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奔跑吧,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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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辦?”

皇宮之外的某條街巷中,三個圓滾滾的腦袋湊在了一處,其中最大最圓的那個腦袋忽然抬了起來,露出左相之子魏定邦那張略顯迷惘的臉龐,蹙著兩條又粗又黑的眉毛道,“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這條巷子並不偏僻,萬一要是被人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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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不必擔憂!”

另外兩個腦袋也都抬了起來,分別是嚴玉書和安建章,兩人對視一眼,嚴玉書啪嗒一下開啟手中的摺扇,胸有成足道,“今日這裡除了那申氏小賊,不會有人過來!”

魏定邦不解道,“為何?前面就是庚十七巷,那邊有好幾家生意還算興隆的鋪子,怎麼會沒人經過此處?”

安建章呵呵一笑,搶先一步答道,“魏兄有所不知,正是因為前面是庚十七巷,所以今日早朝過後申小甲必定經過此處,而且今日不會有人去庚十七巷做買賣,也就不會有人路過此地。”

見魏定邦依舊滿臉疑惑,嚴玉書接過話頭,解釋道,“神捕大會那日,申小甲去過庚十七巷,據可靠的小道消息稱,他在一間鋪子裡待了很久,多半是與人商議什麼,而且與他會面的必定是重要之人,商量的也是重要之事……今日早朝過後,大鳴湖的案子就有結果了,不管他有什麼打算,都會再去那裡一次,再加上……”

安建章嫌嚴玉書語調太慢,於是搶過話頭,接著說道,“再加上宮中貴人其實知道他那晚去過庚十七巷,為了安心,多半會做些什麼,申小甲此人????????????????雖然無恥卑鄙,但非常地重情重義,所以他肯定會去確認一下那位朋友是否安全。而宮中貴人早就料到了此事,在朝會開始之前,便已命令刑部的人去庚十七巷佈置,其他的那些閒雜人等自然不能靠近。”

魏定邦輕輕地噢了一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皺眉道,“還是不妥!那申小甲武功奇高,就憑咱們仨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一點我當然也知道,”嚴玉書輕聲說道,“所以真正動手的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似你我這等身份,不用身先士卒……我們只需要支付一點小小的酬勞,待會便有人將申小甲逼入巷角,捆上雙手雙腳,套上麻袋,任由咱們出氣!”

“打黑拳啊?”魏定邦嘖嘖兩聲,心有不忍道,“會不會太不厚道了一些?”

安建章壓低聲音嚷道,“魏兄!你真是太過仁慈了!那申氏小賊讓你我吃癟之時,可曾想過厚道不厚道的……嚴兄的眼睛兩天了才消腫,我昨夜在清風館內落水,那冷風一吹,連打了十幾個噴嚏,不幸染上風寒……至於魏兄你,難道已經忘了那一萬三千兩的大仇了嗎!是誰害得您血本無歸,是誰害得您在左相大人面前出醜,又是誰害您吃火鍋不能上桌!”

魏定邦咬牙切齒道,“是他是他就是他,可惡的申小甲!”

嚴玉書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輕嘆道,“我的眼睛倒是小問題,魏兄和安兄的面子才是大事……昨夜也不是我不講義氣,只是事不可為,若強行為安兄出頭,也並無太大作用,不過是多一人落水罷了,不如留待有用之身,為安兄和魏兄四處打聽,尋找報仇之良機……好在老天有眼,終於讓我探聽到了庚十七巷的事情,這才想著邀二位一同前來出氣解恨!”

安建章擺擺手道,“嚴兄不必介懷,如若昨夜我換成你,也會選擇暫時退去……只是,你下次撤退的時候,稍微給我個暗示……說實話,當時發現你已經離開了,我很懵!”

嚴玉書搖了搖扇子,一臉誠懇道,“下次一定注意!”

魏定邦此時腦海中滿是申小甲被自己拳打腳踢的畫面,哪裡在乎嚴玉書昨晚扔下安建章獨自逃跑的事情,興奮地搓了搓手道,“過去的事情就翻篇吧,都是京都子弟,大度些……對了,你們找的打手牢靠不牢靠,千萬別是那些什麼大街上耍把式的花架子,那可經不住申氏小賊兩拳的!”

安建章伸出一隻手掌,雙眼泛著綠光道,“五千兩!我花了整整五千兩才僱請來的幾個高手,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而且,我自己昨夜回去之後,儘管染上了風寒,但也徹夜未眠地惡補了許多功夫,茅塞頓開,現在不說天下無敵,至少也稱得上是傲視群雄!如此看來,我亦是有成為絕世高手的潛質!”

嚴玉書眼角抽搐一下,急忙道,“那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安兄你不用親自上陣,既然花了銀子,就讓那些莽夫動粗即可,我等只要在申氏小賊被套上麻袋之後,隨意踢打幾下,出出惡氣即可!”

“那怎麼能成!”安建章從後腰處扯下一個三尺左右長短的鐵勺,目光堅定道,“我把武器都帶來了,必要親自與那申氏小賊一決雌雄!不過嚴兄放心,我不是莽夫,知道那小賊習武已久,底子深厚,為了公平起見,一定會讓打手們先把那小賊的手腳捆起來的!”

嚴玉書盯著安建章手裡的鐵勺,扯動麵皮笑了笑,“這武器看上去很趁手,你開心就好……”扭頭看向低頭不語的魏定邦,輕聲問道,“魏兄可是還有什麼疑慮?”

魏定邦抬起頭,摸著下巴道,“我只是在想,如若那申氏小賊今日走不出皇宮,咱們豈不是白費工夫了?”

安建章灑然笑道,“魏兄多慮了,別的安某不敢保證,但若論這大慶誰最會偵辦案子,那還恐怕真就是申氏小賊,所以他肯定能過朝會這一關,安然無恙地來到這條巷子裡!”

魏定邦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安建章的話而放下心來,低聲說道,“今日朝會可不是合議大鳴湖案那般簡單,申氏小賊能否全身而退還真不好說!”

嚴玉書眉毛一抖,“魏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莫非是左相今日在早朝上要做些什麼?”

魏定邦聳聳肩膀道,“整個魏府裡的人都拿我當紈絝傻子,怎會跟我說朝會的事情……我爹護著我,更不可能讓我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只是覺得今晨府中的氣氛有點奇怪,一大早雞飛狗跳的,院子裡突然多了兩個人……”

????????????????嚴玉書立即追問道,“什麼樣的人?”

“一個揹著把木劍,另一個黑衣蒙面,感覺像是在哪見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魏定邦沉聲道,“最重要的是,自從院子裡來了那兩個人,棋痴就躲在廂房裡不出來了,我爹還收回了棋痴身上的那枚玉牌,這裡面肯定有大文章……”

安建章不以為意地癟了癟嘴道,“魏兄,你實在太過憂慮了,其實這種事情很是平常,我爹也經常更換身邊的奴僕,這是顯示咱們主人權威的手段……一條狗,就算他本事再強,也必須要知道誰是他的主人!”

就在魏定邦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巷子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震得地面上的積水都微微顫動。

一匹棗紅戰馬突地出現在巷口,馬背上那位紅裙飄飄的女子扭頭望了一眼巷子裡的三人,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隨即對身後的銀甲衛兵揮了揮手,淡淡交代了幾句,而後領著黑壓壓的騎兵疾馳而去。

魏定邦木訥地看著紅裙女子離開,聲音微微發顫道,“剛才過去的是安樂郡主?”

嚴玉書咽了咽口水,點頭道,“好像是……而且還帶著京都守備軍……看來宮裡多半是真的出大事了!”

安建章指著那些慢悠悠縱馬駛向自己三人的銀甲衛兵,結結巴巴道,“他們怎麼掉隊了……看上去……好像是衝我們來了。”

魏定邦忽然想到某種可能,面色一白,“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多半是想挾持我,然後逼迫我父親做什麼……兩位,為了大慶……”

話剛說了一半,魏定邦一扭頭,卻發現安建章和嚴玉書兩人早已不在身旁,正撒丫子奔向巷尾,跑得比兔子還快。

安建章似乎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稍稍停了一下,對著魏定邦招招手道,“魏兄,快跑啊!我請的高手還有半炷香才到,一勺難敵十刀,咱們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魏定邦表情僵硬地看著安建章說完這句又開始拼命狂奔,回頭望了望那些越來越近的銀甲衛兵,立時嚇得六魂皆冒,也拖著死沉死沉的身子邁步逃向巷尾,誰料剛跑出十幾丈,卻被不知道哪來的棍子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倒下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

十把鋼刀的寒光驟然亮起!

還未重新爬起來的魏定邦只覺得後脖子涼颼颼,幾乎已經預見自己腦袋掉落地面的場景,撕心裂肺大喊道,“救命吶!殺人吶!誰要是救本公子一命,賞銀一萬兩!”

那些銀甲衛兵並未阻止魏定邦呼救,滿臉戲謔地大笑著,不緊不慢地揮著鋼刀。

“一萬兩?這買賣做得!”

在鋼刀距離魏定邦的脖子只剩下半尺的時候,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忽地在巷子裡蕩開。

緊接著,那十把鋼刀便如同陷入泥沼一般,再難下落分毫。

魏定邦面色發白地回頭一瞧,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銀髮少女,抱著一口朱漆木箱站在自己身後,一股無形的氣場自少女體內噴薄而出,撐在二人頭頂上方,攔下了那些鋼刀。

少女臉上掛著略微拘謹的笑容,眨了眨眼睛道,“小胖子,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只要救你一命,你就支付一萬兩銀子?”

魏定邦毫不猶豫地點頭承諾道,“當然是真的!君子一諾,當抵千金……一千兩黃金,正好是一萬兩白銀!”

銀髮少女甜甜一笑,周身散發的氣息陡然狂暴起來,雙眼黑光一閃,“這買賣我接下了!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能要走你的性命,連你自己都不行!”

話音一落,那些鋼刀遽然裂開,然後化作無數宛如雨滴的碎片,隨風飄灑,穿透那些銀甲衛兵的身體,在巷子的牆壁上,濺出滿牆紅梅!

魏定邦滿臉駭然地看著這一切,正要說幾句感激的話,忽地聽見少女抱著的那口箱子微微動了一下,傳出幾聲嗚咽之音,頓時嚇了一大跳,伸出右手食指,顫抖道,“那裡面裝的是個人?”

銀髮少女笑眯眯地嗯了一聲,“要不是這箱子只夠裝一個人,把你也塞進去是最方便的,也是最安全的……”

魏定邦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擠在那個箱子裡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擠出一張難看的笑臉道,“不用了,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安全了,多謝姑娘搭救……待我回府後,必定讓人將銀子給您送來!”

說完這句,魏定邦便匆匆地退向巷尾,卻又很快地停了下來。

因為巷????????????????尾忽然飄來一陣清風,一個同樣身穿白衣,滿頭銀髮的少年站在了那裡,面色陰沉如水,像是誰欠了他一萬兩銀子似的。

不用想!人家肯定是兄妹,肯定是一起出來搭檔接單的!魏定邦滿臉愁苦地看著那位銀髮少年,語氣誠懇道,“兄弟,我現在身上真沒銀子,但我絕不反悔,該給你們的銀子,一定會雙手如數奉上!”

銀髮少年摘下腰間的黃銅嗩吶,冷冷道,“箱子……”

魏定邦以為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耷拉著腦袋嘆了一口氣,“行行行,我懂,我自己來……”隨後拾撿起地上一根木棍,狠狠地敲向自己額頭,眼冒金星道,“我老爹是當朝左相,麻煩找個好看的箱子裝我……他老人家很愛面子!”

銀髮少年看著直挺挺倒下去的魏定邦,面色古怪道,“老姐,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你怎麼又和左相的兒子勾搭上,事情越搞越複雜,這叫我很難辦吶!”

銀髮少女將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取下懸在後腰的棒槌,撅著嘴道,“難拌就不要拌,用我這個小棍子攪攪也行!陌春風,你這個攪屎棍一而再,再而三壞我好事,今天不好好敲打敲打你,怕是你都快忘了咱們家誰才是家長!”

陌春風一拍額頭,無奈道,“老姐,別鬧了!你又打不過我,趕緊把箱子交出來,裡面的人很重要,不能有一點閃失!”

陌春雨眼珠子一轉,瞟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魏定邦,問道,“有這小胖子值錢嗎?”

“比這貨值錢多了……你知道裡面那位是誰嗎?”

“總不會是皇帝吧!”

“答對了,還就是皇帝!”

“啊?這麼說來,現在宮裡的那個是冒牌貨?”

“算是高仿吧……不對,怎麼我一說,你就相信了,這不像平時的你啊!”

“不知道了吧,昨晚我也進宮了的,本想抓個御醫幫我解毒,結果看見了你和那該死的臭小子……”

陌春風忽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用黃銅嗩吶的剛刃指著陌春雨道,“吶吶吶!你可別打什麼鬼主意啊,是要出大事的!”

陌春雨嘿嘿嘿地笑著,指了指地上的魏定邦,淡淡道,“弟弟,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嗎?不如我們今天再玩一次好不好,你揹著那小胖子,我扛著這箱子,誰先跑到終點,誰就贏了!”

陌春風快速搖了幾下腦袋,“不要,我拒絕!想都不要想,我是絕對不可能陪你發瘋的……”一抬眼,卻發現陌春雨忽地將棒槌砸向自己,抱起箱子躥上了巷子旁側的屋頂,當即一揮手,用黃銅嗩吶格擋棒槌,恨聲道,“發什麼癲,人家坑爹你坑弟……跑錯了,皇宮在北邊!”

棒槌橫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重新落回陌春雨手中。

陌春雨歪著腦袋看了看不遠處的宣武門,呵呵笑道,“還想騙我,門都有了……果然是高門大戶啊,這一票賺大發了!奔跑吧,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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