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逃生(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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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影片聊天中那張血肉模湖的笑臉,惡寒之意直衝腦海,見崎直美看了眼身旁面無血色的何家安,本能想要依靠對方的動作停頓下來,一咬牙,給自己鼓足勇氣,一腳踏出,將手機踩成了兩節,然而壞掉的手機仍在繼續工作,損壞的螢幕在閃爍播放著美美子陰森的面孔,損毀的播音器仍在斷斷續續的發出鬼笑。

恐怖感沒有消除,反而又多增添了幾分詭異。

“有本事,你再把我的手機修好啊。”見崎直美嘴硬道,“有這本事,不去當個修手機的,裝神弄鬼嚇唬誰啊。”

“呵呵。”虛弱的何家安恍忽間聽見了見崎直美的言語,儘管體力不支卻仍舊被對方逗笑。

“大叔,你別死啊。”聽到何家安的聲音,見崎直美擔憂道,她扶著對方的腰,看著幽寂灰暗的四周,深知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還能站起來嗎?”

何家安沒有說話,只是勉強挪動著腳,藉著見崎直美的肩膀重新站了起來,低頭說道:“還死不了,快走吧。”

看到何家安這副模樣,見崎直美鼻頭發酸,一邊扶著何家安,向他指引的方向走,一邊愧疚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是啊……都怨你,所以要負起責任來,可千萬別死在這裡,不然我這半條命就白搭了。”何家安此刻為了能節省一點體力,幾乎都是閉著眼睛走,只偶爾抬起眼皮一下,看看路,他聽到見崎直美的話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見崎直美扁起嘴,忍住沒有哭泣,把悲傷的情緒都梗在了心裡,憋得眼眶發紅,一時間不敢再說話,因為一開口,愧疚就會和辛辣的呼吸一起湧上喉嚨和腦海,到時眼淚就止不住流。

然而,何家安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意識逐漸模湖,後腦勺上傷口的痛感在慢慢減弱,他知道自己的生理狀況正在趨於不妙,於是低聲說:“跟我說些什麼吧,別不說話,這樣感覺怪怪的。”

“嗯。”見崎直美眼角滲出眼淚,她又飛快擦去,含著鼻音說:“剛剛大叔救我的樣子很帥氣噢。”

“……我這肉墊現在太瘦了,沒擱疼你吧?”何家安低著頭說。

“沒有,你把我保護的很好。”見崎直美忍不住嘴角一咧,又迅速抹了抹眼角。

何家安:“要是是幾年前的我,你肯定能感受到我硬朗的胸肌,然後沉迷其中。”

“嗤,放屁,我才不會。”見崎直美有些羞惱,小嘴微微努動,滴咕道,“就算沒有那些,我也已經感受到大叔的魅力了。”

“……有眼光。”

“大叔,出去以後,可不可以等我畢業。”

“好。”何家安頭也不抬,感覺耳鳴聲越來越大,以至於他突然聽不見見崎直美在說什麼。

不過就算聽不到,現在也聽不懂,但聽著見崎直美的聲音,何家安就覺得內心平靜,渾身的痛苦都不值一提,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見崎直美也察覺到何家安的回應幅度在慢慢變小,前方的路越來越黑暗,深處還傳來淒厲的回聲,雖然害怕,但還是堅定的一步一步向前,因為這是大叔指引的方向,他沒有說停她就不可以停。

對於她來說,何家安之前說的話就是如今漫無目的的她唯一的希望,即便這條希望可能走向絕路。

踏,踏,踏……

當!當!當!

黑暗的走廊深處傳來腳步聲,校園的鐘樓傳來虛無的喪鐘,

瀰漫的黑暗像陰暗的禿鷲時刻纏繞著,等待一個生命凋零。

見崎直美拖著變重的何家安一步不停的前行,因為不知道聊什麼好了,於是絕望的俏臉上浮現了一絲勉強的微笑,“大叔,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不管唱的怎麼樣,你都不許說不好聽喔。”

好大好高的舊時鐘

是爺爺的時鐘

百年來一直沒停過

是令人驕傲的時鐘

這是爺爺誕生的那天早晨

買來的時鐘

而現在,那時鐘已經不會動了……

見崎直美再也堅持不住,崩潰的跪倒在了地上,掩面哭泣著。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見崎直美哭泣著,然後歇斯底里的吶喊:“要殺要剮隨便啦!我不抵抗啦!有屁用啊!死了算啦!”

“……同學,你在說什麼啊,你在幹嘛啊!?等等,這個先生是怎麼回事啊!?好嚴重的傷!”就在見崎直美絕望之際,強光手電近距離直刺見崎直美雙目,那手持手電的人還震驚又慌張的衝她喊道。

“欸?”見崎直美有些懵了,睜開朦朧的淚眼,再看四周,發現天色是暗的,但窗外的月亮皎潔無暇,無半點肅殺的血意,站在他面前的保安大叔正一邊用傳呼機呼喚同伴,一邊檢查昏迷不醒的何家安的傷勢。

頓時間,見崎直美又一次憋不住的哭喊起來,這次的哭聲更加劇烈且嘹亮。

……

“呃,我這是算死了嗎?”何家安有些尷尬的摸著頭,光腳站在林中小屋店內,看著自己一身病號服,眼不花了,頭不痛了,傷勢也沒了,除了雙腳虛浮,自己健康得好像根本沒死一樣。

“何隊,你本來就沒死。”一襲紅衣的衛江伸手搭在對方肩膀上,輕輕一壓,何家安的雙腳就踩實了地面,沒再飄起來。

“真噠?”何家安聞言,莫名松了口氣,“沒死就行,事情還沒結束,要是人就瞭解在那裡,我怕會死不瞑目。”

“沒事,我還能把你勾回來。”衛江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腰間的鐐銬。

何家安:“想不到你小子現在玩得挺變態的。”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搖搖頭,像是看到昔日的戰友墮落了一樣。

衛江故作沒聽懂對方的打趣,“說說吧,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何家安也不鬧了,和衛江邊走向前臺,邊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是千鈞一髮之際,壓歲紅包的能力再次生效,竟是把那詭異泥沼給嚇退了,這才沒被對方吃掉,但我也為了保護小姑娘當肉墊的,差點把自己摔死,好在意識昏迷之前,我找到了一條出去的路,讓還能行動的直美小姑娘拖著我走出去了。”何家安現在回憶起那段經歷也覺得唏噓,又是驚心動魄,九死一生。

說到這,何家安就忍不住對衛江笑道:“這能出去,說起來也還得感謝辛俊茂那小子和他的……寵物?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得到他們的指引,我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原來就在見崎直美的注意力被美美子的影片通話所吸引的時候,何家安卻注意到了突然在暗中出現的趙小姐和辛俊茂,準確來說是雜糅到一起的他們,他們出現並向他指引了道路,說不定還暗中清掃了那條走廊上的“汙穢”,不然他和見崎直美多半不會離開得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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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與他再碰面的時候,我會儘量去還他人情。”何家安笑了笑,隨後目光看向正在給店裡唯一的盆栽澆花的林老闆,笑容收斂了一些,“老闆,您能告訴我櫻花島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嗎?”

經此一難,何家安發覺櫻花島現在有很多相當異常的地方,譬如美美子的詛咒,他現在很確信,那就是曾經出現在過鬱憐雲身上的“祝福”力量,此外,那花子的詛咒或許也是“祝福”。

林凌給桌上的石蒜澆完水後,輕輕揮手,驅趕走了又打算欺負一下小紅花的黑貓,然後一邊轉身過去喂畸形章魚,一邊說道:“情況太多了,你想問哪一個?”

聽到這話,何家安微微沉默,然後姿態恭敬的問:“我想問一下,為什麼曾經的‘祝福’又出現了?按理來說,‘祝福’已經分散開來,它的力量不應該又變得和最初時那般一樣。”

當初鬱憐雲做了一手幾乎可以說是危害全人類的事情,她為了減弱祝福對承受者的針對性和力量,於是把祝福的源頭解放,擴散到全世界,乃至整個宇宙去。

這導致祝福對受影響程度不深的承受者幾乎沒什麼傷害力,就算是鬱憐雲這樣一度正面近距離接觸了祝福力量的人到最後祝福應驗,她也沒有死去。

因此,當美美子的詛咒出現時,何家安才會覺得驚奇,怎麼祝福又變得更強,還能重新殺人了。

對於這個問題,林凌卻笑著回答道:“既然能分散,當然也能聚和。”

何家安童孔急縮,“難道說是有人在利用祝福的力量?可是……這怎麼可能,居然還有更早知道祝福存在的人。”

林凌笑著說:“這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嗎?”

聞言,何家安一陣語塞。

也是,祝福自古有之,只是以前從未有過明確的認識,都只當作是一種心靈寄託,是虛無縹緲的,直到鬱憐雲從這裡買下一盤錄像帶,被祝福纏身,而後親眼見證了祝福的化象才終於拋棄固有認知,確認‘祝福’是一種實體的力量。

但讓何家安不敢相信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一直認為祝福是從林中小屋,從林老闆這裡散播出去的,原來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這種力量。

可現在看來,如果真是如此,那時間卻是對不上了,鬱憐雲散播祝福是這幾年才發生的事情,而美美子的詛咒,花子的詛咒卻是要追朔到更早之前。

“請問,美美子的詛咒,花子的詛咒,和姚貞貞的錄像帶,它們本質都是祝福的一種,是不是可以用同一種方法解決問題?”何家安虛心請教道,他提出這個問題時,內心其實不太自信。

他心想,按照錄像帶祝福的解法,美美子和花子的詛咒,應該都是要找到它們散播的源頭,然後透過某種方式將它們全部釋放到外界去。

可是,美美子和花子詛咒的源頭是什麼呢?

錄像帶詛咒的源頭是死者最終的拋屍地點,其實還比較好推理也比較好找。

可美美子和花子的屍骨卻並不是下落不明的,她們也都入土為安了,詛咒的源頭反倒變得無跡可循了。

林凌沒有給出正面的回應:“姚貞貞也好,美美子也是,花子也罷,它們本質上都只是祝福的化身,是一種顯化,承載的負面因素雖與他們有關,可卻並不是說他們就一定是根源。”

何家安一愣,連忙追問:“老闆,能不能說的再清晰簡單點。”

“嗯……那我給你舉個例子吧。”林凌思考了一會兒,一拍手,似乎是想到了一個點子,“從前有一個小城,那裡住了一個有名的傻子,還有一個是鎮上出名有學問的秀才,他們之間有差距,可卻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然後某一天,秀才突然死了,是被他那出軌又惡毒的妻子和他的姘頭聯手暗害的,傻子聽說了這事以後,將秀才妻子和姘頭兩方全家都屠了個乾乾淨淨……嗯,舉這個例子,你聽懂了嗎?”

好抽象!何家安心中忍不住吐槽,但卻領悟到了林凌的意思,點點頭:“我知道了,就像傻子給秀才報仇一樣,雖然怨氣深重的應該是秀才本人,但最後動手的卻是傻子那樣。”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解惑,林老闆。”何家安真誠說道。

林凌笑眯眯的擺擺手,用平澹的口吻說出了最誘惑的話:“要不要買點什麼?”

聽後,何家安有些意動,但想到自己已經買過一個壓歲紅包,他還不知道獲得壓歲紅包的庇佑同時,自己還承受了怎樣的代價,現在如果還和林老闆做交易的話,純粹是嫌命長了。

“下次吧。”何家安深吸一口氣,抵住了消費的衝動,“此次事了,有機會,我一定會來。”

“那就期待你的光臨。”林凌不覺遺憾,也從不強迫顧客消費。

……

“嘶。”何家安甦醒過來,先是被大太陽刺了眼睛,而後是感到全身千瘡百孔的劇痛,尤其是後腦勺的撕裂感,感覺腦子要從身體脫離出去一般。

“何家安,前神州地區玄密組十二支生肖小隊,虎組隊長,甲等玄秘探,對應如今S級調查員,因受到黃沙之主的異常影響退隱,在玄密組專門為精神異常化的人員開設的精神療養機構接受治療,於兩週前突然逃離……不知道我說的這些,有沒有紕漏呢?”

何家安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笑得像個狐狸一樣的白髮男人慢慢走進了他的視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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