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喜歡天歌？”

北冥芷瑤看了皇甫天歌一眼，眼中帶著歉意：“從小到大天歌一直待我很好，一直在各方面照顧我，他一直都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我仰慕他，就像仰慕我的兩位哥哥。”

在場的人已經明白北冥芷瑤話語中蘊含的意思了，北冥芷瑤不僅不想成為了北冥家的工具，而且還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皇甫天歌嘴角的笑容透著苦澀，皇甫家眾人還沒人開口，北冥家一位分家的重要人物直接跳出來指責：“北冥芷瑤，注意你的措辭，你覺得你現在說出這番話合適嗎？！”

“還不趕緊道歉，為北冥家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難道不是你應盡的義務？”

“身為家主的女兒，為北冥家而活是你的使命！”

皇甫青堯聽著北冥家眾人的指責，眼中閃過一抹譏嘲，輕輕將茶杯放在桌面，看向了北冥正豪，聲音中帶上一絲威嚴：“正豪兄，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啊。”

北冥正豪苦笑一聲，看向了北冥芷瑤：“芷瑤，不要胡鬧了，趕緊和你青堯叔叔道個歉。”

“我拒絕。”北冥芷瑤依舊倔強的說道。

不待北冥正豪繼續開口，北冥芷瑤輕輕掙脫了歐陽瀾握著她的手，她轉過身，視線在眾多北冥家族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心痛。

“你們一直口口聲聲說為了北冥家，可是這麼多年來，你們為北冥家做過什麼努力？我看到的只有酒醉金迷，不求上進！”

聲音中帶著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痛心：“在北冥家日漸式微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不僅沒有絲毫上進，反而越來越墮落，生活越來越奢侈····”

“你們把北冥家的未來，把自己想過的奢侈生活託付給外人，把這種壓力施加在父親和我的身上，作為男人，你們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放肆！”

“閉嘴！”

“胡言亂語！”

氣急敗壞的聲音瞬間炸開，北冥家族人臉紅脖子粗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個個怒目瞪著北冥芷瑤，那架勢，就差沒把北冥芷瑤的嘴巴給縫上了。

北冥家族人的現狀在整個京城不算是多大的秘密，幾乎人盡皆知，但是因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原因，沒有人敢當著北冥家人的面說出這種實話。

北冥芷瑤把他們的遮羞布直接撕了個乾乾淨淨！

但是他們沒覺得有多羞愧，有的只是憤怒，一種丟了臉的憤怒。

“北冥芷瑤，用整個家族的資源把你培養起來，你就是這麼對長輩說話的？你還是北冥家的人嗎？！”

“胳膊肘往外拐，家主，你生的好女兒！”

整個大廳已經炒作了一團，北冥正豪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北冥家的臉今天算是丟了個精光。

他在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本就式微的北冥家連最後一點兒尊嚴都沒有了。

皇甫青堯微微皺眉，淡淡開口：“今天看來不是一個好日子，說實話，我很失望，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北冥正豪臉色微變，急忙說道：“再給我點時間，芷瑤在胡鬧呢。”

不等皇甫青堯開口，北冥正豪轉過頭，怒罵道：“都給我閉嘴，還嫌你們丟臉丟的不夠？”

作為家主的威嚴還是有的，北冥家眾人逐漸安靜下來，緊接著，北冥正豪看著北冥芷瑤，聲音輕緩而又具有十足的威嚴：“不要再胡鬧下去了！”

“父親，您有夢想嗎？”

北冥正豪沒想到北冥芷瑤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不由微微蹙眉：“你又想說什麼？”

北冥芷瑤微微一笑：“我想為自己的所有夢想而活。”

“我想為北冥家的復興而活，我想為自己的未來而活，不依靠任何人，不依靠任何力量，憑藉自己！”

北冥正豪的眼角微微一跳，意外北冥芷瑤會說出這樣的話，皇甫青堯詫異的看了北冥芷瑤一眼，眼中似有一絲欣賞閃過。

“就憑你，你的天賦早就決定了你只能成為一個大魔導師，大魔導師就想帶著北冥家復興？痴人說夢！”一名年紀有七十歲的北冥家老人冷笑一聲說道。

他是北冥家分家的掌事人，名為北冥承業，是北冥正豪的三叔，是北冥家少數幾個還活著的老一輩人之一，也是支援北冥芷瑤嫁給皇甫天歌的助推者。

“三爺爺，當年曾爺爺給您起名叫‘承業’，但是捫心自問，您有做到嗎？”北冥芷瑤看著他說道：“總比什麼都不做的你們要強。”

“屁大點的娃娃，你能承擔起什麼？！”北冥承業漠然說道：“這個世界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和皇甫家聯合才能給北冥家機會！”

“你老了，你已經沒有銳氣了，而且你把你的這種居危思安的想法傳播給了下一輩，北冥家早就千瘡百孔，但是你選擇性的忽視，你的兒孫都還年輕，但是不覺得過的太悠閒了嗎？”

“放肆，輪得著你指責我？”

北冥芷瑤不去理會他：“你們既然選擇了奢靡的生活，就不要在這指手畫腳，這是我的選擇，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決定要一路走下去了！”

“青堯叔叔，不好意思，您今天白來了。”

皇甫青堯認真的打量了一眼北冥芷瑤，縱使因為剛剛的事情皇甫家其餘人臉上都是不滿和憤慨的表情，他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城府很深。

他慢慢從位置上站起來，大有深意的說道：“我很意外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你無法實現你的夢想。”

北冥正豪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變，皇甫青堯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既然無法掌控一個【華夏十族】，那麼就重新扶持一個上位的就好了。

北冥家因為北冥芷瑤的一番話完全走到了皇甫家的對立面！

“豎子，還不趕緊道歉！”北冥承業怒罵道。

北冥芷瑤不慌不忙的說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皇甫青堯眼神一閃，給北冥芷瑤最後一次機會：“你把北冥家推向了深淵，但是····”

“北冥家本來就已經在深淵的邊緣了，遲到都會掉落深淵。”北冥芷瑤毫不畏懼的盯著皇甫青堯冰冷的眼神，沒有因為他給的最後一次機會而改變想法。

“我要做的，就是把北冥家從深淵中拉回來！”

“可惜了···”皇甫青堯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一閃而逝的表情之後是冰冷的漠然：“那麼，好自為之！”

皇甫家眾人已經起身，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對北冥家在鄙夷和不屑的基礎上多了恨意和殺機，皇甫家已經提前放出訊息說馬上就會和北冥家聯姻，這件事黃了，這臉丟的太大了。

北冥正豪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挽回的話了，但是這時，北冥承業走了出來，站在皇甫青堯的身前。

北冥正豪微微皺眉，下一秒，北冥承業竟然彎下老腰，朝著皇甫青堯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你在做什麼？！”北冥正豪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北冥家和皇甫家地位同等，北冥承業又是老一輩的人，無論怎麼樣，對一個後生晚輩鞠躬都不合理！

“請再給北冥家一次機會！”北冥承業聲音微顫，顯然對自己的做法感到羞愧，但是同時，他的聲音中帶著諂媚，比起臉面，讓北冥家不成為【墜名世家】更重要！

皇甫家其餘人臉上突然露出大有深意的表情，這事傳出去，北冥家臉丟的會更大吧。

皇甫天歌看著這一幕，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北冥芷瑤，內心複雜到了極點，是，他是皇甫家已經內定的未來掌門人，但是現在，在這種影響【華夏十族】的大事上，他依舊做不了主。

“爸···”

“看著就好，不要說話。”皇甫青堯淡淡說道，臉上似笑非笑的盯著北冥承業：“機會從來都不是免費的。”

北冥承業臉色數變，最後咬牙說道：“北冥大院屬於我的房產，您可以拿····”

“老家夥，你還要臉嗎？”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北冥承業的聲音被瞬間打斷，下一秒就轉身怒聲吼道：“誰？一點禮貌都不懂嗎？沒看到我在和····”

聲音再也無法持續下去，整個大廳，包括大廳外的院子都靜悄悄的，樹枝上的鳥兒都停止了鳴叫，一跳不跳的站在枝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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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青堯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收斂起來，前所未有的鄭重，鄭重中還帶著發自內心的尊重。

“北冥承業，這麼些年不見，本事沒見長，脾氣倒是越來越火爆了。”北冥正宏直呼其名，完全沒有一點兒對長輩的尊重。

北冥承業訥訥不言，額頭上早已冷汗涔涔，雙腿甚至顫抖著，他不敢去看逐漸走來的那人，更不敢去看北冥正宏推著的輪椅上坐著的人。

他內心瘋狂的質問著，她怎麼出來了？她為什麼要出來？她還有力量出來？

中年人，輪椅，老嫗。

成為了視線匯聚之地。

······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