家族獨吞私利、罵老天爺不公、罵侍童說話不算數……其中,侍童被罵的最慘。

實際上侍童隱居,並不知外界情況,每日栽花植樹、起舞弄樂、對弈下棋、喝酒看書……過得十分自在逍遙,可總有一抹陰影在他心上揮之不去。

名門望族的人聽到這些謾罵聲,分分派人去解決掉那些人。誰知道這麼做不但沒讓那些底層人士退縮,反而激起了幾千年來前所未有的巨大民怨。意識到嚴重性以後,他們為此愁的不行,埋怨起之前一口一個呼籲“普通人也可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又不知所蹤的侍童了。

公子看無論是平民階級還是上層人士都將矛頭指向侍童,他心裡豈能舒服?

誰都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在乎的人的壞話。

公子氣的將侍童請(可見公子對侍童小心翼翼的呵護之態)了出來,並開了一場解決此事的會議,會議中各各階層的人都有,保證了會議表面上的“公平性”。

公子刻意的將他們帶到學院裡開會,並且將高層人士的數量控制的少於底層人士,讓他們放鬆警惕,以為自己佔優勢,然後再在初次會面時給予他們莫大的尊重。

底層人士看到華麗巍峨的學院,除了愈發想進來以外,更多的卻是自卑。再給他們前所未有的尊重,很輕鬆就能讓他們受寵若驚,且沾沾自喜,以至於飄飄然,腦子不像之前那麼清醒。

開會議的時候,公子象徵性的讓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他讓那些底層人士先說,那些人緊張的搓手,他們都沒有參加會議並在人前發表意見的經驗。後來他們舉薦出一個讀過書、氣質溫文爾雅的男子。

一開始,男子似乎也為自己能得到父老鄉親的信任而感到高興,他先是恭敬地向眾人行禮,再開始侃侃而談,說自己的見解。他說話時語氣並不激烈,用詞也斯文,但為父老鄉親們爭取利益的態度卻十分堅決。

侍童見此人或能完成自己的夢想,再見此人許多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心中十分讚賞,遂起了結交之意。

公子注意到侍童看向男子的眼神透著讚賞,即使心中十分不快,面上卻毫無波瀾。就在他讓男子說完自己見解,準備讓上層人士發表意見的時候,那群底層人士卻一個個忙說等等,然後做賊似的將男子拉出去嘰裡咕嚕了一會。

秦靈暗看東西必須要侍童在場,所以他無法離開去聽底層人士說了什麼,他只聽到那男子怒喝了一聲“不行”,然後那群人就將那個男子推搡著進來了。

那群人躲在男子背後(當然,大家還是看得見他們)說著什麼“這孩子還有話兒沒說完呢”。

公子雖然厭惡這群人噁心貪婪的嘴臉,但表面上還是微笑著讓男子把要說的話說完。

那男子開口說自己有事,先行一步,倒讓公子愣了幾秒。

看著男子離開的背影,那些下層人士各個怒目而視,無聲罵著那“不懂事”的男子,然後又忐忑不安的坐下,互相推嚷著,最後還是一起七嘴八舌的為自己某取利益。

公子打住那群人好似蒼蠅似的亂吵,再讓上層人士說話。上層人士見那群人還在為一點蠅頭小利而互相爭吵的不可開交,忽然發現這群傢伙很好控制,便故作大發雷霆,然後才施點小利讓他們窩裡鬥,再坐觀其上。

會議結束後,下層人士爭取到的利益少的可憐,他們回去的時候一個個都不對盤,為自己怎樣爭取到更多的利益爭吵著,全無一開始那種沆瀣一氣的架勢。上層人士見此松了口氣,近段時間應該民怨應該少下去了。同時,他們也深深忌憚起公子。

公子在會議結束時洗清了侍童的罵名,因為對照兩方貪婪奸詐之輩,侍童那如明月般“不受利益名譽影響,公平純善”的品格更是熠熠生輝,讓人打心底感到自慚形愧。(秦靈暗並沒有這種感覺)

公子熟知侍童的品行,拿他來做平衡兩方的支點。下層人士雖然鬧得兇,但卻是一盤散沙(因此上層人士無法將反動勢力誅滅殆盡)。上層人士能力雖高,但辦事還需底下人,也忌憚雙方正真惡教後的下場。

因此,公子的一系列排布都在眾人能接受的範圍內,且成了全場最大的贏家——尤其是在名譽上。

此事告一段落後,侍童成了招收底層人士的主力軍領頭人。因為心願達成,侍童十分高興,當晚就去找公子表謝。

秦靈暗的身份是上層人士的子孫,他知道往後很多年後修士學院一直長盛不衰,甚至很多不足的地方都有了改善,且招收底層人士為學生的習慣並沒有被改掉。只是自從學院分為四院以後一些矛盾和衰敗之像逐漸顯現出來,以至於他剛回到小世界後自妖族紫瑤口中聽聞修士學院已經沒了的訊息。

想著已經沒有了的學院,再看看剛開頭時他們為學院建設努力的樣子,秦靈暗心頭莫名生起一股婉轉低沉的悲哀之情。

侍童剛來到那門口,透過燈光投在窗紙上的影子,就看見公子打妻的一幕。

屋內穿出一個溫柔婦人哭泣的聲音:“夫君,你就算不顧念我們多年的夫妻情分,也該顧及妾身肚子裡的孩子。你難道真的想讓自己的孩子連看一看生身父親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麼?”

誰知侍童正想進屋幫著婦人勸說公子之際,公子冷漠如鋼刀般的聲音說出了血淋淋的話,讓侍童三觀盡毀,也讓婦人當場昏闕過去:“呵,孩子,可笑!你以為你肚子的那玩意兒那是本公子的種麼?”

婦人昏過去快,醒來也快,她不可置信望著公子,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只喊著“你…你……”。

公子道:“今天在這本公子不防告訴你這愚婦,本公子早已心有所屬,早立下誓言為他守身如玉。你肚子的孩子應該和我同輩呢,懂麼?十三姨娘!”他言語間的嘲諷之意如一把鋼刀,深深扎進婦人心上。

婦人這才明了多年來公公看自己時眼神的含義,她噁心的想吐,卻吐不出來。她想打掉這個肚裡的孽種,但想起之前為孩子親手做衣服的場景,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這個手。

聽著婦人肝腸寸斷的哭聲,以侍童這般的心腸如何受得了?他頓生看清了公子本性的感覺,之前那些歡喜感恩之心早沒了。他一把推開門,在公子詫異到近乎驚悚的目光裡扶起跌坐在地,涕淚交加的婦人。

秦靈暗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場鬧劇——她愛他,卻懷了他父親的孩子而不自知;他愛他,他卻一無所知,心懷著底層人民,並且現在對其好感度已經降到了負數。

一開始是敵人的人,在化敵為友後,感情總比一開始就是朋友的人感情要深厚。正如一開始是好友的人,反目以後也必然比一開始就是敵人的人敵意更甚。

侍童被憤怒燒壞了腦袋,對公子說了許多言辭犀利、言語毒辣的話,然後扶著婦人離開了此處,並開始開導婦人。

秦靈暗還記得之前公子被侍童指責乃至謾罵時一言不發,一臉“欲辯無言”的表情,不禁很想瞧瞧公子現在怎麼樣,可惜他沒有自主權,看不了。

秦靈暗雖然沒有旺盛的控制心,卻也十分討厭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自此事以後,侍童和公子便不再單獨會面,會面了以後無事也不交談,關係僵了許多。至於那狀“兒媳壞了公公的種”的醜事並沒有爆開,大家都是演戲高手,表面的關係都維持好好的。

三四天後,婦人臨盆在即,侍童曾多次看望婦人,兩人也結了一段小小友誼。

至婦人臨盆之時,公子在外處理事務,侍童卻能全程相陪。然而事後,結果是——婦人因難產而亡,孩子生出來了,卻是個死嬰。

侍童知道婦人與孩子的死並不是外傳那樣因為難產,而是因人下手之故,便決心要找出正凶,將其為婦人和孩子賠命!

公子回來聽得此事,起初是不以為意的,誰知侍童竟因此事來找他,不免心下歡喜,但表面還是裝作平淡的樣子。(面具戴久了,很難拿下來)

侍童先是拿人命說事,公子全然不理,甚至反駁說那母子的命不值錢。侍童愈發覺得昔日翩翩少年的公子陌生,心冷之下離開了。

公子原本想改變主意的話在看著侍童匆匆離去的背影時被吞下了。他暗地裡查明此事,才知道婦人的死因正是因為侍童將平民們送給侍童的民間吃食送給了婦人。如此每日不斷,於孕婦身體有損不說,那裡面的一味食材對嬰兒來說恰是致命毒藥,才造就了如今這樁“好心辦錯事、一屍死兩命”的悲劇。

過了幾天,他來到侍童住的屋子,在其桌上放下一張紙條,就離開了。

侍童找兇手處處碰壁,一日回家看見了桌子上的紙條——公子是害死那對母子的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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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因為公子不想侍童知道真相後因此自責,便將錯就錯,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說,有時候,埋在表面之下的真相,可能連旁觀者也看不清。(比如說秦靈暗,但後來他還是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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