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救命……”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灰髮青年掙扎著叫出聲。
在蘇格蘭和麵包車相撞時,川上濟因強大的慣性直接從汽車的後座被甩到前座去了。
也怪他為了更好地觀察蘇格蘭,硬是把後座的兩個座位都佔著,盤著腿坐在正中間。
要不是蘇格蘭反應極快地伸手攔了攔,估計川上濟摔得還慘些。幸好蘇格蘭車技不錯,沒有因這個意外發生另一場車禍。
“所以你讓我準備好,結果你自己安全帶都沒系?”蘇格蘭無奈地說。
聽聲音蘇格蘭應該是開啟了車門,然後川上濟感覺自己脖子猛地一緊:蘇格蘭用一隻手拎住了他的領子,把他從車內狹小的空間裡拽出來。
說實話,動作有點粗暴。
“嘶……好疼……”
川上濟站都站不起來,靠著蘇格蘭的腿蹲在地上。
是真的疼,之前被琴酒揍出來的淤青還沒完全消,現在又來一下,新傷舊傷強強聯合,滋味簡直酸爽。
按理說,沒系安全帶這麼白痴的錯誤他不會犯,看來是扮演菜鳥久了,入戲得有點深,這種蠢事只有新手期的卡沙夏才會做,和他無關……川上濟本能地開始做心裡建設。
為犯蠢覺得丟人的川上濟忽然感受到蘇格蘭複雜的眼神。
目光雖然無形,卻是有實質感的,而川上濟對目光尤為敏感。他現在雖然只能看見蘇格蘭的牛仔褲腿,卻因對方注視他的目光而汗毛倒豎。
緊接著,他意識到蘇格蘭依舊拎著他的領子,沒鬆手。
被提起來的不止有風衣的領子,還有襯衣的領子。也就是說他背上的大片淤青可能被蘇格蘭看到了。
想到這裡,川上濟放棄喊痛,光速起身。
雖然他現在需要扮演失憶後處於康復期的卡沙夏,但也不代表他願意在除了那位先生之外的人面前丟人,送他檸檬糖的小夥伴也不行。
琴酒那是特殊情況,不得不捱揍。
嘖,但還是好丟人……
“抱歉,是我失誤了。任務要緊,有這個時間若條子們夠扛摔,可能都已經跑了。”卡沙夏說道。
灰髮青年的禮貌中帶著防備。站起身後他後退幾步,迅速用袖子擦乾淨從眼睛溢位來的生理性淚水——在車上的那一下他的眼鏡掉了。他還不忘掛上微笑,和蘇格蘭如出一轍的微笑。
似乎想掩蓋什麼,卡沙夏率先朝冒著煙的麵包車走去。蘇格蘭如影隨形地跟上,沒多久就和川上濟並排前行。
“回去後把傷口重新處理一下。”蘇格蘭說道。
他看到川上濟整個人一僵。
…………
那位司機尚未從天旋地轉裡緩過神,就感受到了天光。有人開啟了扭曲變形的車門。然後他被從駕駛位上硬生生地拽出來。
旁觀的川上濟縮了縮脖子,確認之前蘇格蘭拽自己的時候已經很溫柔了。
在貓眼青年對付變型車門時,他已經繞著麵包車轉了一圈,不出意外地發現整輛車上只有倒黴司機一個人。
“蘇格蘭,看來這是公安那邊放的誘餌。需要營救的研究員並不在車上。”川上濟說道。
“那就是被耍了。”蘇格蘭回答,語調平靜。
在之前旁聽琴酒的計劃時川上濟就產生這種感覺了,琴酒那玩意兒也和川上濟有一樣的毛病,情報不喜歡全盤托出。之前先生參與的會議上,琴酒只拿出了冰山一角。
川上濟是從人員安排上看出端倪的。
回想一下他們的陣營:琴酒,伏特加,蘇格蘭,基安蒂和科恩,還有卡爾瓦多斯,再加上他們倆——若僅僅是圍堵公安的車輛,綽綽有餘。但琴酒卻得出“狙擊手不夠”的結論。
這說明,他的計劃遠遠不止這場追逐戰。
而在川上濟去找琴酒商討改變計劃時,琴酒雖不情願,但最後還同意了——雖然有那位先生的幫忙。
以琴酒的性格,如果這場追逐戰很重要,他絕對會拒絕卡沙夏的染指。
由此可反推,今天的任務不重要,公安那邊大機率是放出了一枚擋箭牌。
而琴酒推理出了這一層,但為了防止發生空城計的失誤,還是打算擊碎這枚擋箭牌。
所以說,那位先生雖說是讓他參與集體任務,卻還是用無傷大雅的部分讓他練手……這點還讓川上濟產生了詭異的貼心感。
“唔,看你的表現,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呢……”灰髮青年小聲嘀咕,“公安那邊的誘餌?琴酒應該有別的安排吧。”
蘇格蘭沒回應川上濟的碎碎念,他抽出槍,對準地上頭破血流的司機。
沒有直接開槍,蘇格蘭按響耳麥。
“琴酒,和你想的一樣,這起行動是公安的誘餌。留下了一個活口,需不需要帶回組織?”貓眼青年說道,聲音柔和而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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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直接殺了。”
琴酒用的是公共頻道,因此川上濟也聽到了這句帶著血腥味的命令。
“行。”
蘇格蘭下手得毫不猶豫。血濺了起來,顏色和氣味讓卡沙夏不由得後退半步。但更主要的是聲音,他習慣了執行任務時安消音器,這樣就聽不到槍響,但別的組織成員不是都用消音器。
“卡沙夏,後退一點。”蘇格蘭說道。
灰髮青年十分聽話地順著蘇格蘭的步伐後退,他看著貓眼青年一槍打破麵包車的油箱,碰撞出火星,然後火焰升騰起來。
熱風扶搖而上,川上濟抬頭看著扭曲的空氣。不遠處,由組織安排的狙擊手尚未離開,瞄準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
“和你想的一樣。這次任務只是公安那邊的誘餌。不過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蘇格蘭向卡沙夏解釋道。
兩個人重新登上白色轎車,介於之前川上濟的失誤,蘇格蘭硬是要求他坐在副駕上,並盯著他繫上安全帶。
蘇格蘭發現,灰髮青年似乎對系安全帶有點排斥……不,他是被用東西束縛住感到排斥。
他發動汽車。
開了一段路,川上濟發現路線有點問題:這個方向明顯不是去組織據點,而像是……去他們的安全屋。
好吧,是蘇格蘭自己的安全屋,在川上濟申請和蘇格蘭解除搭檔關係後,那座安全屋就完全歸蘇格蘭了。不過川上濟依舊保留了一個房間。
“你是要去哪裡,蘇格蘭?”
卡沙夏雖然能記住東京的所有路線,但是他不會像川上濟一樣對自己曾經的窩那麼敏銳,而且蘇格蘭只是往那個方向開,並不一定是去安全屋……思索了幾秒,決定依照人設的灰髮青年問道。
“我們的任務告一段落了,先回去休息休息。”蘇格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