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鏡湖女俠就一改常態，大恨三妻四妾之人。哪怕是一國之君，也決不允許他心有兩意？”林若素試探著問道。

謝景明喜道：“你怎麼知道？”

林若素很無語。暗想她若連這個都猜不出來，便也愧對這麼多年來和楚芊芊一起看的言情話本子以及紅葉城中那麼多坤道攻略了。她想起她在第一場試煉中的經歷，郭家女誓不為妾，大概可能也許或者會符合這位鏡湖女俠的品味。然而轉念一想她曾經把皇帝讓給自己的侍女，又想起第二場試煉、第四場試煉中為皇帝廣泛推薦美人，不由得又有幾分心虛，情知這般行徑定然會遭鏡湖女俠不喜。

“不過，若你只是做到如此的話，恐怕也不能暗合鏡湖女俠的心意。”謝景明又說道，“在鏡湖女俠的雙修道侶修為一日千里之後，鏡湖女俠亦自強不息，突然有一日，就領悟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毅然和夫君和離，改著男裝，四處雲遊，去引渡無知婦孺去了。”

林若素低頭暗想自己所做的事情。第一場試煉中不糾結於真愛，另闢蹊徑以軍功取得皇后之爭的勝利，第二場試煉中不被德字所捆綁，一來敢於假懷孕，以彌補母子背心之憾；二來敢於向娘家人叫板，以管束外戚、成就家族千秋萬代之基。在第三場試煉中她索性玩得興起，你不仁我不義地宰了自己夫君和惡毒的大老婆，將囂張跋扈了幾十年的竇家外戚之禍消弭於無形，第四場試煉又以和為貴，提前和情敵握手言和，共建君主立憲的和諧社會。這般說來，可能大概也許或者會和了這位鏡湖女俠老人家的意願？

可是謝景明顯然還有話說：“這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這些年裡，師叔祖飄忽不定，已經極少傳過來訊息。只是從魂燈焰火中推知她的修為心境一進再進，師尊說或者殊途同歸，重新歸於雍和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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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雍和是什麼鬼東西？林若素心中都要抓狂了。根據謝景明話裡話外透露出的意思，顯然這個身體的原主早早就對曙光試煉有所圖謀的，她既然叫謝景明透露幻境試煉中的坤道走法，想來必然是想走這位鏡湖女俠的門路，成功進入鏡湖劍派，開啟局面。可惜這段記憶全無，眼下林若素毫不知情，接手了她的身體，縱有繼承遺志、勇往直前之心願，奈何兩眼一抹黑，不知從何下手。也只能按自己的心願一氣胡為，試試看瞎貓是否能碰個死耗子了。

謝景明見她臉色不好看，不覺嘆息道：“早說你不要選什麼坤道。劍道亦是我鏡湖劍派的傳統考試科目，是我師父的師父親手煉製，我自然知道其中的諸多法門。何況劍道者，不過考究人的劍道修為，我有一個法子，能讓人在練氣期就有劍感，雖然平日裡助益無多，但在這幻境之中，藉助心隨念動之能，凝聚出劍意也不在話下，屆時入我鏡湖劍派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到鏡湖劍派做什麼？”突然間，一個聲音打斷了謝景明的話。

林若素聞言一驚，回頭看時，見是新近剛剛認識的御火宗外門弟子沈墨，不覺又放下心來。她儘管和沈墨相交不深，但透過招魂幡一事，已經很清楚他的為人。她自謂走得直行得正，相信只要和沈墨解釋清楚誤會，沈墨自然不會沒事找事，給她帶來麻煩。

可是謝景明卻不這麼想。謝景明受靈月宗林若素誘惑以來，就一門心思地根據她最先前的指示佈置辦事。這樣的忠心耿耿自然是有承諾的，是要換取一些東西的。所以見到略有些才華的年輕男性就分外亢奮，將其視為潛在的敵人。

謝景明知道沈墨是御火宗不世出的劍道天才，但是想來御火宗一個以煉器為主的門派，於劍道的眼光想必有限的很。何況沈墨尚是外門弟子，未進入內門，怎比他這幾年的鏡湖劍派核心弟子更有優勢。只是想到對方是劍道天才，可能潛力無限，於是心中有幾分驕傲，又有幾分自卑。見沈墨竟然敢在自己同心上人說話的時候插話，居然也不管自己和試煉者如此親密是否符合規則，就想和沈墨以切磋劍道的名義打上一場，好叫林若素看看，究竟是誰比較強。

謝景明拿定主意，於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她來鏡湖劍派，自然是因為我鏡湖劍派是附近赫赫有名的修劍門派，大道三千，劍道的攻擊力最強。難道不來鏡湖劍派，反要到你們御火宗那般鳥不拉屎的地方，灰頭土臉地整日煉器不成？”

他說到這裡，想起林若素這幾日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打聽出來的訊息居然說她在制符方面頗有所長，須知制符、煉丹、煉器歸根結底都要看對陣法的理解能力，也算是殊途同歸，是以心中格外擔心林若素果真會跑到御火宗去。到時候豈不是山高水遠，相見無期了嗎？想到這裡，更添了幾分戰意。

沈墨和林若素不過泛泛之交，對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只不過見謝景明仗著自己是鏡湖劍派的弟子，頗有誘拐女修之嫌。若是他是單身修者，這也算了，說不定倒是可以成就一段美滿姻緣，可是沈墨聽聞清清楚楚，鏡湖劍派的師尊有意為他配婚。似林若素這般如廢靈根般的五靈根，自然不好和鏡湖劍派師尊精挑細選的女子相提並論。屆時還不知道要暗中吃多少的虧。

他對林若素先前在靈月宗的事情也曾有所耳聞，但是他因為招魂幡事情和她打過交道，暗中感覺傳聞有誤，恐怕是以訛傳訛，不覺對這個被謝景明連累，以至於被趕出靈月宗的女修頗多憐惜。眼下見謝景明仍要糾纏，又處處出言挑釁，他為了維護御火宗的聲譽，自然也要挺身而出，為宗派出頭。

但是他的言語仍然是客客氣氣的：“御火宗地處獨玉山，山中盛產晶石，植物稀少，若說鳥不拉屎，倒也有幾分道理。”

林若素在旁聽見他這般老實，不由得撲哧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