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扁蝨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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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拓所擔憂的,可能不是日食導致這些行屍走肉從林谷中集結,因為日食只是偶然現象,不可能成天成天出現日食,那就成了這些人形蜈蚣的天下了。他懷疑是食猴鷹獵捕撕咬豚尾猴,那些撒在林中的血肉模糊的皮肉,腥味引來了人形蜈蚣。

按他這麼說,原本我們以為食猴鷹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誰知興風作浪的罪魁禍首卻是它們。

此時兩隻食猴鷹已經各叼著一隻面目全非的豚尾猴停落在一棵樺樹上,大肆饕餮。

亦萱覺得這種場景太露骨血腥,不敢正視,她最不能忍受血肉模糊的東西了。

那些撒在林中的碎肉和內臟很快又招來了一大批紅蟻黑蟻,將其啃噬得齏粉不剩。

我們收拾了東西,務必儘快遠離此地,因為猴子的血肉很可能招來林谷中更嗜血的東西。

我們沿著溪澗剛往下走,溪澗蜿蜒傾斜,宛如一條帶子披在林谷中,溪水成了林谷的大動脈,每次下雨就都源源不斷地輸送著保持林谷鬱鬱蔥蔥的新鮮血液,林中的動植物也與這條溪澗形成了依賴關係。

走了不遠,見得一物漂在溪澗中,緩緩移動,若隱若現。我咋看以為是一人淹死在了水裡,大家都很吃驚,走進了才發現,原來是一隻稻草人。

稻草人像是浮屍一般半沉半浮與溪澗中,緩緩地撞到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又繼續東晃西晃朝下流移去。

“呵,那稻草人被我們用火焚燒後,現在出現都懂得改變套路啦,怕我們再次燒掉它,現在破天荒地從水裡冒出來了。”燁磊邊說著便找來一條棍子,打算將稻草人撈上來。

“別動它了……”老拓阻止道,“好像是被扔到水裡的。”

“敢情稻草人對我們陰魂不散啊,我們走到哪能看到它們!”

稻草人的隨時隨地出現,我們感到極其蹊蹺,卻也說不上個頭緒。正是納悶,我突然覺得後背刺癢難忍,趕緊一拍,順勢一抹。我感覺到手指頭摩擦到了一小顆凸物。拿到跟前開啟手掌一看,我驚恐地發現我的手掌心都是血!

血跡中還凝著一黑糊糊的小東西。

我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扁蝨!

扁蝨有個俗名,叫草耙子,也叫硬蜱蜱蟲,老百姓俗稱草爬子,就是那種身體橢圓形,頭胸部和腹部合在一起吸血的蜱蟲。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有扁蝨跳到我的後脖子上吸血。

離初晴發現我後脖子被扁蝨咬,她立即叫我們全部停下來,然後就地仔細地檢查身上是否還藏匿有其他扁蝨。

我盜汗冒出,生怕自己脫下衣服來皮膚上會叮著一片密密麻麻的扁蝨,那麼沒有密集恐懼症的我也會嚇暈過去。

我左拉右扯上揪下撓,恨不得變成一隻猴子:“我好像記得我渾身刺癢多時了,只是一直趕路沒太在意……”

扁蝨在林谷中不好惹,而且隨處都可能藏匿,平時喜居樹上和草叢中,一旦人或動物樹下經過,它便吸附在人或動物的身體上。草耙子沒有月工門,光吃不拉。也不放屁也不尿尿,靠吸食血液為生,身體很小,沒吸食血液之前比蝨子大不多少。但是喝到人、獸鮮血之後,身體能變大成像只大蜘蛛,膚色也由棕紅變成灰色。無論動物還是人,遇到扁蝨都會發怵三分。

由於之前接連遭遇各種突發事件,我神經有些過敏,發現了一隻蜱蟲後,差點認為這玩意不是地球的物種了,三下五下把上衣一脫,又把褲腿高高地挽起來:“糟了,肯定是猴子血引來了這批恐怖的東西,老拓,有沒有帶什麼煙燻的,我得全身都燻一遍。”

亦萱安慰我說:“讓蜱螫傷如果它之前沒有叮咬到其他有病症的動物,那麼你受感染的機率是很小的。”

我道:“鬼知道這些小東西之前寄生在誰的身上過啊,萬一是林中一些患病垂死的動物,我中年不保啦!”

離初晴道:“這個有可能,蜱蟲可是作為螺旋體、立克次體及病毒感染的媒介!”

“啊?”我吸了一口冷氣說,“離初晴,你要救我!”

離初晴卻考慮到另一個問題:“蜱蟲習慣口器刺入皮膚後固定於宿主皮膚內要停留很長時間,吸取血液。由於它們的這種秉性,一般沒有寄主的話它們不會離出生地太遠,如果這種草爬子也叮咬猴子,那麼它們不排除是猴子們引來的!”

我說:“你能不能先解決我的擔憂啊?我們隊伍都可能遭受蜱蟲寄生了呢,現在可不是研究扁蝨出生地的時候。”

離初晴道:“其實我也在考慮往下的路徑啊,那些都有豚尾猴路過的痕跡,如果沿途都有蜱蟲,我們定是不能冒然透過。”

燁磊不以為然道:“這原始叢林哪裡沒有蟲子啊,從進入林谷的第一天起,咱們哪天不是硬著頭皮往裡鑽?”

燁磊把臉一轉,對我說:“看你,不就是被一隻蜱蟲叮咬麼,又不是從肚臍眼裡鑽出來……”

“我靠,從肚臍眼裡鑽出來,我還是活人麼?”

“那就證明你沒事啦……”

“太監不知皇帝的苦!”

離初晴不想再說了,她看了我一眼:“別廢話了,瞧你驚悚的,就被一隻蜱蟲咬,你要不要來一支抗毒劑?”

我抹了抹後脖子,有些刺癢難忍,卻又看不到傷口,咬咬牙說:“就被一隻小家夥叮了一口,注射一支抗毒劑太奢侈了,等我發現多被咬幾口再注射也不遲。”

離初晴道:“感染是按你這麼算的麼?你要是有百分之一的感染,那麼往後我給你注射多少支都沒用!”

我聽罷立即頹唐了,把袖子一捋:“那快,趕緊的,給我注射一支。”

燁磊自己也從褲腿中找到了一隻吸得肚皮鼓鼓的扁蝨,仔細一看,說:“別怕,只是普通的軟蜱!我才不信它的口器一刺入皮膚就引起病變呢。這東西一般寄生於脊椎動物如野狗野馬之類的體表,那麼多的野生動物被寄生,也不見每只都病怏怏的。”

離初晴反駁說:“感染病原體是看不見的,正是野生的野狗之類動物才是最有可能攜帶病原體。”

老拓聽到我們糾纏不清,吩咐道:“別爭論了,離初晴,給老旭燁磊各扎一針。”

我說:“你們幾個沒被咬的也來一支,有備無患!”

“抗毒素是隨便注射的麼?”離初晴沒好氣道,“真是不知好歹。”

“哈,跟一個女醫師在一塊,老旭你沒……”燁磊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語調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幾乎是尖叫道:“我擦!看那是什麼?!”

我們一怔,扭頭一看,我們右側的樹木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扁蝨,扁蝨之多甚於松林發生了毛毛蟲災,如小指頭般大小的扁蝨形成魚鱗狀,整棵樹上下連帶葉子都被蟲子覆蓋了!

“這是要人命了!”燁磊嚷道,“這麼多蜱蟲,跑啊!”

一股風吹了下來,不計其數的扁蝨從樹上往下攀爬,整片的樹木像是蠟像般融化了。地面上頃刻間流瀉了大片的扁蝨,潮水般朝我們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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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頓時大亂,這種情形給它們咬到絕對是成了木乃伊了!

老拓也想不到居然有這麼扁蝨,大夥後撤時他還不忘回頭,觀察扁蝨的流動方向,說:“一定是食猴鷹把猴子在半空殺死後,把血肉丟棄下來,招來了這群東西!”

之前食猴鷹一通屠殺,可能把周邊半畝林地都染上血跡了,這麼多猴子喪命流出來的血,能把幾里外叢林的所有嗜血生物都能引來。

我暗罵:這食猴鷹吃飽了撐得的吧,沒事搞什麼大屠殺,長這麼大只雕也不懂得收斂收斂。幸虧這種軟蜱蟲沒有翅膀,不然跟馬蜂一般追殺過來,我們可是束手無策。

沿著溪澗往下跑,我們身後卻起了雞毛風,雞毛風的力量不大,卻能把大批的扁蝨給卷起來,然後準確地朝我們頭頂上投放。那些扁蝨空腹多時,前肚皮都黏到背後去了,正是嗷嗷待哺,餓不禁風,被風這麼一吹,不偏不倚地飛到我們的頭頂上來了。

我們胡亂用手遮擋著腦袋,大批的扁蝨跟餓死鬼般空投下來,正準備拿我們這五個放血,我忽覺得掉落下來的扁蝨少了許多。剛才看頭頂還密密麻麻,像是褐色的小旋風,可是我身邊並沒有掉下多少蜱蟲。

難道被卷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昂頭一看,只見那些扁蝨都停落到了我們身邊的松柏上,它們掙扎著極細的小腳一直在原地擺動。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些松柏身上都分泌出了一層黏黏的樹脂,把落下的扁蝨都黏住了。

松柏成了蜱蟲裝飾的聖誕樹,上下都黏滿了,一顆又一顆。

莫非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凝結出一坨坨樹脂的楓木柏樹們,或許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導致的自身調整麼?叢林中經常出現蟲災,比如毛毛蟲災,有些樹木為了儲存下來,會自動分泌出一層樹脂將自己包裹起來,不受害蟲侵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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