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衝突,大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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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淨的二層樓突然有可能會爆發衝突,樓下頓時變得更加熱鬧了,不少人仰著頭,伸長脖子朝著樓上打望。

路過醉仙居的閒耍人瞧見這一幕,也都湊在大門邊上,等著好戲開場。

魏九從門外的人群裡退了出來,一路小跑來到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車旁,輕聲道,“公子,已經開始了,稍待片刻,您差不多就可以進去了……小的和那申小甲打過照面,不方便陪著您一起進去,但我已經幫您僱了個厲害的護衛,馬上就到!”

魏定邦輕咳一聲,撩開馬車的布簾,慢條斯理地正了正衣冠,跨步而下,挺胸站定,斜眼看向魏九,語氣平淡道,“這次做得不錯,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如此心機,謀定而後動,思慮周全,頗有軍師之風采嘛,等這件事了了,我跟我爹商量一下,幫你在兵部弄個小官噹噹……”

魏九面色一喜,急忙躬身抱拳道,“多謝公子提攜,小的必定對公子忠貞不渝,肝腦塗地!”

“你這人辦事挺不錯的,就是文化程度差了一點,忠貞不渝不是用在這裡的。算了,你也不可能太有文化涵養,這種東西是出生就決定了的,下輩子再努力吧……”魏定邦癟了癟嘴,盯著醉仙居大門,目光灼灼道,“你僱的那個幫手什麼時候到,公子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魏九左右橫掃一眼,指著街道右側一個腳步匆匆的方臉男子道,“說曹操,曹操到!公子請看那邊……他就是我幫你找來的幫手!”

“他?能行嗎?”魏定邦上下打量一眼朝自己和魏九跑來的那名方臉男子,皺眉道,“連靴子都穿不起,身上那衣衫瞧著也有些年頭了,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高手……”

“公子不要被他的穿著所矇騙,他可以說是京都裡難得的好手!”魏九立刻解釋道,“此人名叫方英雄,平素在城門口當差,休沐時會接一些其他活計,只要給錢什麼都做,而且做得非常優秀,在京都裡的口碑相當好,今日正巧他休沐,原本是要幫一個豪商辦點不乾淨的活計,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他果斷推了那邊的活計,跑來幫咱們……公子,待會若是結果美滿,還請多給他些許賞錢,他的生活不容易啊!”

“能接那些活兒,那也算是個狠角色了……”魏定邦聽到不乾淨活計幾個字眼,頓時恍然,點了點頭道,“放心放心,只要他把事情辦好了,公子我不會吝嗇的……對了,你覺得我待會讓申小甲掏多少錢合適?五千兩?”

“五千兩太少了,倘若那邊放貸的不肯只收七千兩,咱們能不翻臉還是不要翻臉,萬一傳到相爺那邊,難免少不了一頓斥責,”魏九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好是讓他掏出一萬兩,這樣即便明日發生了最壞的那種可能,別人非要一萬三千兩,咱們也只需要再籌措一千多兩便足矣。”

魏定邦瞪大眼睛道,“一萬兩?會不會有點太為難他了?畢竟是從小地方來的,身上不可能帶著那麼多銀錢吧?”

“公子,我都打聽過了……”魏九環視四周,刻意壓低聲音道,“那個申小甲身上絕對不止一萬兩,您知道白馬關軍餉貪汙案吧?”

魏定邦快速地點了點頭道,“當然,聽說我爹之前出遠門就是去辦那件案子的……”

“相爺只是拉了些邊角料回來……我聽說啊,”魏九又瞟了一眼左右兩側,低聲道,“真正的好東西都藏在火神廟和祝國寺,而申小甲是專門調查火神案的欽差。最奇妙的是,火神廟被一場大火燒沒了,祝國寺的藏寶洞塌了,但不管是火神廟起火之前,還是祝國寺地洞塌陷之時,那個申小甲都是最後離開的人。您想想看,這裡面是不是很有問題?”

“不用想,肯定有問題!”魏定邦搓搓手道,“難怪你先前說他是只肥羊……這何止是肥羊,簡直是國家之敗類,社稷之蛀蟲,今日我魏定邦定要為民除害,讓這個敗類、蛀蟲狠狠地吐幾口血!”

恰巧在這時,方英雄將將趕到,瞧見魏定邦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魏九眨了眨眼睛道,“魏兄,你家公子因何怒髮衝冠啊?”

魏九輕輕咳嗽兩聲,淡淡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他一個遠方親戚家裡的小妾生孩子了,但是沒有請他,所以有些意不平。”

“原來如此……”方英雄狐疑地看了魏九一眼,恭恭敬敬地向魏定邦行了一個禮,“小的見過魏公子大人!”

“不必如此多禮,又是公子,又是大人的頗為麻煩,你就直接叫我公子即可。我喜歡別人叫我公子,聽著就像戰國信陵君、孟嘗君那等四公子一般……”魏定邦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趕緊進去吧,裡面好戲都快演到一半了。”

方英雄應諾一聲,急忙跟在魏定邦身後,快步走向醉仙居,臨進門前偷偷地回頭對魏九眨了一下眼睛,比了一個安心的手勢。

甫一進入醉仙居內,一大片嘈雜便迎面砸來,魏定邦瞥了一眼那些嘰嘰喳喳的客人,微微皺了皺眉,眼神斥退想要上來接待的美女小二,領著方英雄來到距離樓梯最近之處,仰面望向二層樓,靜待最佳時機。

醉仙居二層樓上,申小雪蛾眉微微蹙起,冷冷看向右側某間廂房道,“剛才那話是你說的?”

位於申小甲右側的某間廂房已然開啟,一位膚色有些偏黑,下巴突出,相貌看上去有些醜陋的青年書生站在那間廂房門框內,輕蔑地笑了笑,傲然道,“是我說的又怎麼了?”掃了一眼申小甲,嗤笑一聲,“難怪你會那等腌臢的思想,頭髮半黑半白,穿著不倫不類,也不知是從哪個鄉野之地冒出來的怪物,膽敢在這京都之內大放厥詞!”

此時開口回答的這名青年書生便是安建章,也算小有名氣的才子,很得京都士子激賞,其父親又是宮中編撰,所以向來自視甚高,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優越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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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安建章在京都之中朋友甚多,一起聚會的場次也很多,但卻從未見過申小雪,一時只認為是某位名聲不顯的官員之女,胸中的膽氣便格外足。

申小雪本想駁斥幾句便罷,只是一聽到鄉野之地和怪物幾個字,腦中立時浮現出申小甲當年孤苦無依,被人指指點點罵怪物的畫面,面色陡然一寒,大怒喝斥道,“你這混球,又是哪裡來賤種!”

她此時已經忘了什麼身為皇族的端莊禮儀,身為女子的賢良淑德,幾乎在喝斥的同時,上前一步,掄起玉手,猛地扇在安建章的臉上。

一聲清脆的耳光在清淨的二層樓響起,顯得尤為刺耳!

安建章萬萬沒想到在醉仙居二層樓如此高雅之地,竟然有人敢如此橫行霸道,捂著發燙髮紅的左臉,不由地愣在了原處。

與安建章一起同桌的也是個有名氣的才子,就讀於三省書院,今日剛剛回到京都,本想著與好友喝喝酒,敘敘舊,沒曾想遇到此等糟心事,快速來到安建章身旁,怒視著申小雪,厲喝道,“光天化日,竟敢如此行兇,你眼裡還有王法嗎?”

“王法?”申小雪冷哼一聲,“本郡主就是王法!”

安建章回過神來,冷笑道,“整個京都只有一位郡主,那就是陳留王的女兒,安樂郡主!你是哪家的郡主?”

“皇城邊上那家的……”申小雪眼神冰冷地盯著安建章道,“你現在跪下來磕頭認錯還來得及,否則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皇城邊上?皇城邊上根本就沒有親王府宅,吹牛也不打個腹稿……”安建章譏諷地笑了笑,胸中的膽氣更足了些,認定申小雪是害怕給家人招禍,所以連自家家門都不敢報出來,當即高聲道,“你打了我,還想讓我跪下來磕頭認錯,簡直豈有此理!不管你是哪家的女兒,今日之事都不可能善了!”

說罷,安建章掄起右手,突地向申小雪扇去。

就在申小雪想要側身閃避的時候,一隻手伸了出來,握住了安建章並不粗壯的手臂。

安建章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隻鐵箍箍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不禁慘叫一聲,抬眼看向突然閃身而至,捏著自己手臂的鍾釐末,倒吸幾口冷氣。

鍾釐末面色陰沉地盯著安建章,語氣森寒道,“打女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安建章扭頭朝著右側廂房旁側的幾名大吼一聲,“還不快過來幫忙……給我把這幾個潑貨的腿打斷,扔到大街上去!”

那幾名護衛意欲上前相助,不料卻是眼前一花,只瞧見一道人影閃了過來,便感覺胸腹之處各自被印了一掌,倒飛出去。

幾乎在幾名護衛倒飛出去的同時,申小甲身形已經閃回了原來的位置,斜眼看向安建章,輕嘆道,“人太多了,不好講道理,我幫你清理清理,這下應該能讓你好好聽我說話了……首先,是你辱罵我在前,然後我妹妹才會出手教訓你,是也不是?”

安建章那名書生朋友忽然道,“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倘若真按照你的道理來講,那覺得被人辱罵了就可以出手打人,那麼是不是被人打傷了,就可以出手殺人?”

申小甲歪著腦袋看向那名書生道,“看你這打扮應該是個讀書人……怎麼會問出如此幼稚的話,出手打人和出手殺人雖然一字之差,卻完全是兩個性質,一個是小小衝突,一個是大大血仇,豈可如此簡單遞進推斷!”

“在我聽來,你剛才說出那話的意思就是如此!建章出言辱罵,你們若是想要還回去,也該君子動口不動手,”那名書生一臉不服道,“但你們卻變本加厲,一個扇了他一巴掌,另一個此時還捏著他的手臂……我等讀書人最重臉面,你們讓他如此顏面掃地,與要了他的性命何異,已是結下大大血仇!他為人寬厚,不計較,只是想打斷你們腿扔到街上而已,但你們卻是得寸進尺,居然還打傷了他的護衛,是不是過於霸道無禮了一些?”

鍾釐末聞言,立時鬆開安建章的手,癟了癟嘴道,“我又不是君子,跟我論不著這些……”

申小雪見到申小甲出手幫自己打飛那些護衛,此時面色和緩了許多,輕笑道,“好巧哦,我也不是君子,我只是個弱女子……”

安建章甩了甩脹痛的手臂,眼神陰毒地看向申小甲三人,沉聲道,“嚴兄,你跟他們廢話什麼,此等卑劣之人不配你的說教,直接痛打一頓便是,就像那些不聽話的牲畜,只有在被狠狠教訓之後才會長記性!”

“安兄此言有理,”那名書生一甩袖袍,長嘆道,“我們三省書院向來的宗旨也是因材施教,今日便讓我略施一點小手段,教化一下這三個粗鄙刁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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