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今晚要到柳菀去麼？"來福手裡捧著斗篷，問正在批閱奏摺的軒轅祈。

軒轅祈頭也不抬，只是低聲'嗯';了一聲。

來福見狀馬上道："那奴才現在先下去準備一下。"

"嗯！"

來福退下去了，御書房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燃燒得正旺的爐火發出'噼裡啪啦';的細微聲響，安靜的空間，思緒總是會不受控制地蔓延而去，此刻，他腦海裡想著的，竟都是柳菀裡那個單薄的身影。

然後，便開始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批閱奏摺了。

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很快就渲染開去，遠遠看去，像是一朵正在慢慢開放的黑色花朵。

有些失神地望著那小小的一朵墨跡，軒轅祈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奏摺上面去，可是，未能如願。

軒轅藺方才的話語的的確確影響了他的心情。

從一開始他就想著要找回柳芸甯的，他從一開始想要就是柳芸甯，可是為什麼現在聽到有關柳芸甯的訊息之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如何做了。

將柳芸甯帶回宮中，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可是，那之後，柳韻凝要怎麼辦？真的像一開始那樣，將她打入天牢麼？

不！不可能！

這個想法只是剛從腦海裡產生就立刻被他驅逐離去了。

煩躁地擱下狼毫，軒轅祈猛地往後面靠去。

靜坐了片刻，心中的煩躁卻是不減反增，第一次覺得這麼難下決定，黑眸閃了閃，他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走出御書房的時候，來福正要進來，看見軒轅祈走出來，來福驚訝問道："陛下現在就要去柳菀了？"

"你在這裡等會，朕出去走走！"

扔下這句話，軒轅祈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只留下來福一個人站在那裡傻住了般地站著。

在這樣的夜空中慢慢地走著，心情彷彿也漸漸地沉澱了下來，夜空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幾顆閃著微弱光芒的星星，軒轅祈只要稍稍一抬臉就可以看得見。

殘月如鉤，掛在夜空中，清冷的光芒披瀉而下，籠罩著整個大地，軒轅祈眯眼看著星空，嘲弄般地笑了一笑。

——給予大地光芒的，竟只是那孤零零的一抹殘月。

這樣想著，軒轅祈忽然間臉色一凜，轉身喝道："什麼人？"

慢吞吞的，一抹嬌小的身影從不遠處的假山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畏懼，在軒轅祈冷然的視線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過來。

等到看清那嬌小的身影是誰的時候，軒轅祈微微變了臉色，"是不是你主子出了什麼事情了？"

軒轅祈認出了來人正是柳韻凝身邊的另一名侍女，里爾。

里爾低垂著臉，畏懼地搖了搖首。

見狀，軒轅祈皺起了眉頭，"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奴婢近日來，是、是有事要向陛下稟明..."里爾的聲音有些顫抖，無論見過軒轅祈多少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讓她感到害怕。

"什麼事？"

"是、是有關於娘娘的。"

"柳妃？"軒轅祈這才認真起來，問道："柳妃怎麼了？"

"是有關於娘娘被人陷害的這件事情的，奴婢、奴婢想了好久，覺得還是不可以讓娘娘一錯再錯下去，自從娘娘入了宮以來，奴婢就覺得娘娘變了好多好多，以前的娘娘很善良的，可是現在的娘娘，她...她..."

"她怎麼了？"軒轅祈有些不耐煩她的吞吞吐吐，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她不僅背叛了陛下，還陷害了芸妃娘娘，芸妃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奴婢不可以再讓娘娘錯下去了，陛下，請您明鑑啊！"

軒轅祈眸光一沉，聲音冷了下去，"說清楚！"

——背叛？柳韻凝背叛了他？

"娘娘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陛下的！"

"哦？"軒轅祈冷笑，"不是朕的？那會是誰的？"

里爾看著軒轅祈明顯不相信的表情，一咬唇，快聲道："是冷太醫的！"

看了看軒轅祈，她又接著道："就連這次的墮胎事件，都是娘娘自己弄出來的，芸妃給娘娘送來的湯藥只是單純的安胎藥而已，裡面的墮胎藥，是娘娘自己下的！"

軒轅祈冰柱般的視線直直射在里爾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在汙衊的人是誰？"

"奴婢沒有汙衊娘娘！"里爾強裝鎮定道："不信陛下可以去問太醫院裡的太醫們，他們肯定都覺得很疑惑的，因為那是種他們從未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墮胎藥。"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種墮胎藥，這是當然，因為那種墮胎藥在這個世上根本就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冷太醫跟娘娘之外，就只有他們的師傅才知道，陛下想必還不知道吧，娘娘跟冷太醫在入宮之前就是早已相識的，娘娘是冷太醫的師妹，而冷太醫會進宮當太醫也是因為娘娘的緣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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