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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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說準備開始, 整個劇組就開始準備了。

沒有人問封凌的意見。

就連一向站在封凌這邊的何鶴,都覺得封凌一點也不需要準備,在導演要清場時, 他羨慕地看了封凌一眼,輕快地離開了。

封凌:“……”

他其實需要準備一下。

就算沒那麼露骨,導演也為沈淮, 以及保密考量, 做了清場處理。

封凌見徐郡賢今天也來片場了, 他要靠近時被一個副導演攔住,向這邊看了好幾眼,直到沈淮回看他一眼才回去。

封凌不知道沈淮回看時是什麼表情,但他忽然覺得自己不需要準備了。

等人都走後,導演終於想到封凌,他對封凌說:“你就按劇本上寫的,跟著沈老師走就行, 別亂發揮。”

“……”

“也別尷尬,反正都是演戲,是假的, 我們只是呈現幾個有感覺的畫面。”

封凌點頭。

沈淮換好了衣服,一件絲棉裡衣和一層淺綠薄紗外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用一根腰帶收緊。

衣服越是寬鬆越顯得腰細,細得讓人懷疑那裡纖弱易折斷。

導演和攝影師還在最後準備片場。

沈淮隔著幾片薄紗抬眼看向封凌。

他們在一個劇組專門建好的, 說是水上房子更像是水上涼亭的木屋。

木屋只有兩面木牆,對著湖面和橋的另外兩面是白紗, 裡面軟塌四周也垂落無數條白紗, 在鼓風機的風裡輕輕飄揚。

封凌坐在榻上, 也是一身寬鬆的衣袍,他肩寬腰細能把這種衣服撐出不羈而風流的感覺。

在沈淮看向他時,他也看向沈淮,幾片薄紗被吹開時,兩人視線相對。

這兩天兩人關係冷淡,已經好幾天沒這麼對視了,看到彼此眼睛那一瞬間,都靜默了下來。

導演和攝影師們安靜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現場的氛圍好像已經開始有了。

沈淮赤腳走向封凌。

劇裡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在喝酒時朱夜曦設計了程懷霄,在他酒裡給他下了恰到好處的藥。

劇組的化妝師很有水平,為了營造酒後的感覺,沒有在封凌臉頰上加紅暈,而是在把這抹紅暈染在他眼尾。

封凌的眼睛本就有些長,長眸飛揚染紅,凌厲的同時又惑人。

封凌坐在軟塌上,沈淮站在他面前,垂頭看他。

導演聲音都放得很輕,“沈老師,封凌,可以開始了嗎?”

沈淮很輕地點了下頭。

導演喊“開始”後,封凌立即閉上眼,眉頭微微蹙起,是在忍耐著什麼,抗拒著酒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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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就這麼站在他面前看著他,腰背挺得筆直,長髮在背,側面清瘦挺拔如青竹剪影。

如玉骨的手指撫上封凌的臉,那手連拇指都長而細,拇指指腹按在高挺窄緊的鼻尖上,輕輕一下,又加了點力氣向下碾按。

指腹順著鼻樑骨向上滑,慢慢撫過凸高的山根,食指蹭過鼻樑和眼窩間細軟的皮膚,即將碰觸到眉頭。

眉頭皺得更深。

那手卻沒撫上他的眉,而是滑到了他的下頜上,柔軟的指腹撫過凌厲清晰的下頜骨,落在脖頸凸起的喉結上。

手指按在那裡。

有個機位推近,近距離給慢鏡頭。

手指的力度加重,喉結難以自持地滾動,手指懲罰性地加重力度,指甲幾乎要扣進喉結裡,留下細細的紅痕,喉結如困獸再也無法動彈。

眉間的摺痕越來也深,蹙出痛苦的痕跡。

那手指這才放過喉結。

雙手順著下頜骨向下,劃過脖頸兩側,滑到脖子底又滑上去,滑到脖頸後將人更帶向自己。

鼓風機找準風向,吹起片片白紗,其中一片混到沈淮長而密的頭髮中,一起劃過封凌的側臉,飄向他身後。

留下海水中水生花的味道,蓮花的清香混著海藻的溼潮。

沈淮低頭,鼻尖嗅到了同樣的味道,他把這味道用鼻尖送到封凌的鼻尖。

鼻尖相抵交纏,額頭相抵。

“程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沈淮閉眼輕問,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

那麼緊密的距離,氣音帶出的呼吸拂在封凌臉上,又回到沈淮臉上。

房間內安靜極了,只能聽到鼓風機工作的聲音。

兩個導演屏住呼吸,他們都知道沈淮要吻了,是真吻還是假吻他們都不知道。

額頭下移,沈淮的唇落到封凌的唇上。

鏡頭在他們側面,只看到沈淮的下頜下移伸展,臉頰微微凹陷,喉結上下滾動,側面弧度清絕性感。

兩個導演眼光忽地亮了起來,興奮地差點發出聲音。

封凌猛地睜開眼,不知道是不是眼尾那抹紅音襯的,他眼裡一片若隱若現的紅光,裹在漆黑的眸光裡。

神情凌厲到兇狠,額頭有青筋從皮膚下透出。

一直隱忍的人伸手拽住沈淮的腰帶,那手極大,指骨凸出,展示著其中蘊含的力道,那根腰帶根本經不住。

沈淮被推倒時,雙腿從散落的衣服裡露出,勾住封凌勁瘦的腰,然後被一隻手握住腳掌。

封凌咬住他的下巴,聽到他的悶哼後,牙齒移到他鎖骨的胎記上,用另一種東西遮住紅色的胎花。

鏡頭移到晃動的片片白紗上,移到窗外清澈的湖面上。

只留下忽輕忽重的呼吸聲。

導演和攝影師剛從房間出來,阿童和何鶴就立即圍了上來。

“拍好了?沈淮怎麼沒出來?”

“可以進去看看了嗎?”

導演樂呵呵地擋住他們:“等一下,沈老師小腿抽筋了,讓他緩一下。”

“?”

聽導演這麼說,耳朵朝這邊豎著的人都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思維根本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散。

阿童:“他缺鈣,偶爾是會抽筋,我就讓他吃鈣片吧。”

“……”

這個時候真的只是缺鈣嗎?

過了十分鐘導演才給兩個助理兩件寬大的戲服,讓他們進去。

他們進去時,沈懷和封凌都坐在軟塌上,衣服穿的好好的,就是氣氛很是沉默。

阿童走到沈淮身邊,沈淮靠坐在軟塌上,腿平直地放在上面,腳背沒有繃起,是很放鬆的姿態。

“沒事了?”阿童問。

沈淮閉著眼,胸口隨著呼吸細微起伏,聽到阿童的話他點了點頭睜開眼。

阿童給他披上衣服,扶他下來,兩人先一步離開這裡。

何鶴注意到封凌手邊一個毯子,榻上明明有被子,何鶴想不到這個毯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沈淮走了後,封凌伸手,“衣服給我。”

當他抬頭看向何鶴時,何鶴才看到他嘴角裂開了一點。

“……”

何鶴慢半拍地呆呆地把衣服給他。

當封凌站起來穿衣服時,何鶴又看到他被凌虐了一般的喉結。

“……”

何鶴神情恍惚地跟在封凌身後向外走,連封凌停住腳步都沒注意到,腦海裡一直在想這場戲到底是怎麼拍的,差點撞到封凌身上。

封凌看向不遠處正盯著他的徐郡賢。

他舌尖從內盯住唇角,面無表情地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上的一絲血跡,勾唇揚眉看向他。

向來演技絕佳的影帝,差點控制不住怒氣,陰狠帶著警告地看向封凌。

封凌嗤笑一聲,又給他怒火加了一把柴。

“封凌,你過來!”導演在監視器喊他。

封凌沒再看徐郡賢走到導演身邊。

導演把探頭探腦想看剛才拍的戲的人趕走,只讓封凌過來看,他看了一眼沈淮所在的方向,壓低聲音,好像怕沈淮聽到,“你得補點東西。”

“什麼?”

“需要一聲更急促的喘息。”

“……”

“這個到時候你去錄音棚補就行了,今天要補臉上的神情。”導演指著監視器裡的一幕說:“你這裡反應有點急了。”

說完他懷疑地看向封凌:“劇本圍讀時,你說你是大直男?”

導演想到木屋裡的一幕,“直男反應那麼大?”

封凌摸了下鼻子,低低笑了一聲。

導演挑眉,他發現封凌心情非常好,這種開心不是以前那種零散的,愉悅裡有堅定的光。

導演樂呵呵地笑了,他也非常非常的開心。

沈淮是他的夢寐以求,封凌是他的意外之喜。

越拍他越覺得封凌外形和氣質真的絕,想到剛才他藏起來不給人看的戲,他敢保證到時候一定讓人看得嗷嗷叫。

清冷的沈淮勾起人來氛圍感十足,張揚凌厲的封凌不管是隱忍還是發狠都性感到發蘇。

“走,我們再去補兩個鏡頭。”導演拍他的肩膀說。

封凌臨走看到徐郡賢走到沈淮面前,他皺了皺眉,說:“導演,讓沈老師來搭戲帶帶我吧?”

導演:“?”

“餘奕辰重拍的戲您都讓沈老師給他搭,我拍就不給?我才是正宮cp。”

導演:“……”

那能一樣嗎!

導演:“行啊,你去跟沈老師說?”

封凌:“……”

他看向旁邊的演員副導,“要不然讓王導去說?”

導演:“我看行。”

演員副導:“?”

沈淮從木屋裡出來後就坐在遮陽傘下喝紅參水。

阿童問:“拍得滿意啦?”

“這場戲沒有拍得很好。”沈淮說。

“嗯?”阿童疑惑,這可真難得。

沈淮慢慢轉著手裡的杯子,“拍戲時帶了點私人的怒氣,戲不夠純粹。”

“……”阿童:“哦,他去夜店你要懲罰,小氣鬼。”

“小氣鬼樂意。”

阿童正要嘲笑他,看到徐郡賢向這邊走過來。

他明顯不是很開心,也很明顯地想跟沈淮單獨說話。

阿童彷彿沒看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拿定注意要做木頭人電燈泡。

徐郡賢張了張嘴要說話,又過來一個人打斷他想要的私聊。

可憐的副導戰戰兢兢地說:“沈老師,封凌有兩個鏡頭要補拍,他想讓您去給搭個戲。”

沈淮:“?”

他看了看門神一樣站在旁邊的徐郡賢,垂頭時微微勾了下唇,他指著自己搭在椅子上的腿,對副導說:“麻煩王導跟封凌說,我小腿抽筋,動不了。”

“唉好!”副導以為沈淮這是拒絕了,也不敢多說,忙去跟導演和封凌說。

徐郡賢也以為沈淮這是拒絕,身上的氣壓沒那麼低了,聲音還算溫和地問:“怎麼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微信?”

沈淮舉起手裡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紅參水。

徐郡賢在拍《罪臣深海》時,就發現沈淮在劇組只喝杏汁和紅參水,他不覺得紅參水有什麼好喝,澀澀的,於是每次都給沈淮杏汁喝。

以前沈淮也是這樣,總是慢悠悠的,他喜歡沈淮這份不慌不忙的淡然,現在卻恨不得扣住沈淮的下巴,讓他立即開口。

沈淮喝了兩口水終於要開口了,嘴巴剛張開,看到封凌朝這邊走來,又閉上了。

24歲的封凌不僅身高比徐郡賢高,氣勢也不輸。

他走過來後看都沒看徐郡賢一眼,只低頭看沈淮。

“沈老師小腿抽筋動不了?”

沈淮手指慢慢摩挲著杯子,抬眼看他,“嗯。”

“得罪了。”封凌說。

他拿走沈淮手裡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彎腰一手伸到沈淮的膝蓋下,輕輕鬆鬆將他抱起來。

就這樣抱著他從徐郡賢身邊經過,徑直走向木屋。

不僅看過來的工作人員驚了,連阿童都懵了一下。

被封凌公主抱起來的沈淮愣了一下,嘴角微揚,摟住封凌的脖子。

趁著還沒走遠,沈淮趴在封凌肩膀上,對徐郡賢勾唇露出一個笑。

涼薄而嘲諷。

就和剛才要拍戲時,沈淮回頭對他露出的那個笑一樣。

他最能激出一個人的憤怒,目光先落在他的雙眼上,再忽然揚到他的額頭上,和向下看向嘴巴相反,這本就是會讓人生出不悅的一種凝視方法,再配上他的笑,沒人能平靜。

徐郡賢用力握了握手指,用盡全力才忍住沒上去把沈淮扯下來。

沈淮被抱進小木屋後被放到了軟塌上,導演很不好意思,過來先關心沈淮的身體,“沈老師,小腿還抽嗎,疼嗎?”

“沒事,可以……忍。”

他說著時,封凌已經熟練地按在他的小腿肚上,使得沈淮的話停頓了一下。

沈淮的小腿站著時清瘦緊緻,平放下來時,小腿肚子會垂下綿軟的一塊,觸手溫軟細膩。

封凌忍住心上的異動,認真地按照剛才沈淮教他的方式給他按摩,一邊把那裡揉開,一邊用掌心高一度的熱度進行按壓。

他的體溫本來就比沈淮高,掌心又是身體溫度比較高的部位之一,微微燙的按在沈淮小腿上,沈淮舒服得想要嘆息,舒服得腳背崩了起來,又有要抽筋的跡象。

導演和攝影師看得有點咂舌。

封凌沒管別人是否在看他,他問沈淮:“還疼嗎?”

“好了。”沈淮手落在他的手腕上,輕推了一下,阻止他繼續,“時間不早了,開始拍戲吧。”

導演在一邊應聲,“好的!”

兩人的妝發都還在,沈淮身上多一件長袍,不過補鏡頭不拍他無所謂。

補拍鏡頭比前面正式拍攝氣氛感少了大半,但當沈淮□□坐到封凌身上,封凌就進入狀態了。

鏡頭只對著封凌上半身,拍不到沈淮,但被叫來搭戲不是做木頭的,沈淮力所能及地幫封凌找感覺。

敬業的沈老師扯松了自己的領口,雪白的鎖骨上有一處非常顯眼的紅。

原本那裡是一個胎記,類似花朵,現在已經看不出形狀,只能看到錯亂的咬痕。

補拍鏡頭也不用臺詞,聲音不影響,沈淮如聊天般問:“ahor送你的那個禮物,缺的那一部分,你補的怎麼樣了?”

封凌立即想起,那天晚上沈淮站在他身邊,他拿著水彩筆在布藝人偶上畫胎記的情景。

沈淮在他耳邊說,他畫得怎麼跟咬痕一樣。

就是這一句話,讓他那天晚上幾近失控,控制不住地想象咬在上面的畫面。

現在沈淮鎖骨上的胎記真的變成咬痕了。

那天晚上只說在臥室的私密話,被沈淮雲淡風輕地當著別人的面說了出來,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世上找不到更好看的那雙眼看著他,只要他想,那雙眼睛就是一雙含情目。

裡面好像藏著無法訴說的隱秘情愫。

封凌腹肌緊繃,喉結滾動,閉上了眼。

鏡頭把封凌所有的表情都記錄了下來,補拍的鏡頭很快就有了。

導演忙去監視器前回看,攝影師也走了。

沈淮卻還坐在封凌身上,他向前傾身,伸手拿起軟塌下的毛毯,在封凌耳邊問:“直男也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嗎?”

封凌任他坐著,喘了口氣,認命地說:“沈淮,我不是直男。”

沈淮在封凌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

現在終於承認了。

他當然知道封凌不是直男,劇本圍讀的時候,聽封凌當眾說自己是個直男,沈淮心裡是微微不悅的。

他就是要聽到封凌親口說這句話,告訴他他不是直男。

沈淮心情愉悅,就這麼貼在封凌耳邊,清楚地輕聲告訴他:“我也不是直男,但剛才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親一個男人。”

“那是我的初吻。”

封凌猛地轉頭,因為過於突然力氣很大,唇在沈淮臉上重重擦過,沈淮半張臉都要被擦麻了。

從封凌耳邊抬起頭看向他。

封凌眼睛很亮,嘴角抿了一下又一下,幾乎要控制不住笑意。

沈淮嘴角也有他沒有意識到的笑意,無關演技。

他在封凌堅硬的腹肌上借了點力,從他身上起來,坐在軟塌邊把腳穿進鞋裡。

封凌長腿輕而易舉落到軟塌下,稍借力坐在沈淮身邊。

兩人沒了親密接觸,規整地坐在軟塌上,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安靜了幾十秒。

封凌咳了一聲,煙嗓低低地說著認真的話,“沈老師,那也是我的初吻。”

“24歲初吻還在啊?”

“啊。”封凌點頭。

封凌補充:“這不是24歲前沒遇到喜歡的人嗎?”

沈淮微微轉開頭,釋放壓住的嘴角。

封凌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的後腦勺,猶豫地問:“沈老師呢?”

導演就在這時在外那面拿著大喇叭喊:“這場過了過了,各部門準備下一場。”

似乎是在故意提醒不知道在小屋裡做什麼的兩人,大喇叭衝著這邊又喊了一遍。

沈淮和封凌只好離開。

封凌沒從沈淮那裡得到答案,所以看到還等在外面的徐郡賢,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淮目光平靜地看著徐郡賢,然後轉頭看向封凌皺著的眉頭,若有所思。

封凌注意到沈淮的視線,直接問:“沈老師和徐郡賢關係很好嗎?”

沈淮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我們的關係不好說。”

說來話長,要追到上輩子。

封凌又皺了皺眉,尤其是看到沈淮走向徐郡賢后。

沈淮對人的情緒很敏感,他知道徐郡賢此時情緒不穩,已經很暴躁了。

被封凌背在背上,拍床戲前挑釁的笑,拍床戲,床戲後遲遲不出來,拍完後又去幫封凌搭床戲,被封凌當面抱走,哪怕是剛才他看到他後又回頭看封凌

——這一件件,對於一個想佔有他的人來說,是一次次的挑釁,一次次地推高怒火。

大概就像是在,沈淮想起一個有趣的比喻,敲癩□□的肚子。

沈淮曾被迫圍觀過這一活動,有人拿著小木杆敲□□的肚子,每敲一下癩□□的肚子就被氣脹一點,一下又一下,氣一點點堆積,瀕臨爆開。

那又怎麼樣呢。

沈淮勾唇。

他早就不是上輩子那個四方無援的小明星了。

徐郡賢是個變態。

上輩子沈淮遇到的第一個變態。

沈淮一步步走到徐郡賢面前,他覺得他等的機會到了。

阿童還站在徐郡賢身邊,沈淮看了他一眼,對阿童說:“手機給我看看。”

當著徐郡賢的面,阿童把手機遞給沈淮,沈淮看了幾眼收到的訊息,又當著徐郡賢的面把手機給阿童。

阿童接過手機時,不動聲色地蹭過沈淮的裡袖。

徐郡賢再次被沈淮無視,伸手拉了一下沈淮的胳膊,繃著臉說:“沈淮,我們聊聊。”

沈淮寒著一張臉跟徐郡賢走。

片場中心轉移到後院,人也集中的到那裡,剛才拍戲的河上小木屋空了下來,當看到徐郡賢帶他走到小木屋裡,沈淮心中冷笑,面上更寒。

徐郡賢站定後回頭就看到沈淮寒如冰的臉。

他本身就是冷冷清清的氣質,當寒著一張臉時沒人能泰然以對,何況是正怒火中燒的徐郡賢。

“沈淮,你非得這麼冷漠地對我嗎?”徐郡賢壓低聲音對沈淮低吼,“你對那個封凌可不是這樣的!”

沈淮淡淡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在拍戲。”

“我看你被他揹著笑的時候可沒在拍戲。”徐郡賢又質問他:“你不是很清高很冷淡的嗎,怎麼在他面前就不一樣了?”

沈淮不想回答他,他就沒回答,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隻發瘋的狗,徹底激怒了徐郡賢。

他一把拽開沈淮的胳膊,“沈淮!”

沈淮還穿著戲服,拍親熱戲時的戲服非常寬鬆,輕鬆就能扯開,徐郡賢又急又重地拉沈淮胳膊時,扯到沈淮的衣服,領口被拽開一大片,露出那個被咬過的胎記。

他的眼睛立即就紅了。

沈淮在他面前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他甚至偶爾覺得沈淮對他是有些不屑的。

徐郡賢以為娛樂圈白月光就是這樣的,清冷才是他的底色,越是這樣他越喜歡。

誰知道他飄逸的衣服下藏著是這樣的景象。

而他偏偏……

沈淮冷笑一聲拉上衣服。

他出生時,身上就有這樣三個胎記,一個比小米粒還小的圓在睫毛根間,一個小心形藏在耳後的小窩裡,一個花朵形狀的在鎖骨上。

他的媽媽是一位畫家,每次看到這三個胎記都會驚歎,把他當成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

她說他是被上天寵愛的,獨一無二的孩子。

別人都是草草而成,留下凌亂痕跡,只有他,上天不小心留下痕跡後細細雕琢,就像她不小心在畫上滴了一滴水墨,會把這滴墨變成一朵花,一枝梅,或一片夜空。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幸福,眼裡滿是溫柔的光。

她可能不知道,在她離世的幾年後,就是這份“上天的恩寵”給他招來了變態的覬覦。

徐郡賢就是第一個,上輩子沈淮差點被他吻到時把他推倒,撞到桌角上磕破腦袋。

那時徐郡賢就是影帝,擁有一家知名影視公司的大比例股份,在圈內地位斐然。

沈淮被老闆逼著去跟他道歉,這個圈內受人尊敬,紳士儒雅的影帝,提出的要求就是要舔沈淮的胎記,只要一晚不計前嫌。

沈淮沒答應,之後四處碰壁,幾乎走投無路。

在各處尋找幫助時,又走到另一個爛人那裡。

“沈淮,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冷淡?”徐郡賢靠近他,“不要對我那麼冷淡好不好?”

“在《罪沉深海》劇組我差點被你強吻,不對你冷淡難道還要對你笑嗎?”沈淮冷聲道。

“那是,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徐郡賢低聲說。

沈淮冷笑,“你管影帝對電影新人的強吻叫喜歡?”

沈淮那張臉笑起來,就算是冷笑,也好看得讓人沉醉。

徐郡賢又靠近他一步,“是真的喜歡,沈淮你跟我在一起,我帶你進電影圈頂部,不用再拍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偶像劇。”

“你知道的,頂級的電影資源不是錢能買來的,要人脈資源的,我能給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他已經靠沈淮很近,氣息有些粗,聲音低啞,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來一樣。

沈淮笑了笑,這個笑不再是冷笑,淡淡的,晃人心神。

徐郡賢看著他的笑,伸出手要拉他。

沈淮臉上神情不變,聲音憤怒,“別碰我!”

徐郡賢被他的聲音呵醒,這裡是片場,就算周圍沒人他還是要注意點。

他繼續跟沈淮說:“沈淮,你別惹我生氣,我喜歡你不想跟你說得罪我的後果,我……”

“啪!”

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是沈淮。

面帶微笑地,狠狠地,猝不及防地。

這一巴掌忽然又狠重,立即就在徐郡賢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左臉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

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

徐郡賢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沈淮就算瘦也是超過180的成年男性,力氣不會小,這一把巴掌打得他耳蝸嗡嗡作響。

火辣辣的疼痛把他從懵中疼醒,他震驚地看著沈淮,不敢相信沈淮竟然扇他。

這一巴掌太用力,沈淮的手掌也有些疼,他細瘦的手腕垂下甩了甩手。

“沈淮!”徐郡賢吼。

“啪!”

沈淮抬頭,神情淡淡地,伸出左手又給他右臉一巴掌。

不待徐郡賢有反應,沈淮對著他的下|體用力一腳。

那是男人的命根,最脆弱的地方,即便是風度翩翩的影帝,也難免異常狼狽可笑地捂住那裡地上左右翻滾。

躺在地上沈淮更好施力,他對著那裡用力跺了一腳。

“不通人情的小怪獸?可愛嗎?”沈淮看著他疼得扭曲的臉問。

以電影中殺人犯的神情。

他面無表情地將鞋子扔到徐郡賢臉上,是踹他的那只腳上的。

徐郡賢額頭上疼出了密密的汗,下面是暴起的青筋,他終於大喊了一聲叫人進來。

沈淮看著自己的手嘆了口氣,不知道在跟誰說:“我一年給京珀娛樂賺3億有餘,京珀娛樂應該會保我的吧。”

然後他直接跳進了封凌喜歡的那個湖裡。

看到沈淮和徐郡賢去了河邊那個小木屋,封凌眉頭就皺了起來,今天的好心情被破了小半。

那個小木屋是劇組專門搭建的,因為在裡面發生的事,封凌當成裝著私密氣息的地方,看到沈淮和徐郡賢一起進去尤其不爽。

在他們進去時,封凌就走到阿童這邊盯著那裡。

小木屋兩面木牆,兩面白紗,一面白紗對著湖水,一面白紗對著他們這邊。

他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也看不清兩人的神情,但能看清陽光下兩人落在白紗上的朦朧身影。

他看到徐郡賢靠近沈淮一步,酸火就開始燒了。

徐郡賢又靠近一步,幾乎要貼近沈淮了,封凌的腳抬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沈淮伸手扇了徐郡賢一巴掌。

封凌:“……”

幾秒後,他低頭笑了,差點笑出聲。

阿童:“……?”

接著沈淮又打了一巴掌,還上腳踹,封凌知道他們這是起爭執了,不再猶豫,快步走過去。

他將掀開白紗時,就看到沈淮跳進湖裡。

寬鬆的衣襬綻放飛揚,動作果決而漂亮。

秋日的湖水已經有了刺骨的涼意,沈淮剛落入湖中,還沒開始下沉就被人摟住腰託了上來。

沈淮抹一把臉,看到水珠從封凌堅硬的下頜劃過,串串水珠也融不掉他的戾氣,他眉眼冷漠,冷聲質問:“你在做什麼!”

導演正拍戲時,看到一個場務匆匆跑過來,“不好了導演,沈老師把徐影帝打了!”

導演:“?”

“還有、還有,沈老師掉到湖裡了?”

導演:“???”

就十幾分鍾,這他媽地都發生了什麼!

導演沒繼續問沈淮怎麼樣,忙叫了救護車,不管怎麼樣都是大事啊。

只是他沒想到,他給沈淮叫來的救護車最後給徐郡賢用了。

他來時沈淮已經被封凌帶了上來,而徐郡賢還躺在地上,最後被救護車帶走。

不到十分鐘,沈淮落湖就上熱搜了。

熱搜的照片裡,沈淮剛從湖裡上來,身上的戲服溼漉漉地貼在身上,溼發的樣子很美,但蒼白的臉色和溼漉漉的睫毛讓人很心疼。

導演很頭疼。

還沒幾分鐘,他們劇組官博就收到上萬條淮水的質問。

可他又不能說,今天的事要是說了分分鐘就得爆。

何況具體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好在沈淮第一時間發了條微博,說他一切安好,掉湖是自己的原因,和劇組無關。

導演盯著“自己的原因”五個字,咋了咋舌。

他還是讓人送沈淮去醫院了,而他要立即在劇組開展“閉嘴”工作。

沈淮在醫院vip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測了一□□溫。

封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沈淮發現,24歲的封凌冷下臉時,已經初現做京珀集團總裁的氣勢。

沈淮咳嗽了一聲,“我想喝熱水。”

封凌彎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手裡,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沈淮一手接過熱水杯放到床頭櫃上,一隻手一直拽著封凌的袖子,他空出那只手拿起體溫儀,按在封凌手腕上測了一下。

封凌咬了咬牙,在沈淮鬆開手的同一秒收回手,冷著臉出去了。

沈淮眨了下眼,捧起熱水慢吞吞喝著,愉悅地笑了。

封凌走出房門後,立即給京珀娛樂的李總打電話,“沈淮把徐郡賢打了。”

李總:“?”

封凌:“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件事不能影響到沈淮。”

李總:“……”

今天他沒喝酒,不敢反問封凌,只問:“打得嚴重嗎?”

不知道為什麼那邊沉默了幾秒。

封凌:“應該挺疼的,不算嚴重吧。”

“?”李總沒敢多問,聽話地去處理了。

被封凌說傷不嚴重的徐郡賢,據阿童說,臉腫成豬,因為用手護著,手也被踹得輕微骨折,至於下面,正在做清創縫合。

封凌:“……”

封凌說:“你別擔心。”

阿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進病房了。

封凌站在視窗,看著外面鬱鬱蔥蔥的樹林冷靜。

今天他的情緒起伏很大,這輩子沒體會過的好幾種感覺都在今天體會到了。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給外公打電話,聊天的主題是出櫃。

接著跟兩個舅舅打電話,說了一樣的話。

最後,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封凌給好幾個月沒聯絡過的叫做父親的人打了個電話。

先說的依然是出櫃,出於報復心理,他又說:“我喜歡的男的,是個男明星。”

封凌非常厭惡賀山鳴把明星當戲子,又靠明星撈錢的資本主義醜惡嘴臉,所以他畢業後去做了明星,還是明星中最底下的練習生。

“男明星?”賀山鳴想了想封凌最近接觸的明星,“是沈淮?”

封凌沒回答他,只沉默了兩三秒,那邊就說:“是沈淮啊,那沒事了。”

封凌:“?”

“為什麼沈淮就沒事?”

“沈淮出身於書香門第,家世清白,自身優秀。”

封凌嗤笑:“你還信門第,門第要是能信,怎麼出了個你?”

賀山鳴沉了幾秒,呼吸有點重。

“不只是門第,沈淮我信得過,因為……”

“因為什麼?”

賀山鳴沒說因為什麼,他說:“這是公司秘密,你成為公司管理才能知道。”

他說:“你也玩夠了吧,該回來做正事了吧?”

“你放心,你回來也不能直接來集團挑大樑,要接受考驗的,拿京珀娛樂練手就不錯。”

封凌掛了電話,看向病房的視窗。

他發現,他對沈淮其實瞭解很少。

竟然就喜歡上了。

沈淮做了檢查,等三個小時體溫都正常後就回酒店了,離開時醫生叮囑他睡前再測一次體溫。

沈淮點頭,經過徐郡賢的病房時,透過窗戶向裡看了一眼。

回去後,當天晚上就發燒了,沈淮沒在意。

他的經紀人當天晚上趕到,瞪了沈淮幾秒鐘,拿他沒辦法,也不再說他竟然打了徐郡賢,跟他說:“李總親自處理的,廢了很大的勁,這件事讓你去道個歉就算完了。”

封凌也聽到李總這樣說。

他問:“怎麼道歉?”

李總說:“就是一起去吃頓飯,陪杯酒道個歉就行了。”

“不行。”封凌說。

“不行。”沈淮同樣這麼跟經紀人說。

左彥明差點要被他氣死,“你把人打成那樣,那個樣子啊,去道個歉都不行?”

“不行,不給他道歉。”

經紀人和沈淮還沒談妥,徐郡賢好像就知道這邊不打算給他道歉了,他打沈淮的電話打不通,打到沈淮經紀人左彥明手機上。

“沈淮。”他好像還是 很疼,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但憤怒和陰狠還能表達出來,“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我給你一個建議,你來道歉,不然後果對你來說很嚴重。”

沈淮對著左彥明舉到他嘴邊的手機說:“我也給你一個建議,這件事就這樣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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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徐郡賢連說了三個有氣無力的好。

第二天沈淮照常去劇組拍戲,好像一點都沒被影響。

劇組好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尤其是餘奕辰,眼睛很亮。

沈淮以為他在等著看他好戲,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劇組一上午表面風平浪靜,剛吃過午飯,這平靜就被打破了。

沈淮又上了一個熱搜,不過是他少有的負面熱搜。

沈淮暴打前輩,自導自演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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