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靜一隻手撐著下巴，趴在桌子上翻著手機。

店裡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平時嘻嘻哈哈慣了的老闆，臉上也有了愁容。

縣裡的河水被檢測出了有毒物質，馬哥也不常來找老闆釣魚了。

“不知道秦笑哥哥在幹嘛呢？”許小靜點開微信，翻著跟秦笑哥哥的聊天記錄，想了想，坐直了身體，給自己拍了幾張美顏照片發了過去。

“丫頭又變漂亮了。”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

許小靜的眼睛一直在手機螢幕上，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她一時沒回過神：“咦？秦笑哥哥回語音了？”

她傻愣了一會，突然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秦笑，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更是快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秦笑哥哥！”

許小靜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到了秦笑的懷裡：“秦笑哥哥，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啊！”

“給你一個驚喜？”秦笑抬手摸了摸許小靜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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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笑哥哥，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不走了？”許小靜高興了好一陣才冷靜下來，拉著秦笑在桌邊坐下。

“我只是回來看看你們，過一陣還回沉城。”

“啊~還要走啊~”

“呵呵，你在這裡工作的開心嗎？”

“在這挺好的，老闆對我也很好，我哥哥也不在過來找我要錢，我可以自己把工資存起來了。”許小靜開心的說。

“那就好，對了，怎麼沒有看到你們老闆？”

“這段時間生意不是很好，老闆就不天天過來了。”

秦笑點點頭，拿出手機：“那我給你馬哥打個電話。”

許小靜乖巧的不再出聲，去一邊給秦笑倒了一杯水過來。

“馬哥？我是秦笑，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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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笑啊，我在縣醫院呢，猴子跟人打架受了點傷，我過來看看。”

“猴哥被人打傷了？我馬上就過去，你們等我一下。”

“啊？秦笑你回來了？”馬一春驚訝的叫道。

“嗯，我剛回來，一會見了面再說。”秦笑掛掉電話，跟許小靜說了一聲，就出門打了一輛車直奔縣醫院。

在醫院急救門外，秦笑看到了正在等他的馬一春。

“馬哥！猴哥怎麼樣了？”

“害，讓人給開了瓢了，沒事，剛給包好呢。”馬一春領著秦笑走了進去，看見瘦猴腦袋上貼著一塊紗布，外面套了個網套，腦門上還血跡斑斑的，正坐在走廊的長凳上呢。

“猴哥！”秦笑打了聲招呼，看了一下瘦猴的傷。

“哎？秦笑你啥時候回來的？”

“剛到，你這是讓誰給打了？”

“別提了，排汙水那個廠子，看見老子上電視曝光他們，找人來報復來了。”瘦猴一臉氣憤的模樣。

“那個工廠還沒關閉嗎？”秦笑以為事情已經鬧到全國人都知道了，執法部門應該會進行處理。

“關了也沒用，等過了這風頭，一樣偷著開。”馬一春在一旁說。

“就沒有人管？”

“敢這麼幹的，你要說背後沒有點背景都沒人信，你想啊，他這廠開了好幾年，年年的檢查是怎麼過關的？查到了，不過是罰點款，你看這新聞播了幾天也就沒後續了，咱們這小地方，沒人上告，很難被重視。”馬一春撓了撓光頭。

“上告有啥用，胳膊還能扭動大腿？”瘦猴坐在椅子上冷哼。

“猴子呢，帶著幾個同樣得了病的人去找工廠老闆要錢，這不，錢沒要出來，還得自己貼醫藥費。”

秦笑走到瘦猴身邊蹲下，拉過他的胳膊看了看患病的那個地方，一片一片的像是起了水泡一樣紅腫，有些地方破了皮，就露出裡面的白肉，像是腐爛了一樣。

“這麼嚴重？這病傳染嗎？”

“要是傳染早給我們隔離了。就是癢的難受，一撓就破皮，然後就不愛好。”瘦猴看著是遭了不少罪，身形都比以前更瘦了。

秦笑皺著眉頭：“得這個病的人很多？很難治？”

“不多，十幾個，也是倒黴，到醫院化驗說，是我們這十幾個的血液特殊，水裡的有毒物質跟血液產生了反應，普通人只要不是天天去接觸被汙染的水也沒啥事。醫生說治不治都一樣，只要不撓，自己慢慢也就好了。”

秦笑瞭然，難怪這工廠老闆這麼有底氣，造成的結果不嚴重，十幾個人而已，就算是證明了是他的工廠汙水造成的，又算多大個事，上面的人還犯不著勞師動眾。

但有害就是有害，不能因為短時間內沒有造成更糟的後果就視而不見。等到真正嚴重那天，再做什麼還來得及嗎？

“猴哥，這事你想怎麼辦？”

“我還能咋辦，我瘦猴爛命一條，還就跟他槓上了，他不給我賠償，我就天天去鬧，我還就不信，他敢弄死我！”

秦笑知道，瘦猴這是說的氣話，哪有自己送上門天天去捱揍的。

“猴哥，你們再去找工廠老闆的時候，叫上我，我陪你們去。”

“嘿，秦笑，你夠義氣。”瘦猴站起來：“走，咱們這就去找他去。”

“你消停會吧。”馬一春攔住了瘦猴：“你瞅你這腦袋血呼啦的，回家去休息休息，把那幾個染病的都劃拉到一塊了再去。”

“也行，人多力量大，他那幾個狗腿子，還能打過咱這麼多人？”瘦猴點頭，馬一春和秦笑找了輛車把瘦猴送回家了。

瘦猴家住在縣城邊的一個村子裡，四間土胚房塌了兩間，他也沒個媳婦，沒個孩子，就這麼一個人成天在縣裡混吃混喝，這屋子，哪天實在沒地去了，才回來睡兩天。

這屋裡啥都沒有，平時人走了連門都不用鎖。

院子裡的草都長的沒過腳背了，別說秦笑，馬一春看了都驚訝。

“我說猴子，我這也就一年多沒來過你家，你咋把家嚯嚯成這樣？”馬一春以前來的時候，好賴這房子還沒倒。

“害，老房子沒人住，可不就荒了麼？”瘦猴也不在意，領兩人進了還算完好的兩間屋裡，屋裡炕上擱了兩床被褥，套在大塑料袋裡，還算乾淨，瘦猴就準備拿出來睡。

秦笑在屋裡轉了一圈，又看看廚房，烏漆嘛黑的，水缸裡連點水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吃的了。秦笑都懷疑，瘦猴這家是穿越回末世的通道麼？這破敗的都讓秦笑產生回到末世的錯覺了。

回了屋，看見瘦猴已經鋪了褥子準備休息了，馬一春在那罵他以往得了錢也不知道給房子修修。摸了一把佈滿灰塵的土坑，秦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瘦猴從炕上往地上一拽。

“行了馬哥，咱先別說猴哥了，還是給他拉回縣城先找個旅館跟我一起住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