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踏足茫原之地已經是兩天後了，這期間雖然也遇到不少麻煩，但都被荒牛一一解決了，根本沒給方禾等人表現的機會。

到了這裡，北茫中無處不在的濃霧也在這裡銷聲匿跡，天空不再是尋常的湛藍，而是深邃的黑色，只有一輪烈日高懸在炙烤著大地。

入眼之內，一片蒼涼。

與此同時，還有陣陣熱浪隨風而動，置身其中彷彿置身於熔岩，這讓眾人感覺很不舒服。

尤其是小狼，潔白的毛髮都變成了焦黃，看著一臉凝重的方禾抱怨道：“方哥，好熱啊，我能不能去涼快涼快？”

說罷，也不等方禾同意，捋了捋毛髮便鑽進了虛靈戒中。

相比小狼的沒心沒肺，南璃月與清歡顯得要穩重得多也細膩得多，她們很早就注意到了方禾眉間的凝重，小狼剛走便向其問起。

不過，方禾卻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搖了搖頭作為回應。

見方禾不想說，二女也沒有追問，以她們對方禾的瞭解，若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話，方禾是不會露出這副神情的，現在之所以不說，或許是有他自己的難處。

事實也確如她們所想的一樣，在來到茫原之地的那一刻，方禾便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是來過這裡，又或者是見到過類似的景象。

說起來，還多虧了小狼，在它抱怨地說出那番話又鑽進虛靈戒中後，方禾終於想起了這種熟悉的感覺來自於哪裡。

那就是劍谷！

眼前的景象與第一次進入劍谷時於青石古路中的所見所聞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當時的他並沒與走出青石古路，所見的那片荒蕪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被高溫炙烤也不得而知。

正因如此，方禾才沒有正面回答南璃月與清歡的問題；這可是方禾最大的秘密，如果身旁只有南璃月與清歡，他肯定會將這一切說出來。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這個小團體除了二女外還有荒牛存在，在沒有確定荒牛最真實的想法之前，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個秘密暴露出來的。

隨著繼續深入，方禾心中那種熟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當眼前出現一堵直入天際的黑牆時，不由得心頭狂跳。

當初走過青石古路時，他就對那道黑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對此有過一些猜測，但此時所見卻讓他有了與當初截然不同的想法。

兩次所見之所以會有不同的想法，是因為兩次所見的黑牆並不完全相同。

當初在劍谷所見的黑牆是平整且光滑的，古樸中又不失大氣，但此刻所見卻是千瘡百孔，新老痕跡遍佈其上，抬眼望去，似乎還有陣陣強勢絕倫的氣息在繚繞。

詭異的是，自從來到這茫原之地，四周一直很安靜，只有淡淡的‘嗡嗡’聲不停在迴盪，可細細聽去，卻什麼也聽不到。

不僅如此，隨著越來越靠近黑牆，溫度也越來越高，哪怕是有著知命巔峰修為，還是大成道體的方禾也不得不釋放靈氣用以降溫。

而南璃月與清歡則更是香汗淋漓，唯一還沒有受到影響的只有目光堅定的荒牛以及虛靈戒中的小狼了。

值得一說的是，自從進入茫原之地後，荒牛便不再言語，也不再殷勤，目光直視前方，前進的速度也均勻得令人髮指。

一連走了七天都是如此，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像是機器一般，直到南璃月與清歡因為實在無法承受高溫才停了下來。

“靈主，方小主，清歡姑娘，止步吧，剩下的路程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荒牛這番話不知是關切還是另有深意。

沒等南璃月開口，方禾便搶先回了一句：“多謝荒牛前輩提醒，我們也正有此意。”

說罷也不管荒牛眼中的閃爍，自顧自盤膝坐在滾燙的地面，而後又從虛靈戒中拿出幾枚靈果吃了起來。

對於方禾的做法，南璃月雖然難以理解，但也沒有說什麼，學著方禾的樣子坦然地接過靈果吃了起來。

在她心裡，永遠將方禾放在首位，其次才是靈宗，不管方

禾做什麼，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援，更不會多說一句。

清歡亦是如此，甚至比南璃月還要單純，從蛇谷出來後，她的心裡便只有方禾，就算親如姐妹的南璃月也沒用方禾在她心中的地位高。

荒牛見狀，頓時陷入兩難。

說實話，它是想繼續深入的，因為茫原之地的深處有它所需要的東西，比上古靈宗的寶藏還要重要得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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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它曾在心中發過誓要護身為靈主的南璃月的周全，若是自己獨自離去，不僅違背誓言，同時也違背了它的本心。

就在荒牛犯難之際，南璃月開口了，像是一種命令的口吻。

“荒牛前輩，煩請你前去查探一番，順便傳個訊息回來，若是對我們沒有危險，那我們就繼續前行，若是有危險，那就在此地等你。”

聞言，荒牛頓時眼前一亮，說道：“遵命，那老牛便先去了。”

看到荒牛走遠，坐在地上的三人也收起了淡然，對視了一眼後便起身跟了上去。

其實，她們先前那種無法承受高溫的姿態完全是裝出來的，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驗證心中對於荒牛的猜測。

誠如方禾所說，荒牛的忠誠並不是那麼可靠，雖然還能堅持自己的原則，還能遵從荒牛一族血脈中的教誨，但並不代表著荒牛就能為南璃月所用。

荒牛不知道的是，它離開之時，已經被方禾留下了一道隱秘的印記，這道印記不僅能夠感知到荒牛的動向，還能感知到它的一些想法。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方禾也是廢了一番功夫的，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它是由劍心力量與本魂層次的靈魂力量組合而成，並且同時具有了兩種力量的隱秘屬性，加上荒牛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茫原之地的深處，這才給了方禾可乘之機。

在方禾的感知下，荒牛在離開三人視線後便調轉了方向，並沒有一直朝著黑牆而去，而是繞到了三人身後。

與此同時，它心裡的想法也隨之被方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