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不吃他這一套冷哼著道：“你少拿這些來糊弄我，過年期間能有什麼事？人家法院都還有幾天休息呢。”
看他面色又有些不耐，周夫人才轉換了話題：“忙完了沒有？要是忙完了就下樓去，上次我不是說過，你黃阿姨的女兒回國了嗎，今天也來了，你去看看。”
周勉這下更是不高興，直接冷了臉：“我說過，去見那些人可以，但想撮合，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能答應去見見，周夫人已經很滿意了，她退一步道：“去見見是讓你招待招待，又不是相親。”
裘家老宅，顧家夫妻兩人也沒待多久，大概是感知到他們沒以前招人待見，灰溜溜地走了。
反倒是顧懷安依舊留在老宅，像以前一樣。
她不走，顧家父母竟也不說什麼。
午飯期間，她還對著自己客氣微笑，讓施玥不由得驚歎這人的臉皮厚度。
老爺子很少插手年輕人的事情，沒說什麼，可席間也沒露過幾次笑臉。
下午，施玥接到裘如雪他們的邀請，說定了一個娛樂會所的包廂，足夠她們好好打一次牌的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施玥向老爺子提出出門的請求。
老爺子緩緩喝著茶，笑著道：“你們就是該多出去走走，不用陪我在家裡悶著，你和如雪裘欣他們合得來，就多和她們走動走動。”
說完，他又斜眼瞥了一眼顧懷安，轉頭對裘西沉道：“玥玥現在腿還沒好，你陪她一塊兒過去，我也放心些。”
裘西沉點頭應下，沒有異議。
在他們即將出發的時候，顧懷安一陣心慌，她也跟著起身，求救一般地看著裘西沉：“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她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施玥真的佩服她的勇氣了。
只不過不等裘西沉回答，老爺子就開了口：“顧小姐，西沉陪他自己妻子出門，你跟著一起就不太方便了，不嫌棄的話就留在。這裡，陪我這個老頭子吧。”
顧懷安低垂眼眸，神色幽暗，勉強答應。
雖然到了春節，可空氣中還是帶著冬天的寒冷。
坐在車上，施玥特意給窗子開了點小縫，想要透透氣。
她余光中能看到裘西沉開著車，自他上午離開花房，遇到顧懷安之後，整個人情緒就變了，沉默寡言。
就是不知道，顧懷安都和他說了些什麼，施玥也沒興趣知道。
路上車輛不多，很快到了地方。
施玥解開安全帶，體貼地道：“你就先回去吧，不用送我進去。”
裘西沉一把按住她即將開門的手，眼底冰冷：“回去，讓我回去陪著顧懷安？”
不明白他的怒火是從哪裡來的，但施玥已經不在意了，她好笑道：“陪著她難道不好嗎？畢竟你們青梅竹馬，這樣的日子更是應該待在一起。”
話音一落，裘西沉面色更是一寒，用力攥緊她的手腕：“你什麼意思？”
施玥也不多說什麼，他的做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因為情分，時刻站在顧懷安的一邊，她能理解。
她微笑著道：“裘三爺，我知道你和顧懷安關係不一般，所以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會信，我只想維持表面的和平，只有這一點要求。”
隨著她一字一句說出來，裘西沉手上力道越來越大，施玥感到疼痛，還是一直忍著。
他冷笑著：“所以說，你是承認那杯水是你自己潑的，也是你逼她離開京都的？”
質問的話讓施玥一愣，這下總算是清楚，顧懷安今天還敢來，玩的是哪一出了。
她能對裘西沉說出來，就一定是有強有力的證據，施玥也沒什麼好否認的，她點頭道：“沒錯，就是我自己做的，那些話也是我說的，我的確不想再看到顧懷安了。”
她哂笑著：“你是覺得我變了嗎？以前我還會給你們留有機會，現在卻步步緊逼，惡毒至極是嗎？”
此刻的施玥，眼神黯淡，譏諷的神情快讓人不認識了。
“你以前的確不是這樣。”裘西沉冷聲道。
幾句話，就已經看出了他的立場，施玥雖然早知道，他會無條件幫著顧懷安，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心灰意冷。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施玥抽回了自己的手：“三爺既然這樣認為的，那就更應該離我遠一點。”
她剛才悄悄給裘如雪她們發了訊息，讓他們下來接自己，現在人已經到了。
施玥開啟車門，換上了一副笑臉，衝他們招了招手。
她們幾人也沒想到裘西沉會過來，想著他對嫂子一直不錯，大著膽子問道：“三哥，要不要一起過來玩？”
裘西沉沒說話，下了車繞到施玥的那一側，將她抱到了輪椅上：“你們先玩，我先回了。”
聽著他說話的聲音，幾人就察覺出不對勁，不敢再開腔。
直到裘西沉開車離開，她們推著施玥進去，才敢發問：“施玥姐，三哥他今天又怎麼了？板著一張臉都快凍死人了。”
施玥心裡隱隱難受，還是開著玩笑道：“你們難道不覺得，他每天都是這個樣子嗎？”
裘如雪深以為然，贊同地點著頭，可同時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在施玥他們才離開的時候，老宅的客廳中頓時陷入了安靜。
顧懷安坐立難安，最終上前，拎起紫砂壺，要給老爺子添茶：“爺爺，我爸剛給您帶了一罐您最喜歡的雪芽尖，要不要我拿出來給您嚐嚐？”
老爺子淡然一笑，一隻手擋在茶杯上：“顧小姐太客氣了，添茶這種事情，怎麼好讓客人動手呢。”
顧懷安無法，只得放下茶壺，又坐了回去，她微微抽泣著：“爺爺，其實您以前，不是這樣待我的，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他笑道：“懷安啊，其實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插入西沉的婚姻，要我說，這不是一個女孩子該做的事情，你自己說呢？”
顧懷安心中堆積著不滿和不甘，忍不住釋放：“可我本來就是要嫁給西沉的，我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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