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朵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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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前的確一直有自己的顧慮。因有他和秦王的前車之鑑, 他總怕日後杏娘生得兒子後,他們兄弟二人也會步他與秦王的後塵。

如他所預料的一樣,他和秦王最終是要靠一場兵變來結束這一切。

如今他是贏了, 但這一場他和秦王的博弈,總歸是要被史官記載入史冊的。如今雁奴是親眼見證了這場兵變,日後, 杏娘所出若是女郎還好, 但若所出是郎君的話,若他也有奪位之心,那他和雁奴兄弟間萬一也會效仿如今他們的父親和叔叔呢?

兩個都是親生的, 要他偏袒誰?

太子原是想著, 等雁奴稍大一些,等他能立穩自己的腳跟,也等他大到知道要盡心盡責去保護弟弟妹妹時,他和杏娘再生孩子。這樣一來,杏娘所出不論是兒是女, 他都可以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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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他又仔細想了想,他這樣做,雖是全了自己的想法, 但終究是委屈了杏娘。

杏娘和雁奴母子情分再好,雁奴總歸不是她所出。在她心中,想必也是希望能有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孩子的。

太子不想委屈她,所以就想,若他和杏娘能儘早有一個也好, 至於兄弟間的關係,他也不必想得過於悲觀。他雖和秦王不睦,但卻和齊王衛王好。

雁奴和杏娘之子, 又為何不能如他和齊王衛王一樣呢?

但徐杏這會兒卻被太子嚇到了,她不知道,怎麼好端端的,又提到生孩子的事上。

徐杏迅速調整好自己情緒,她微微笑以應對。

“殿下在說什麼?”徐杏此刻溫言細語,溫柔至極,“有關生孩子一事,那日殿下不是已經和妾商量過了嗎?怎的今日又提。”

太子雙手握住徐杏雙肩,他頎長身子微微傾下,將臉湊得跟徐杏近了些。

近處藉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人,見她此刻一雙鹿眼水汪汪的,似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黑色瞳仁微動,只一臉茫然看著他。

太子忽然想到之前做出的委屈她的那些事,一時心疼,就把人整個抱進了懷裡去。

“對不起。”他輕輕揉她在懷,他卻下巴抵在她後頸窩,他在她耳邊輕輕嘆息似的說,“杏娘,我們今日便要個孩子。日後有孤和你在,雁奴定待弟弟很好,弟弟也定會愛重雁奴這個兄長。”

太子說起這個,徐杏就知道,她之前所猜測的有關太子的心思,她全都猜對了。

太子就是怕日後雁奴兄弟會如如今他和秦王一樣,怕日後兄弟相爭。所以,他之前的打算是,讓雁奴再長成一些,長成到可以漸漸在朝堂立住腳跟,能得眾臣擁護和愛戴。

這樣一來,便是日後她所出乃皇子,也一分都威脅不到雁奴。

說到底,在他心中,還是先太子妃母子更為重要些的。

便是她這個人就近在他眼前,也抵不過先太子妃在他心中的位置。

而如今他又主動提起他想即刻和她生一個,不過是因為這件事已經在他們彼此間挑明了,再不好如從前一樣,全然當做不知。

當然,他在心中深思熟慮後給出她這樣一個答案,的確也是怕委屈她吧。

怕她心裡多想。怕她會對他失望,怕她會難過。

但徐杏心裡卻清楚,若那日不是有鄭四無意提起,這件事沒能在他們間挑明了說,太子今日必然也不會和他說這些。

太子心裡有她。

但她在太子心中,卻不是排第一的。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奢望,奢望太子竟能把她排在他發妻之前。但徐杏也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求全。

何況如今這日子,本也不是她所求不是嗎?

徐杏此刻內心十分平靜,她被太子摟在懷中,她臉埋在他胸膛。太子看不到她表情,所以,她此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說:“要孩子一事,也不是想要就能要得來的。殿下有這個心,妾就很知足了。”

她不想再扯這些,只轉了話,主動問他:“殿下昨夜徹夜未歸,今日又一整個白日都在外面,不會是這一夜兩日都未闔一眼吧?”

太子說:“孤倒不困,也不累。只是你……你可嚇壞了?”

徐杏:“有殿下在,妾怕什麼。”

太子低低的笑聲響在她耳畔,溫熱手掌輕輕拍撫著她纖軟的背,聲音略有喜悅地說:“孤已經選定了個良辰吉日,五月初八正式冊你為太子妃。”

徐杏點頭:“嗯,好。”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太子都很忙。秦王府黨羽眾多,或殺或貶或升任留為己用,都需要太子和東宮眾多屬臣一同商議。

秦王叛亂,但因念其昔日有功,留其性命和爵位。秦王貶為蜀郡王,發往蜀地,終身不得離蜀半步。

換言之,也算是秦王被終身幽禁在了蜀地。

秦王身邊黨羽一一被剪除,跟隨秦王一家赴蜀地的,都是太子安排的心腹。但凡秦王在蜀地有任何動作,遠在長安的太子都會第一時間得到訊息。

秦王叛變“殺兄”,留他全家老小的命,留他一爵,算是太子這個兄長對他最大的寬容和最後的仁慈了。不說秦王如今再不可能二次叛變,即便是能,若再有下次,太子也不必再看在誰的面子上,更不必再顧慮誰,皆可直接滿門抄殺。

秦王一黨,有幾個言行最惡劣的,被太子下令判了絞刑。一些雖則仍不服太子行為,但卻一身傲骨,還算有些骨氣的人,太子按著情況輕重該流放的流放,該貶為庶人打發回原籍的貶為了庶民,並將其打發回了原籍。

另也有不少,自願投在東宮門下,自此效忠太子、效忠朝廷。

太子是在秦王叛亂後半個月才去的棲鳳宮探望皇后,而此間,皇后多此叫囂要見聖人、要見太子,聖人和太子都始終不理。

自秦王叛變一場後,聖人就病倒了。聖人藉著自己病了一場為由,不再插手管朝政之事,只把一切都全權交由東宮太子打理。

日後的早朝,也不在太極殿,聖人讓太子自己在東宮和朝臣議朝政要事。

除了還佔著一個皇帝的位置,聖人已經把所有實權都盡數交給了太子。而聖人,則是真正開始起他晚年的安樂生活。

太子踏足棲鳳宮時,皇后急了半個月,這會兒已經急得有些瘋了。

一見到太子過來,就立馬抓著人問:“你把我二郎如何了?你說,你到底把他怎樣了?”然後太子還未說什麼,皇后自己倒是先哭了起來,“你是不是殺了他?你竟殺了他……你這個狼心狗肺之輩。”

“放肆!”太子始終沒作聲,倒是太子身邊的曹安有,斥責皇后道,“你敢詆譭太子殿下。”

“你算什麼狗東西。”皇后突然朝曹安有撲罵過來,“你一個閹人,竟也敢和本宮這樣說話。”

“你不是想知道李晉的下場嗎?”太子忽然出聲。然後太子朝曹安有遞了個眼神,曹安有便退了下去。

皇后問:“我二郎呢?”

太子一把拂開皇后,只慢條斯理一邊理著被皇后弄褶皺的衣袍,一邊漫不經心說:“自古叛上作亂者,能是何下場?”

“本宮不信!”皇后突然面部猙獰起來,她此刻頭髮散亂,一身鳳袍也是好幾天沒洗沒換了,身上帶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但她卻渾然不自知,仍舊擺著皇后的體面和架子,“我二郎軍功赫赫,他堪可配位東宮,本宮不信你敢對他如何。”

太子寬大袖袍一甩,雙手負去了腰後,他眉心輕擰,問皇后:“我們兄弟四人都乃皇后所出,皇后何故只偏心李晉?三郎自幼體弱,也不見皇后對他有半分憐惜。四郎從小被欺負,皇后更是包庇欺人者,從不曾為四郎說句公道話……皇后是為何?”

“我二郎就是好!”皇后到如今談起這個來,依舊是理直氣壯,“我二郎懂事又聽話,他還比你們任何人都孝順!我二郎這麼好,他就是值得本宮如此對他。”

太子點點頭:“皇后既如此說,孤也就明白了。”又說,“你放心,皇后的位置,孤不會動。但日後,這棲鳳宮的門,你老人家是別想踏出一步了。”

該說的說完,太子略憤恨一甩袖袍,轉身就走。

皇后卻不管自己如何受罰,她還在追問秦王的下場。

“你還沒告訴我,我二郎如何了?”皇后欲撲追過去,但卻被她身邊的婢子拉住了。

如今伺候在棲鳳宮的這幾個,早不是從前皇后的心腹。太子不讓告訴秦王下場,他們自然三緘其口,任皇後怎麼問,就是不說。

徐杏知道,如今是她離開的最佳時機。若再不走,等太子忙完了這陣子,空閒下來,她便走不了了。

所以,徐杏隨便挑了一日,就像尋常出門去逛街一樣,隨便收拾了一番。

因有上次太子對曹安有的提點後,如今徐杏再出門,曹安有都會第一時間稟與太子知情。

徐杏也不是第一次出門,太子知道,她左不過就是去何家找永安侯,亦或是去她年前自己購置的那處小院落裡呆上幾個時辰。

所以,除了叮囑讓跟隨左右的人好好顧全她安危外,別的倒沒多說。

太子正在明德殿內與群臣議政,倒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想別的。縱然覺得心中隱隱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想著,暗處還有暗衛護著,便是有危險,也不會傷及她性命。

所以,太子倒暫時把此事放下了。

只是,直到天黑了,明德殿群臣散去,也不見她人回來。

而這個時候,太子突然直覺不妙起來。

也是此刻,外面有人匆匆跑了進來稟告,說是良娣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逃啦~

晚上9點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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