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驚馬遇新貴,元妃相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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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馮紫英馬鞭一揮,頓時一聲脆響。

這一下,不僅嚇了馮一博一跳。

就連他座下的馬也嚇了一跳。

隨即,馮一博就確認了一件事。

馮紫英給他淘來這匹馬,果真是匹好馬!

因為隨著馬鞭一催,他就立刻體驗到了很久沒有的感覺!

尼瑪!

那是一種,極致加速的……

推背感!

馮一博惡狠狠瞪了馮紫英一眼!

來不及多想,他連忙雙腿一夾,腰力一動。

將有些後仰的身體努力向前彎折。

馬匹顯然受了驚嚇,此時急速躥出,

此時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好的辦法。

就是伏在馬背上!

馮一博就是如此。

整個人隨著馬奔跑的律動,不斷上下起伏。

他不敢立刻勒韁,以免急停被甩下去。

只能一手牢牢攥緊韁繩,另一只手把住馬鞍。

“一博你別怕,先調整你的身體,隨著馬勢而動。”

馮紫英先被馮一博兇戾的眼神嚇了一跳。

隨後反應過來,才縱馬追了上來,口中還高喊道:

“等你習慣了這個速度,你的騎術就算初成了!”

成你妹!

馮一博心中惱怒,但人已經恢復了冷靜,側頭喊道:

“紫英兄,你要是再不想辦法讓它停下,四海商行就與你無關了!”

雖然被馮一博以利益威脅,但馮紫英只當他是急於停下。

倒也並未當真。

反而,眼見馮一博穩住身形,他還暗暗松了口氣。

又自我安慰似的喊道:

“我知道一博你體格不差,沒那麼容易被甩下去的。”

馮一博的體格確實不差,雖然稱不上健碩,但也比一般讀書人強上太多。

只憑剛剛的腰力,就能看出一二。

剛剛馬被他一催,就受驚躥出去。

馮紫英也有些後怕。

他其實知道馮一博故意磨蹭,吊在隊伍最後。

是不想現在站隊,以免被新勳貴盯上。

但他受命拉攏馮一博,就是想藉此機會,讓馮一博去前面。

和他父親馮唐等開國勳貴並行。

強迫他站隊!

剛剛也是靈機一動,馮紫英想出這個餿主意。

本來是想以開玩笑的方式,讓馮一博走快點。

沒想到他的馬會受驚,一下就躥出去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

馮一博嘗試了兩次,都沒能控制住馬速,就再次回頭喊道:

“你若是再不想辦法,真衝撞了聖駕,希望老將軍能護住你!”

剛剛看到馮一博的眼神,馮紫英就明白,自己可能要被疏遠了。

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那些!

只能將錯就錯,先把馮一博弄到前面再說了。

眼見馮一博的馬速雖快,但馬勢已經平穩下來。

很顯然,只是習慣性的在繼續奔跑。

馮紫英當下便放下心來,也不提醒可以勒韁減速,口中還道:

“放心吧,馬上就到我爹那邊了。”

馮一博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中暗自惱怒,決定找機會給這些開國勳貴點教訓。

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他們能隨意擺弄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奔出一里多地。

正這時一馬橫在前面,高喊道:

“什麼人,敢在此縱馬,不怕衝撞了聖駕嗎?”

馮紫英遠遠一看,嚇了一跳,口中道:

“完蛋!是龍禁尉的人!”

馮一博一聽,也有些著急,怒道:

“紫英兄你再不想辦法,咱們就同歸於盡了!”

馮紫英剛要追過去,攔住馮一博的馬。

卻發現前面的人他認識!

“這下糟了,怎是這小子?”

原來攔在前面的人,他不僅認識。

還有仇!

眼前之人是仇都尉之子,和他向來不對付。

兩人還在都中做過一場。

馮紫英第一時間,就覺得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便低聲交代道:

“一博,我若是和你一起被逮,反而要牽累你!”

說完不等馮一博說話,馮紫英就降下馬速。

之後往旁邊一拐,融入到隊伍之中。

“哎?”

馮一博愣了一下,隨後大怒!

就算有什麼事,也先幫自己停下再說啊!

好在,前面那人看他伏在馬背上的姿勢,就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漢子立刻撥轉馬頭,和馮一博同一方向緩速前行。

等馮一博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立刻加速。

漸漸和馮一博並駕齊驅。

這時又一伸手,馮一博連忙鬆開手中韁繩。

很快,馬速就緩了下來。

“在下騎術不精,讓馬匹受驚,險些衝撞聖駕,多謝這位兄臺相救!”

馮一博長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道謝。

那人卻面色冰冷,聞言不答,卻先問道:

“你和馮紫英什麼關係?”

“馮紫英?呵!”

馮一博一聽這名字,立刻咬牙切齒道:

“他是我的仇人!”

雖然惱怒,但他也不至於喜形於色。

只是馮一博看出,眼前人和馮紫英不對付。

當下便也帶了些表演的成分。

“哦?”

眼前那人聞言,頓時臉色好了些,道:

“你馬匹受驚,也是無心之舉,以後要多加些小心!”

“我剛見馮紫英在後面跟著,八成是那小子使壞,不然他也沒那般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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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挑撥之意鮮明,卻也顯出對方不善謀算。

就差把意思寫在臉上了。

馮一博自是點點頭,又謝道:

“多謝兄臺!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仇鵬,字萬里。”

鵬程萬里,倒是淺白。

馮一博又點點頭,口中道:

“萬里兄援手之恩,在下記住了!”

兩人此時並駕齊驅,仇鵬就好奇問道:

“能來的都是勳親子弟,你的騎術怎麼這麼差?”

聽到對方不加掩飾的話,馮一博心中反而更放鬆了不少。

這個仇鵬看來和薛蟠差不多,都是直來直往之人。

當下笑著道:“說來慚愧,在下是科舉出身,不擅騎射。”

“原來還是個秀才?”

仇鵬聞言驚訝,隨即似乎感覺不是一路人。

當下撓了撓腦袋,道:

“行吧,以後若是馮紫英再找你麻煩,就報我的名字!”

說完打馬而走,馮一博在後面又喊道:

“多謝!”

隨後馮一博再次緩緩而行,慢慢又落到隊伍最後。

且說馮紫英回到隊伍之中,到了一個車駕旁。

“剛剛馮淵被我驚馬,本來想等到了這邊再幫他止住的,但遇到了仇鵬。”

馮紫英也不稱稟,就直接在車駕的視窗外,自顧自的說起剛剛的事。

“我想著您說過,不許我和他再起衝突,就避開了。”

車駕內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道:

“你做的不錯,現在和他們衝突不是明智之舉。”

這聲音溫潤如玉,讓人聽了就感其定是個謙謙君子。

“馮淵和賈府有親,早晚也是我們的人,不必急於逼他表態。”

馮紫英聞言,頓時懊惱道:

“說來也怪我,來之前非要多嘴!唉!”

嘆了口氣,又補充道:

“若是沒那些話,他也不會連我們一起防著了。”

“呵呵。”

車駕之中傳來兩聲輕笑,隨後就聽那溫潤的聲音道:

“科舉一甲探花,豈會是個傻瓜?”

說完車駕內陷入短暫的安靜,似乎那人在沉吟著什麼。

片刻後才道:“他既然對站隊有所牴觸,那就等打圍結束再說吧。”

說到這裡,又安慰馮紫英道:

“紫英,你也不必自責,有他相助最好,但沒有他,我們自己也可以先派人聯絡那位東海郡王。”

“是。”

馮紫英應了一聲,同時放緩馬速。

漸漸遠離了那車駕。

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有些過火。

馮紫英便暗自思量著,回都中的時候,該如何給馮一博賠罪。

之後幾日,曉行夜宿。

自有禁軍隨行,建好營盤,埋鍋造飯。

供一應勳貴休息餐飲。

賈珍偶爾也會過來聊一會兒,便又回到前面。

馮紫英在那之後,則再沒露面。

倒是仇鵬身為龍禁尉,負責巡視前後。

來過兩次,和馮一博說過幾句。

馮一博繼續吊在最後,對前面的事不聞不問。

該吃吃,該睡睡。

他也沒什麼架子,和後面一隊禁軍倒是打得火熱。

不知不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鐵網山在都中往北,略微偏西的近百里處。

地處蒙魏交界的長城邊上。

這邊曾被蒙人長期佔據,後來大魏太祖帶兵光復。

才把蒙人驅逐出去。

因為蒙人大多稱呼湖泊為海子,所以這裡有一大湖,就名為黃海子。

現在沿用下來,稱為黃海。

因此,也有不少人稱這邊為黃海鐵網山。

鐵網山上,最高處,有五座烽火臺。

氣勢雄渾的屹立峰巔。

若是登到此處,湖泊全貌與塞外風光都一覽無餘。

此時眾人到了鐵網山外圍,又開始紮營。

準備明日正式打圍。

馮一博此時正在帳中,他的大腿內側在那日被磨破了一點皮。

周圍也被磨紅了一片。

即使馬鞍上有厚厚又綿軟的墊子,也一樣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該死的馮紫英!

他暗罵一句,脫掉褲子看了看。

好在沒有破皮,只是有些發紅。

擦了些金瘡藥和獾子油,頓時感覺舒爽了下來。

這還是馮紫英提醒他帶的。

正提褲子,賬外就傳來聲音。

“馮都尉可是在此?”

這聲音有些尖細,一聽就知道是從小在宮裡長大。

因為切了之後,沒有變聲期。

很多太監的聲音都是高亢尖銳,聽起來不男不女。

很有識別性。

“還請公公稍待,我正在更衣。”

馮一博一出來,發現來的太監他竟然見過。

這太監也姓夏,和夏秉忠有些關係。

此人原本名為夏忠,只是宮中一個普通的小太監。

因為名字和夏秉忠有幾分相似,被夏秉忠注意到。

收為義子,賜名守忠。

元春進宮之後,隱隱為六宮之首。

夏秉忠就派他跟著元春,成了鳳藻宮掌宮內監。

“馮都尉怎麼落到了隊尾,可真是讓人好找,若非寧國府的大爺,咱家就要無功而返了。”

夏守忠笑吟吟的上前施禮。

馮一博連忙還禮,道:

“原來是夏太監當面。”

兩人僅在元春省親的時候,遠遠見過一面。

但在此之前,卻也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尤其是夏守忠,早就聽說馮一博出手大方,隔三差五就給夏秉忠送些海外的稀罕物。

他早就眼饞不已。

但也知道,馮淵可不是他能敲打的。

“不敢不敢,乾爹說過,馮都尉是自己人,叫我一聲守忠就好。”

他嘴上這麼說,但要馮一博真敢這麼叫,沒準就會被記恨。

沒辦法,很多太監都是這樣。

陰毒記仇。

像童貫、鄭和那樣,比男人還男人的,終究是少數。

不管夏守忠是不是陰毒性格,馮一博自然都不會犯這樣的忌諱。

當下只笑著道:“夏太監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我是奉了娘娘口諭,叫馮都尉過去說話的。”

每當皇家舉行儀禮的時候,都由元春代表六宮出席。

這次打圍自然也不例外。

元春這次就跟在皇帝身邊伺候,在隊伍的最前頭。

只是,天時也不早了,這時候找自己說什麼話?

“榮寧二府的兩位爺也都過去了,就差您了。”

夏守忠見他不動,便又出聲催促。

馮一博當下不再多言,連忙道:

“好,有勞夏太監。”

兩人上馬,往最前面的營盤而去。

很快,到了一處把守森嚴的營外。

正是景順帝的行在。

兩人下馬,將馬匹拴在樁上。

夏守忠便帶著馮一博,一路過了數道盤查。

最終停在一處大帳外。

兩人一到,立刻有宮人挑簾。

把兩人迎進了帳中。

馮一博抬眼望去,只見帳中有一屏風。

木格金紗,上繪龍鳳紋飾。

盡顯皇家氣派。

屏風後,隱約還有人影晃動。

屏風前。有兩張小桌,各自配有胡凳。

桌上還有殘茶,顯然剛剛有人來過。

“娘娘,馮都尉到了。”

夏守忠稟告一聲,便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馮一博連忙朝屏風見禮,口中高呼:

“馮淵拜見娘娘。”

屏風後幾道人影變換,其中一影可見鳳冠形狀,很快就在正中端坐。

這時,從側面出來兩名宮女。

一一將桌凳、茶盞都收拾下去。

只留一副桌凳,被擺在正中。

又有宮女奉上新茶。

等宮女都回到屏風後面,才便聽到一聲: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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