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覺得自己是在鬧彆扭……

施玥想笑，卻笑不出來，一點溼潤從眼角滑落，被她很快擦去。

“我沒有鬧彆扭，說的都是實話。”施玥一點點地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沒有感情，就不會有希冀，沒有希冀，就不會有失望。

旁邊再也沒有傳來聲音，但她知道，裘西沉沒有睡著。

翌日清晨，山林裡的霧氣飄散到別墅周圍，院子裡面都是霧氣朦朧，隱約能看到玻璃花房的一角，還有不遠處林子裡的樹影，像是深林畫卷一樣。

施玥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側已經空空如也，摸著沒了溫度，看來裘西沉很早就起了。

她很快收拾好東西，就往墓地趕去。

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在結婚之前，時間雖沒過去多久，卻讓人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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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玥在慧姨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母親的墓前，墓碑之上，女人有著和她一樣如秋水的眉眼，盈盈一水間，讓人沉溺。

照片是施玥當初選的，只有這一張，才是媽媽最好看的樣子。

一束帶著花露的小蒼蘭被放在墓碑前面，施玥又用手把照片擦拭乾淨。

“媽，我來看你了，”施玥聲音哽咽，又怕她看見了不開心，還是盡力笑起來：“這段時間有很多好消息，施氏已經回到了我手上，你教我的做旗袍的。手法，我全都用上了，你的手藝終於發揚光大。”

至於施家人潑的髒水，她會一概還回去。

慧姨在旁邊看她流淚，遞了紙巾送過去，勸道：“夫人，您還是別哭了，您母親她也不想看到您這樣的。”

施玥也不想如此，可眼淚忍不住。

她擦了擦眼角，又親手把墓周圍的雜草清理乾淨。

“慧姨，你先去下面等我吧，我下去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有了上一次的意外，慧姨再也不敢讓施玥離開自己的視線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站在了稍遠些的位置，給施玥留一些私人空間。

施玥看了眼她所在的位置，沒再說什麼了。

她站在墓前，又和母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哭哭笑笑的。

“媽，我是不是該跟你一樣，堅定選擇自己的路？”

施玥眼神空洞，沉寂了許久之後，眸光漸漸堅定起來：“反正一無所有，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是不是？”

慧姨扶著施玥從墓地下山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

原本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的人，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下子彷彿脫胎換骨了一樣。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慧姨心裡頭惴惴不安，這點情況，要不要和三少爺再彙報一下？

回到車上，施玥早看到慧姨的異常，她溫柔笑道：“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告訴三爺的，直接說就是了，不用避諱什麼。”

慧姨臉色一僵，尷尬應道：“少夫人這說得什麼話。”

施玥也不想戳穿什麼，看了眼後面跟著的一輛車，還是裘西沉安排的那幾個保鏢，她笑而不語。

她沒有直接回老宅，而是吩咐司機來往裘氏總部。

慧姨聽到也是一愣，忙趁施玥不注意的時候，給三爺發去了訊息。

施玥假裝沒看到。

雖是過年期間，還是有員工留在公司加班。

車子剛停到樓下，江秘書就上前替她開門：“夫人，裘總現在在城西郊外視察，大約一個小時後回來，您可以先上去等一等。”

他不在？施玥也不在意這一點了，跟著江秘書去了頂層。

她不是第一次來裘西沉的休息間了，隔了幾個月，還是能注意到細微的變化。

比如，擺在架子上他和顧懷安的合照就不見了。

江秘書跟在她後面，看施玥打量著各處細節，一時間也摸不透她是什麼目的，只好按照裘總的囑咐，讓他好好招呼著夫人。

“夫人，您要喝點什麼？”

施玥這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給我來杯茶就可以了。”

在江秘書出去倒茶的時候，施玥找了一個不錯的角度，以辦公室為背景，發了一張照片，發在了社交平臺。

因為之前裘西沉的高調示愛，讓施玥的賬號漲了不少粉絲，有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她在什麼地方，當即就在下面評論：“裘總過年加班，嫂子也陪同嗎？”

這是程驍發的，很快就成為了評論區第一，嗑cp的網友們又吃了一波糖。

無一例外，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會引來顧懷安的關注。

她既然喜歡嫉妒的話，那就讓她感受一下，什麼叫愛而不得和絕望好了。

這一切，只是開始。

大概是得到施玥過來的訊息，不到一個小時，裘西沉人就趕回來了。

他走進辦公室，看到施玥小口喝著茶，還回頭衝他笑了笑。

明明昨晚的談話，還不是很愉快，裘西沉不解。

“腿還沒痊癒，怎麼亂跑了？”

施玥輕輕碰了下自己的小腿：“悶了一個多月，實在無聊，所以過來看看你，沒想到打擾你工作了。”

她既然肯好生說話，裘西沉也不會介意過往的不快，他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遞過去：“如果太無聊，就找如雪和裘欣他們逛逛街，想要什麼自己買。”

他記得，施玥和這兩個旁系的妹妹，相處得挺不錯。

這張卡的額度……施玥驚訝挑眉，但也沒拒絕，將卡接了過來：“逛街也得等腿徹底好了才行。”

她頓了頓，又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他看：“你覺得我這件旗袍設計得怎麼樣？”

這幾天待在老宅，施玥整日都待在工作間裡，畫著設計稿，在給他看之前，施玥就已經將稿子交給潘小雅，讓她去把旗袍做出來了。

裘西沉接過來看了兩眼，設計不同於她以往典雅的風格，運用雪白的蕾絲布料，重工珠繡讓整條旗袍看上去更為華貴，它的右邊，還有一件黑色燕尾禮服，看上去是一對……

意識到這一點，裘西沉錯愕看向她。

施玥眉眼彎彎，伸手展示手指上的鑽戒：“這是你送我的禮物，作為回禮，我設計了這兩件禮服，拍一套婚紗，三爺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