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琴酒前面幹掉臥底，基安蒂的無心之言向蘇格蘭透露了很多資訊。

“幹掉了臥底”或許是川上濟受到審訊後還能重新獲組織信任的原因。

首先。琴酒肯定是不打算直接殺掉阿瑪尼亞克的，一個活的臥底和死的臥底比起來對組織的用處更大。

由此可合理推斷，組織並沒有從阿馬尼亞克身上得到什麼情報。

而川上濟為什麼要殺掉阿馬尼亞克，甚至不惜以把自己牽扯進去為代價呢？蘇格蘭對他的舉動有了合理的推測。

或許是為了殺一保一，或許，是為了及時止損。

在同伴的暴露無法挽回的情況下，他們能做的事只有防止更多的情報洩露。由自己人動手，反倒是身處地獄時的一種慰藉。

而以川上濟的本事，雖然在殺死阿瑪尼亞克後會受到審訊，但以他的能力混過去肯定沒問題。再加上每次提到這件事川上濟的異常表現……

難道說川上濟也是CIA的臥底，迫不得已親手處決了自己的同伴？

一瞬間，蘇格蘭想到了零和自己。

如果他因為什麼原因暴露的話，蘇格蘭很願意讓波本殺了他，這或許會成為波本在組織裡更進一步的功績。

換種情況，在他的死亡有可能牽扯到波本的情況下，蘇格蘭會毫不猶豫地自殺。

“雖然卡沙夏的確和琴酒不對付，應該也沒到樂此不疲的地步吧……”

心念電轉，蘇格蘭的表情卻毫無異樣，他遲疑地說道，

“至少在琴酒面前還禮貌性地收斂著？”

基安蒂嘎嘎嘎地笑起來，也不知道她從這簡短的對話中，找到了什麼樂子。

他們沒再聊下去，因為琴酒已經過來了。

就算基安蒂和蘇格蘭都很欣賞卡沙夏給琴酒找茬的勇敢精神，也沒頭鐵到要在琴酒面前表現出來。

任務結束後，琴酒不打算把他們留著。於是他手下的行動小隊化整為零，各自散去。

臨走前，黑麥威士忌與蘇格蘭擦肩而過。

“卡沙夏比我想的還要不信任你。”這位黑髮綠眸的男人若有所思。

“我有點好奇，你們結了什麼樑子？”蘇格蘭則反問道。

口頭上交鋒了幾句，蘇格蘭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他點燃發動機，將白色轎車駛入東京的匆忙中，看上去和任何一位為升級奔波的社畜沒有區別。

自從通知了解除搭檔關係的訊息後，川上濟就沒有主動聯絡過蘇格蘭，但是蘇格蘭若發消息，對方還是會回。

等待紅綠燈的間隙，蘇格蘭在手機上打了封郵件。

【今天Rye向我打聽你，不過沒什麼好話，看來你們結了很大的樑子？——Scotch】

【他分手了嗎？——Cachaca 】

這時候綠燈亮了起來，蘇格蘭將手機放在駕駛臺上，將車開往下一個路口，一分鐘後他才找到回覆的時間。

在此期間，川上濟又發過來了兩條資訊。

【如果分手了，那我們應該是結樑子了。以及，別瞎想啊混蛋，我可沒幹NTR之類的破事兒。——Cachaca】

【我還有些事，先不聊了。（再見.jpg)——Cachaca】

蘇格蘭敲了一句話，剛想發過去又改變主意。他把那句話刪掉。第二個十字路口的綠燈又已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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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的車程後，蘇格蘭來到公園。

在這個季節，公園裡的樹葉快要落乾淨了，倒是有幾顆歪歪扭扭的松樹頑強地維持綠意。

在夏天陽光透過樹蔭映下光影時，川上濟喜歡繞來繞去避著光點走。那時候，蘇格蘭苦惱的是如何向自己的上線傳遞訊息。

從回憶中收起心神，蘇格蘭手指輕輕一彈，一枚瓶蓋落進灌木的陰影裡，他蹲下來繫鞋帶，起來後，手上多了一枚薄薄的晶片。

瓶蓋上的生產日期是某個網址的字尾，蘇格蘭藉此更新了自己在組織的現狀。

而得到的那枚晶片則一個隨身碟，裡面包含了公安收集的和CIA臥底相關的資料。

…………

川上濟放下注射針，他的手腕有點發酸，在他面前，被折磨了很久的川條一夫緩緩停止了呼吸。

他給川條一夫打的不再是C750或反C750。而是能讓人無痛死亡的藥劑。B組實驗體已經到了使用期限了，因此川上濟毫不猶豫地將他安樂死。

“至少你為科學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川上濟怪模怪樣地做了個祈禱的姿勢，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譏諷誰。

若貝爾摩德等瞭解他是什麼貨色的人在這裡，估計會嘲諷一番他的虛偽吧。

川上濟並不信仰宗教，也不相信轉世輪迴，自然不覺得為死者哀悼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藥物影響會讓川上濟做出一些無意義的舉動。

反C750在他的一次次改良下穩定了不少，但離理想中的效果還是有些距離。因此，B組需要補充新的實驗體。

川上濟總不能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過來配合自己的研究。

他更傾向於對已有的人渣進行廢物利用。但如何找到合適的人渣……川上濟想到了工具人巴羅洛，他應該有不少渠道。

【千木良，你那邊有什麼看不順眼的人嗎？可以交給我廢物利用，給我情報都行了，我自己去弄。】

川上濟吃了枚檸檬糖。五分鐘後巴羅洛回應了他。

【你是想幹什麼？】

【那個司機川條一夫死了，所以我需要新的實驗體。如果在大街上隨機選擇……似乎有些不靠譜呢。】

川上濟並沒有向巴羅洛掩蓋自己在進行人體試驗的事。

事實上，他很好奇自己能不能踩到巴羅洛的底線。在川上濟看來，巴羅洛雖然和組織牽扯上了關係，也依舊屬於正義感較強的那類。

【……我可以給你個名單。還有你之前讓我調查的，關於阿笠博士和阿笠慄介的情報，我查的差不多了。】

這傢伙可比瘋帽匠積極多了，川上濟想，那個傢伙不給錢就沒有動作。不過川上濟還是挑刺道：

【時間有點久呢。】

【啊，我因為幫你弄藥物，引起了些不必要的注意，而且這段時間公安可是很忙。】

川上濟知道公安在忙什麼，在這段時間內，曰本政界佔據各個高位的安島家族要麼暴斃，要麼退隱。以一種普通人都能看出不對勁的速度被剝離影響力。

這大概是公安設計的白鳩製藥事件帶來的後續，在覆盤了一番後，川上濟發現在這件事裡，組織並沒有佔上風。

又過了五秒，川上濟收到了巴羅洛發來的資料。

他大致瀏覽一遍，然後將這份資料和從瘋帽匠那裡弄來的資料進行比對。

依託超憶症的功勞，比對進行得相當容易。五分鐘後，川上濟輕輕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