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你為何會跟季白打起來？”深吸一口氣後，方禾總算將心中的震動平息了下來，轉而問起他在山頂見到的那一幕。

“試探。”

季凌天的回應很乾脆，僅僅只有兩個字。

可就是這兩個字，卻讓方禾先前的猜測全都清晰了起來，之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此時似乎也有了眉目。

不過，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一番閒聊之後，季凌天便向方禾介紹起這滿大殿的書籍，他的介紹很全面，也很細緻，並且全部都向方禾開放，使得方禾可以盡情徜徉在這片書海。

這些書籍中，大部分都是關於修煉的，甚至還有季凌天親筆寫下的感悟，其價值已經無法估量，要知道這可是獲得聖位的超級強者所寫。

不僅如此，方禾還發現這本感悟的墨跡還很新，似乎是剛寫完不久。這樣的情況也讓方禾打消了一些對於季凌天的猜測，徹底撲在了這些感悟和滿屋的書籍之中。

連帶著這本感悟，這裡的書籍總計一萬八千本，即便方禾擁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也足足花了三個月時間才看完。

而這三個月內，方禾半步都不曾離開，這也使得看完之後的他感到無比疲憊，合上最後一頁後，便隨意躺在滿地的書上睡了過去。

讓方禾有些意外的是，在他看書的這段時間裡，季凌天居然將小狼和清歡也接了過來，而且在來的路上還告訴了清歡她的真實身份。

對此，清歡根本不在意，心中也沒有半點波瀾，她的眼裡現在只有方禾一人，只要在方禾身邊，一切都不重要。

而小狼更是覺得無所謂，除了最開始見到季凌天時有些害怕之外，一直都在睡覺，似乎對於它來說，睡覺就是最好的修行。

但清歡則與小狼不同，對於這滿大殿的書籍，她也是求學若渴，甚至比方禾看得還要認真。

當方禾醒來時，季凌天再一次來到了大殿中，與之同行的，還有他的愛人憐月。

看到憐月，方禾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畢竟當初差點就在她面前出了糗。

然而，憐月的目光卻根本不在他身上，

只見她正滿眼柔情地看著方禾身旁的清歡。

這是她的孩子，可她卻在生下她後一直不曾陪伴其左右，直到此刻才得以以母親的身份與她見面，心中早已是萬分愧疚，一時間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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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無言。

憐月那輕輕拍打著清歡後背的雙手顯得很生疏也很僵硬。

季凌天則是默默地轉過身去，似乎是受不了這份情感，又或許他的心裡也有著莫大的愧疚吧，但他是男人，就算心中再難受，也只能緊咬牙關，緩緩抬起頭看向大殿之上的橫樑。

等到憐月心情平復之後，季凌天便讓憐月將清歡帶離了此處，讓她們母女倆好好增進一番感情。

說是增進感情，其實是想要對清歡作出一些彌補，畢竟季凌天身為蛇谷谷主，不可能不知道清歡成長的這些年經歷了多少苦楚，同時他的心裡也明白自己之前的作為對於這位人族女子是多麼不公。

不過，既然現在話已挑明，那也就證明了他對蛇谷已經有了絕對的掌控力，這種掌控力還體現在蛇谷城門上的那塊牌匾上。

他曾經發過誓，一日不查明昔日內亂的原因，蛇谷便一日不得沿用舊名。

然而，這些事情，方禾是不知道的，季凌天也沒有告訴方禾，雖然有著主僕的關係，但這畢竟是他的家事，他沒有義務向方禾說起，方禾自然也沒有興趣去問。

於是，季凌天在指點了一番方禾後便再次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給方禾介紹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看年紀和清歡差不多大，此時正背對著陽光站在大殿門前。

還沒等方禾看清呢，這人突然一個閃身朝著方禾撲來。

“妙依，不得無禮！”

季凌天一聲厲喝，這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止住了身形，同時，在聽到這名女子的名字後，方禾才將眼前之人與當初在驚鴻山上匆匆一面的那位蛇谷公主重合在了一起。

沒錯，這人正是他當初在驚鴻山上從李晉手中救下的季妙依，不過，以這段時間在蛇谷中的見聞和經歷來看，自己當初似乎有些多管閒事了，以他們這一族的肉身強度來看，就算是站在讓李晉砍，可能連季妙依的

皮都破不開。

正在他思緒飛舞時，季妙依那古靈精怪的聲音頓時響起。

“青禾哥哥，你好呀。”季妙依的問候也如清歡一樣很禮貌，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地閃爍。

“額，見過妙依公主，其實我真實名字叫方禾。”季妙依這副神情讓方禾的回答有些不自然，但因為季凌天的關係，還是告訴了季妙依他的真名。

“我知道呀。”季妙依狡黠一笑。

“好吧。”

季妙依之所以知道方禾的真名，自然是季凌天告訴他的，並且在得知到方禾也來到蛇谷後，她就一直叫嚷著要來看他，季凌天拗不過她，只得將她帶到了方禾身前。

原本他是不打算告訴季妙依的，但方禾來了這麼久，怎麼也會留下一些痕跡，再者方禾怎麼說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拋開他與方禾的這層關係，見一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這可苦了方禾了，本來清歡就已經讓他夠頭痛了，現在又來個季妙依，而且性格還與清歡截然不同。

性格不同，給方禾的感覺也不同，清歡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唯一，而季妙依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友情，只不過這種友情太過熱烈了一些。

說來也巧，她們兩人都是季凌天的女兒，也都曾被方禾所救。

緣分這個東西，有時候真就這麼奇妙。

不過，這一切在方禾看來，卻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解讀，那就是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其實都在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的操控中。

若非如此，季妙依當初為何會跑到距離蛇谷那麼遠的驚鴻山，還那麼巧合的遇到了剛出山的方禾，遇到也就算了，為何還偏偏上演了一出少年英雄拔劍而戰的戲碼。

思來想去，方禾愈發覺得這種猜測就是事實，可他現在實力還足以直面這一切，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多大用處，還不如安心面對眼前。

於是，在季妙依的盛情邀請下便離開了大殿，一同向著季妙依的宮殿走去。

看著二人的背影，季凌天臉上也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之後便也緩緩隱沒了身形，也不知要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