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1年1月26日，上海】

白醫師沉默了半響後，說，“我之前在做那個手術之前，經歷過一個萬劫不復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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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葉白如是說，我發現做過手術被噩夢困擾的，原來不單單是我，他也會。

“我經常性會掉進一個夢裡，那個夢是有關於契約。”

說來聽聽。

“姑且稱這個社會為契約工會吧。契約工會是一個可以透過訂立契約，來變更人們血緣、身份關係的地方。但是，任何事物都是等價的，得到什麼，就必須失去什麼。”

“在這個夢裡，你可以大膽打破傳統血緣和氏族社會的關係，逆向思考，假如父母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子女，子女可以選擇兄弟姐妹，人與人的關係可以透過契約達成，那會不會很有趣呢？當今社會，人們是透過血緣而確定彼此的關係的，血緣關係有以下幾個特徵：

（1）人與人之間的血緣關係是沒法斷絕的。即使改變了外形、姓名等等這些外觀因素，但內在的血緣關係無法斷絕。

（2）存在未知性和不確定性。父母無法知道生下來子女的性別、長相和性格，子女也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因此，父母無從知道自己的子女是不是他們心裡所想的，而子女也因為有一個經常欺負他們的兄弟姐妹，使他們的童年感到異常沮喪。”

“嗯？？”

“逆向思考下，如果存在這麼一個工會，人們可以自由的在契約工會裡選定自己喜歡相處的朋友、親戚和家人，只要在工會的合同書上簽字，那麼他們之間即可達成協議上的關係。”

白醫師開始就這個話題和我開始探討，思考：以契約的方式，強行變更人的血緣和身份關係，這樣真的好麼？變更身份、變更關係後的子女、兄弟姐妹，真的是委託人想要的嗎？變更身份後的委託人真的過上開心快樂的生活了嗎？

於此同時，還需要關注社會事實，外來務工人員、留守兒童與空巢老人。

因為，這是一個關於人性、關於親情和關於愛的故事。

“我在這個夢裡，叫小光。先介紹一下：小光: 留守兒童，從小父母去城裡打工，和奶奶相依為命。

霸虎：高大肥胖，喜歡欺負弱者

智宇：農村裡的富二代

川：小光暗戀物件

小光父母：小光，和中國大部分農村的小孩一樣。父母很早的時候就因為偷吃禁果而生下小光，由於父母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生理、心理和經濟上都沒有成熟和做好心理準備來撫養自己的孩子。因此，他們把小光留在農村老家，由奶奶照顧。而父母兩個人則像大部分年輕人一樣，離開鄉村，來到城裡務工。

小光奶奶：非常睿智、和藹可親的老人”，

“小光

，和中國大部分農村的小孩一樣。父母很早的時候就因為偷吃禁果而生下小光，由於父母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生理、心理和經濟上都沒有成熟和做好心理準備來撫養自己的孩子。因此，他們把小光留在農村老家，由奶奶照顧。而父母兩個人則像大部分年輕人一樣，離開鄉村，來到城裡務工。轉眼間，小光就6歲到了上學的年齡。雖然小光是在農村，但是再富的地方也有窮人，再窮的地方也有富人。小光的班級裡有智宇（富二代）、霸虎（肥仔欺凌弱小型）、川（小光的暗戀物件）。“

我開始對白醫師的故事感興趣，表示出一副想聽的樣子。

“夢裡的我，也就是小光，小光對自己的生活有很多很多的不如意，不滿意（。比如暗戀的女生川生日快到了，我連個女生買禮物的錢都沒有。找父母，父母連個人影都沒。找奶奶？更不可能，只能偷偷的在川的鞋櫃裡留下一封信，躲在學校一角遠遠的看著。可就在川去鞋櫃的時候，富二代智宇衝了出來，手捧Dior香水，女生對於這些毫無招架之力，況且還是在經濟不發達的農村，自然川很開心，小光沒有看完事件的發展，就跑了。（其實雖然川很開心，但是他還是拒絕了智宇送給她的禮物）這件事件也是給小光的童年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一層自卑的陰影。

霸虎也是利用身材和力量上的優勢，不斷欺負小光。放學後的學校，小朋友一個個被父母接走，唯有小光一個人孤零零的全身上下都是泥土，滿臉灰塵的等著奶奶。為什麼別人有父母，為什麼別人身強力壯，為什麼別人有錢有勢，這是為什麼！都是因為我的父母，都是因為我的奶奶。小光開始抱怨起自己的身世，不滿血緣的現狀。而其實，另一方面，6年後的小光父母也日漸成熟，小光的父親在工地打工，小光的母親則在工廠打工。他們也想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小光，所以他們拼命的幹活，加班加點，就是為了多掙點錢，讓小光過上好的生活，然後過年回老家的時候好買些小光最喜歡的玩具、吃的回來帶給小光。彌補父母很早就去城裡打工，把小光一個人留在村裡，這麼多年對小光所造成的損失。

白醫師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次學校的戶外野生課，老師帶同學來到村裡後面的深山老林裡去認識動植物。當然，小光又被霸虎和智宇欺負。這個時候小光聽到一個聲音：“想要改變現狀嗎？”原來只有小光一個人聽到了這個神秘的聲音，小光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人，只看見一個石刻的地藏。小光循聲而去，來到一個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類似於寺廟一樣的建築物。推開大門，來到契約工會剛進來時還有些害怕，到知道這個工會的作用後，小光欣然接受。“

“然後，一切都變了。小光簽訂了契約，小光和富二代的爸爸成為父子關系。霸虎對小光態度有了180°大轉變，再也沒有敢欺負小光，小光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小光樂在其中，這似乎就是小光想要的，完美生活！！！然而，一則訊息傳到了小光的耳邊。小光的爸爸在工地裡打工不小心起重機扎到了自己，受

傷了，母親天天在工廠和醫院兩地操勞，也生病了。而小光也不為所動，並且覺得他父母這是應該的，（從小去城裡，只留下他和他奶奶）。然後小光來到奶奶家，非常興奮的告訴奶奶父母“罪有應得”，然後還告訴奶奶，有一個叫契約工會的地方，可以透過契約的形式改變血緣關係，當奶奶聽了小光的話後，並沒表現出興奮與激動，而是非常平澹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大致意思就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因為小光籤訂契約，已經不是奶奶的孫子了，但是你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畢竟以前是奶奶的孫子。然後大致意思就是說，我已經這麼大年齡了，有些事情、有些挫折比你經歷的多。比如奶奶小時候什麼的等等一些奶奶當年的回憶所發生的事情，也有過對身世對家人的抱怨和不公，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了一些事情（比如親人病故）奶奶才發現，人這一輩子很短暫，知足才能常樂。上天給我們最壞的，或許這也是最好的。而且血緣、家族、親人永遠是最重要的。然後奶奶委婉到來，她最愛的孫子小光，她的兒媳婦是多麼多麼的孝順之類的。小光當時覺得奶奶很傻，沒有明白奶奶的深刻含義。不去契約工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小光繼續過著自己富二代般的生活。透過發生一系列的事件（比如看見父親揹著兒子在農田裡抓螳螂，奶奶在家裡編織衣服給孫子穿）。可是，漸漸的，他感覺到這種生活的無聊和無趣，現在的生活的確物質上滿足了他，但是他精神上，情感上卻越來越空虛。雖然，他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候，過的很窮，很困苦，但是他們相依為命，並且堅信爸爸當年那句過年會帶小光喜歡的玩具回來這個希望。他終於醒悟，這不是他想要的。上天給了他什麼樣的家庭，他就應該去接受，什麼樣的血緣就是什麼樣的血緣，不要去抱怨，因為父母、家人一定會把最好的都給到你。小光，瘋狂的跑回後山，跑到那個他當時契約工會的那座寺廟，可是，寺廟不見了。（給主人公設定挫折和障礙，營造危機感和緊張感，讓觀眾為主人公捏一把汗）最終，小光找到了契約工會，想要迴歸到從前。在公會長的再三確認下，小光的身份又回到了奶奶的孫子，父母的兒子的血緣關係。而此時的小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結尾最後怎麼樣？”

“28歲的小光，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一家人，老公，老婆，孩子還有小光的父母在一起吃年夜飯，孩子問起家裡桌子上的相框上是誰，小光含著淚水說這是奶奶，而小光告訴自己的兒子，要感謝父母，要孝順爺爺奶奶這個道理，兒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光回憶起他從契約工會裡出來後，回到家裡，和奶奶說他要去大城市裡去看父母，奶奶沒有任何擔心，答應了。小光長途跋涉來到城市，終於見到幾年沒見的父母，看著父母臉上的魚尾紋和歲月的滄桑，小光這才知道，沒有什麼比血緣，比親人關係更重要的了。而父母也擁抱著小光，一家人流下了開心的淚水。“

我聽完白醫師的講述後，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