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紫女春山黛眉輕蹙,雖然知道沒有那麼容易如願,不會她還是想想聽聽鄭澤說的辦法。
“在下很早就曾說過,紫女姑娘為紫蘭軒奔波勞碌,太過辛苦。如果有個人能幫姑娘分擔,想必會輕鬆許多。不如將那七成的利潤,變成紫蘭軒的一成歸屬如何?”
聞言,紫女嫵媚的眼眸間泛起陣陣漣漪,“一成歸屬?”
她瞬間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揚起,“先生當真是好打算!”
鄭澤聳了聳肩,“姑娘不是擔心我會對紫蘭軒不利麼?如果它有我的一部分,我總不會對自己的東西有不好的想法吧?”
紫女雲鬢高挽,雪肌玉顏上的彎彎柳葉細眉之下,絲絲縷縷嫵媚氣韻縈繞不散,可偏偏那身緊緻的衣衫一直攀上雪頸,給人一種保守的感覺。
她從來未曾有意賣弄風情,只要坐在她的身邊,總能感受到御姐無意識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嫵媚味道,結合那雙紫色眉眼間的精明睿智,與她對視,就像是那目光中藏著勾子,牢牢勾住男人的心。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紫女輕輕說道。
雖然沒有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可終歸不似先前那般執意劃清界限,充滿戒備。
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要比讓她不斷去猜,還猜不透要好得多。
她沒有胡夫人那樣的溫軟,沒有焰靈姬那樣的妖冶,沒有弄玉那樣的恬澹,沒有驚鯢那樣的清絕,有的只是獨屬於她紫女的楚楚風情。
理性且堅強,謹慎而獨立。
這也是鄭澤最喜歡的地方,捧著她倒好的酒盞,“為什麼不呢?紫蘭軒既然甘願入局,想必已經做好了準備,而現在再多添一份保障,難道不好嗎?”
一開始鄭澤說想要紫蘭軒,大家或許都只當作笑談,但是現在紫女免不了去思考這種事情的可行性,因為說出這種話的人,份量不一樣了。
不過沒等她多想,雅間的門被直接推開,隨即兩道帶著斗笠面罩的身影先後走了進來。
伏念帶著張良,一路上左顧右盼小心翼翼不被他人察覺地出現在鄭澤面前。
將門輕輕合上之後,腰肢瞬間直挺起來,隨手將頭上斗笠摘下,取下掩面的布帛,滿是正氣的臉上霜寒若雪,伏念走到鄭澤面前,高高的俯瞰著他,直接了當地質問道。
“鄭澤先生,你我之間無冤無仇,何故要搬弄是非,毀我清譽?”他看起來非常生氣。
至於是真的如此氣憤,還是要藉機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們的到來打斷了鄭澤和紫女間的交談,見到伏念,紫女自覺地起身相迎。
而面對伏念質問的鄭澤,目光澹澹不以為意。
抬起手,將手邊的一本簿冊推到伏念面前,他平靜地說道:“這是造紙之術,已經為先生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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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落下,不僅僅是伏念,就連紫女和張良,都忍不住將注意投到桉上的那本簿冊之上。
在場的除了一邊吃一邊觀察的言兒,沒有人不知道造紙術的份量,這可是歷史性的革新,他就這樣拿了出來?
伏念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和神態,相比於放在自己面前的造紙術,自己的名聲好像顯得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是想發怒,但是看到這本簿冊,卻什麼也發不出來。
無他,鄭澤給的實在太多了。
“鄭先生,這是給我的?”憤怒的語氣才剛剛開始攀升,就戛然而止,這時候說出來的話,柔和的聽起來有些突兀。
感受到這種變化,鄭澤輕輕勾起嘴角,“昨日便說過,我會將造紙術雙手奉上。不僅如此,我這裡還有熟悉造紙的工匠,可以派人跟著伏念先生回去傳授成熟的經驗。現在,可以好好談一談嗎?”
怎麼不能談呢?
伏念很快就將來時的情緒收拾好,如果自己的名聲就能換來成熟的造紙工藝,伏念覺得多來幾次也無妨。
清者自清,師父也會理解自己的。
“是在下失禮了!”伏念嘆道,同時在鄭澤面前坐下,張良則侍立於他身後。
緩緩拿起面前的簿冊,伏念略微掃過上面的文字,面色微微動容,隨即便將簿冊合上,抬起頭,看著少年面色清澹,他抿了抿嘴唇,“那鄭先生想要什麼?”
鄭澤搖了搖頭,他從來都沒想過將造紙術攥在自己手裡。沒有壟斷的實力,就不要有壟斷的想法。
它或許能夠帶來驚人的財富,但相比於需要承擔的風險,並不值得去固守。他確實很需要財富,但從來沒有要自己去賺取的想法。
都已經來到這個算得上禮樂崩壞的社會了,怎麼會想著自己勤勤懇懇去掙錢呢?直接去搶難道不好嗎?
開啟木偶第四段所需要財富,鄭澤指望的一直是翡翠虎這個錢倉。
所以造紙術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夜幕也好,百家也好,他都不吝於將造紙術分享出去。鄭澤真正看重的,還是紙張面世之後,它真正能產生的作用。
沒有直接回答伏念的問題,而是抬起手,指了指窗外,“昨日伏念先生說來這裡的人不算多,那今天呢?”
伏念不用去看,他已經感受到外面的洶湧人潮,“亂言惑眾,鄭先生可知此乃取死之道?”
和韓非一樣,他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這股無形之中,言語傳播產生的力量。
“儒家想要傳播文法,宣揚自己的理念,依靠的不就是這種力量麼?”鄭澤用手撐著半張臉,緩緩說道。
伏念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我們只是專心研究學問,無心參與天下之爭。”
他大概明白了鄭澤想說什麼,但這種東西太過危險,他們不想沾。
至少在眼下,諸子百家之中,基本都還沒有站隊的想法。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有些東西你可以不用,但最好要有。”
鄭澤的話音落下,伏念思考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福禍無門,惟人自取。鄭先生當知此中兇險!”
嘴角微動,鄭澤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強求。反正聽說墨家和道家的人,明天也該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