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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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是誰?來這做什麼?”那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易鑫面生得緊,這才想起來問一句。

易鑫沒應他,只是盯著他看,那眼神好像在研究什麼一樣,直到把他看得心裡發毛,這才笑問道:“小木屋的那個容嬸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媽。”那人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然後他緊張的瞪著易鑫道:“呃,你問這個幹嘛?”

易鑫愣了愣,隨即道:“難怪了,我說你怎麼長得那麼像容嬸,敢情是她的兒子啊。沒事,大家都是自己人,容嬸我見過,做事挺靠譜的。”好聽話人都愛聽,哪怕是胡侃。

那人哦了一聲之後,笑道:“我從小就沒爸,所以和我媽姓,單名就一個昆字,但男人就要說到做到,你既救了我,我容昆這輩子就給你做牛做馬。”說著就要給易鑫跪下去。

“看,扯淡了吧,我不需要你給我做牛馬,你先想辦法把雙頭虎搞回去,我這還有點事。你應該是在這搞警戒吧?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易鑫在這盯著呢,速去速回,別誤事。”易鑫邊說邊把容昆拉了起來,又把大刀遞還給他。

容昆接過大刀,衝著易鑫笑了笑:“好。”

然後他從草叢裡取出卷繩索繫於樹上,接著又順繩索從崖上溜了下去。

在只剩半個身子在崖邊的時候,容昆趕緊指了指樹上掛著的一面銅鑼,對易鑫道:“有狀況記得死命敲它。”說完一咧嘴就下去了。

望著離去的容昆,易鑫樂了,他笑著搖了搖頭,第一眼看到這個容昆時,還以為是容嬸的丈夫,這一問才知道,居然是她兒子,年輕人就長得這麼著急?不過,倒是個老實人。

將心思收回,繼續先前的事。易鑫數了數大隊廢墟周圍的帳篷數量,又觀察了一下人口密度,大致得出,佟書娟約摸有百十個人左右。

再看了看帳篷外圍的據點和巡邏隊伍,他們都是三人一組,總的算下來,當是眼前的武裝人數,就佔據了總人口數的百分之六十還多,除去老弱病殘,基本上只要是能跑能跳的,就是武裝組成部分。

駐足許久後,易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破口罵道:“簡直一盤散沙。”他有種衝下去搞搞他們整頓的衝動。

伴晚,易鑫回了廢墟,剛走到石橋,毛孩子就衝過來,不由分說拉著易鑫就往操場跑,搞得易鑫心裡突突,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路來到操場,易鑫放眼望去,只見男女老少都有,烏壓壓一大片,他們的眼睛全都打量著自己。

“這就是打虎英雄啊。”

“厲害,能把雙頭虎打死,實在是厲害。”

“嗚嗚嗚,大奎,老天開眼,終於有人給你報仇了。”

……

易鑫尷尬地撓著頭,有點不知所措,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陡然在不遠處響起。

“哼,什麼狗屁的打虎英雄,要我碰上了,也一樣打得死。”

此話一出,先是滿場寂靜,然後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指責起來。

“阿善,你說什麼渾話?”

“就是,阿善,雙頭虎這些年吃了我們多少人,你帶隊去滅虎去了多少次,可從來都沒見你帶著老虎回來。”

“就是,就是,上次說什麼去打虎,結果老虎影子沒見到,反倒還折了兩個兄弟。”

易鑫循聲望去,只見是那個熟悉的阿善,此刻他正被人說的臉上泛起一陣青一陣白的。

他無奈的衝阿善笑笑,可在阿善的眼裡看來,這是莫大的諷刺,阿善冷冷的看了一眼易鑫後,便獨自離開了操場。

這時跟在阿善身後的佟書娟望了望阿善的背影,開口喝道:“都沒事幹了是不是?去,把各自的武器都好好擦一遍,沒武器的給我把自己的帳篷打掃出來,明天檢查。”

眾人不敢再出聲,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跑了,直到操場上只剩下佟書娟,她的護衛,以及易鑫的時候,佟書娟望了眼易鑫道:“你跟我過來。”

迴避了自己的護衛,佟書娟隨意的往臺階上一坐,漠然地望著站在身邊的易鑫,過了好一會兒才肅然道:“你剛來就給我惹出亂子,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留在這,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易鑫面目表情的點點頭道:“行。”說完轉身就走。

“喂,我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就這麼走了?”佟書娟有些詫異道。

“呵呵”易鑫頭也不回的說道:“正因為我是個男人,所以我想走便走,而且我是被你暗算才抓來的。”

佟書娟臉色變了變,擰緊眉宇間,看著易鑫的離去背影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一個精密鐲子,猶豫了片刻,又把手放下。

突然她心生一計,說道:“你說你是個軍人?”

易鑫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這裡是特戰大隊,哪怕成了廢墟也照樣還是自己的老窩,難不成自己真的就這麼走掉了?想到這,他頓住腳步道:“沒錯。”

“你心裡還有令行禁止嗎?你同意到我手下做事,接著我就讓你去小木屋聽容嬸安排,你也同意了,對不對?”佟書娟問道。

“是容嬸不讓我……”易鑫辯解道。

佟書娟打斷道:“那你有做到令行禁止嗎?你是要在這特戰大隊的廢墟上出爾反爾嗎?”

易鑫:“……”

“如果你意識到錯誤,就去禁閉室反思兩天,檢討書就不必寫了,這裡也沒紙和筆給你用。”

佟書娟說完,想了想又繼續道:“當然,你說你是特戰大隊的,正好我現在主持著特戰大隊這裡的一切,也算你我有緣,如果你不願意接受禁閉,也可以選擇離開,絕不再為難你,放心,我佟書娟向來說一不二。”

易鑫的臉抽了抽,不爽道:“你簡直了,明明是你不講理,為什麼又讓我感覺無話可說,禁閉室在哪裡,我自己去。”

佟書娟得到易鑫這句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接而正色道:“來人,帶他去禁閉室反思兩天。”

等易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操場上,佟書娟命令道:“去,馬上把今天負責對易鑫盯梢的人叫來我辦公室。”

指揮中心的一個房間內,跳動的柴火在不停給房間帶來光亮。

“坐吧,和我說說今天易鑫都幹了些什麼?”佟書娟抿了口手中的熱水道。

來人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從易鑫怎麼洗的澡,怎麼嚇唬容嬸,又給毛孩子挖坑,甚至連易鑫上茅房的事也說了,說到後來。

“什麼?你說他徒手就攀上了那個斷崖?”佟書娟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熱水杯打翻。

“那他上了斷崖之後呢?又幹了什麼?”佟書娟追問道。

“呃,大小姐,我,我不知道,我沒本事上去。”來人窘迫道。

“咳咳”佟書娟突然感覺有些尷尬,自己這麼關心那個傢伙幹嘛?不,自己當然不是關心他,就是想知道易鑫是不是有險惡用心而已。嗯,對的,就是這樣。

說話之人小心的看了看大小姐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又接著說道:“不過易鑫上去斷崖以後,沒過多久雙頭虎就掉下來摔死了,接著容昆也下來了,然後容昆找人一起把雙頭虎拖了回來,還在路上逢人就吹噓易鑫的英勇事蹟。”

“容昆?容嬸的那個兒子?他不是今天在斷崖上搞警戒嗎?不站好崗算什麼回事?把他找來,我要親自過問。”佟書娟不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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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這就去找他來。”來人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不由暗道,這易鑫到底幹了什麼,竟惹得大小姐這般大動肝火,幸好大小姐沒有責怪自己。

沒過多久,容昆走了進來道:“大小姐。”

佟書娟冷眼望著他道:“聽說你今天私自離崗了,有這事嗎?”

“有。大小姐,當時是易鑫告訴我,說讓我先把雙頭虎弄回來,警戒哨那邊,他說先幫我頂一會,還讓我快去快回。”容昆老實道。

佟書娟聽了不經扶額:“容昆,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容昆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堅定道:“會去。”

聞言,氣得佟書娟憤怒的一巴掌打翻了桌上的熱水,她衝容昆吼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那你死了,你媽你是不是不管了?啊?”容昆的回話讓她相當無語。

容昆這才明白大小姐是生氣了,有些緊張,後來想了想,他還是堅定道:“他救過我性命,所以他要我為他去死,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容昆。”佟書娟大聲道:“我現在告訴你,你不是老實,是腦子有病。行,他現在在關禁閉,那你就去陪他吧。”

讓人把容昆也關了禁閉之後,佟書娟又找來了何管家。

何管家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大小姐面前的桌上,熱水四散,卻沒人給來收拾收拾。

“大小姐,找我來有什麼吩咐?”何管家心裡突突,但還是假裝沒看到這一切。

佟書娟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這才沉聲道:“下午我帶阿善去了看望了一個晚歸的受了重傷的偵查隊隊員,從他口中得知了一個很糟糕的訊息。”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親自走到門口看了看沒人,才轉身繼續說道:“據可靠情報,大邱這次是要把它附近的勢力全部吞沒,而且已經有了動作,目前應該至少有三個以上的倖存聚集點慘遭屠戮。”

“這群散心病狂的畜生。”何管家先是憤憤道,接而又凝重道:“大小姐,按說它打下一個聚集點也正常,但是一鼓作氣打了三個,不會大傷元氣麼?莫不是他們獲得了什麼,唔,就像你那儲物手鐲一樣的的戰前裝備,以致現在可以進行摧枯拉朽的戰爭?”

佟書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鐲,皺眉道:“被它打下的每一個聚集點都沒人能夠逃脫,所以對方的一切都沒人知道。不管那麼多了,我之前吩咐的事情你都交待下去了嗎?”

“都交待了。”何管家道。

“好,現在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請大小姐吩咐。”

“本聚集點從明日起,正式更名為特戰隊,重新對所有人員進行編制,具體怎麼劃分,你到時候和易鑫多溝通。”

“易鑫?就算要溝通,也應該找阿善啊?他剛來不說,還來歷不明的。”何管家詫異道。

佟書娟沉默了一會,說道:“關他禁閉前,我和他交涉了一番,從他的言語間,和對特戰大隊的廢墟的情感,以及冒險出手救下容昆,再到被我逼去禁閉室,一切看起來,還真有點老祖宗說的那種軍人風采。”

“這……”何管家有些哭笑不得,準備還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佟書娟打斷道:“無妨,你也是征戰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了,軍事方面也有研究,可以先聽聽他的意見,如果他說的不合理,那麼便無需再理會。

還有,找藉口把容嬸手下的那三個傢伙也給一塊關到禁閉室去。以後特戰隊裡不管讓易鑫幹什麼,就讓他們幾個跟著易鑫辦事。

我到要看看,他如何能把一群廢物變成傳說中的軍人。”

何管家皺著眉頭,有些猶豫道:“大小姐,是不是換幾個人跟易鑫?畢竟他們幾個都……”

佟書娟聞言,笑著打斷道:“容昆終究是自己人,他母親在我們手上,就不怕他亂來。至於另外那三個,他們原本就和易鑫有過不愉快,將他們留在他身邊也算給他找點麻煩。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四個都是沒什麼真本事的廢物。這世道,適者才能生存。”

佟書娟說完,推開窗,將深邃地目光投向漆黑的夜色當中。

“明白了。”何管家回了一句,然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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