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個餐桌上，只坐著三個人。

首席的雷利亞侯爵沒有動餐具，素言和暗塵都不敢先動。暗塵面對著雷利亞侯爵莫名地有些緊張，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按理來說，雷利亞侯爵只是個遊戲npc。

雷利亞侯爵看著暗塵，微笑著問：

“你叫安迪嗎？”

“是的，侯爵大人。”

“姓呢？”

暗塵微微一愣。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安迪這個名字都是隨口編的。他立馬反應過來說：

“科倫特。”

雷利亞侯爵小聲念了一遍。

“安迪科倫特。”

“你的父母呢？”

“我自記事起就是孤兒，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雷利亞侯爵淡淡地瞥了一眼素言，這讓素言有些莫名其妙。他又問：

“你和蘇菲婭關係不錯吧。”

“呃，是的。我們是朋友。”

雷利亞一邊用餐刀切食物，一邊問：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蘇菲婭以前從未跟我提起過你。”

暗塵不由得看了一眼素言，傳遞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他要編故事了，待會兒按照他的故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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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聯絡起素言之前同他說的她在這個夢境的身份，語氣平和地說：

“五年前，我因為身體的緣故，快要撐不過那個冬天了，是蘇菲婭幫助了我。自那以後，她每過一段時間便會來看望我一次，我們之間的朋友關係便是這樣建立的。直到她外出遊學歸來，因為我的身體情況愈發惡劣，她便把我安置在旅館裡面。”

雷利亞點點頭，他吞下一塊牛肉，看著蘇菲婭說：

“蘇菲婭，我沒想到你以前還有這樣的經歷。”他的語氣有照舊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

素言尷尬地笑了笑。

“你們平時聊些什麼呢？”

暗塵微笑著回答：

“其實主要就是蘇菲婭同我說，她讀的書比較多，給我講了很多她在書上看到的。”

“是嗎？比如說。”雷利亞隨口一問。

這頓時讓暗塵有些猶豫，他可不知道以前的蘇菲婭到底看過什麼書。他只能儘量去想先前在客房在書架上看到的書。

“主要是歷史方面的知識。”

雷利亞點點頭，他眯著眼睛問：

“你先前說你的身體不好，是什麼情況？”

“呵呵，大概跟小時候生活得太艱苦了，沒有吃好，導致的身體體質偏弱。”

“這樣啊。需要找醫生看一下你的身體嗎？”

暗塵連忙說：

“不用了，我只要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說著，他露出疲憊的神態。

素言在一旁插話。

“祖父，安迪的精神不太好，你不要再問他了。”

雷利亞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招手對一旁的女僕說：

“帶這位先生下去休息吧。”

女僕應了聲，就來到暗塵的身邊。暗塵不由得看了一眼素言，眼神有些擔憂。素言搖搖頭示意不用擔心她。

暗塵跟著女僕離開這裡。

餐桌上只剩下雷利亞侯爵和蘇菲婭。

餐具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顯得刺耳。素言吃下最後一塊牛肉，擦了擦嘴說：

“我吃飽了。”

說著，她就準備起身離開。

雷利亞侯爵沉聲說：

“坐下。”

素言身體不由得一僵，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雷利亞侯爵的低沉情緒。她小心地坐了下來，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他只是個npc。

雷利亞侯爵沉聲說：

“蘇菲婭，我需要給你上堂禮儀課嗎？”

素言不知道自己的哪個行為違背了禮儀，只好說：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雷利亞侯爵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悶著聲音說：

“我希望你注意分寸，交朋友更是如此。你從小到大沒有交過朋友，第一次交朋友就讓我很是意外。或許我不應該斥責你，你說的的確沒錯，朋友之間，同質的精神最為重要。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交的朋友，安迪的具體身份？”

他搖搖頭說：

“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人，第一次出現在貴族的餐桌上就表現得那麼正常的。我看得出來他雖然有些緊張，但是絲毫沒有失態。蘇菲婭，你知道嗎，我不怕你跟貧民做朋友，我怕的是你跟不軌之人做朋友。”

他絲毫不給蘇菲婭說話的空間。

“我不管你怎麼想，為了你乃至我們整個家族的名聲著想，在他的身份沒有確認之前，不允許你同他有過多的交際。”

素言皺眉，“這樣很不公平。”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我若是想，隨時可以阻斷你們之間的聯絡。現在還只是限制你，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雷利亞神情充滿威嚴，“蘇菲婭，這件事情上，你做的太不像話了。”

素言才不理會什麼公平不公平，她想的是如果暗塵的行動被限制了的話，這很影響遊戲程序的。

“安迪剛來到城堡，我是他唯一的朋友，需要在他身邊讓他適應。”

“我會讓人去帶他適應的。”

“不，我需要見到他，要不然我會認為你在傷害他！”

“住口！”雷利亞侯爵嚴厲地說：“蘇菲婭，你越來越不禮貌了。”

素言咬著牙，“不是你的朋友，你當然不擔心！”

雷利亞侯爵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孫女這樣過激，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對的，他想了想做出讓步：

“我給你機會蘇菲婭，你是他的朋友，有權利關係他的情況。那麼我允許你沒填和他相處兩個小時，且必須在女僕的監視之下。”

素言想要再調整一下時間，但是雷利亞侯爵絲毫不再讓步，她不得不無奈接受。

“蘇菲婭，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讓管家去通告欄張貼和去報紙登載的通告是什麼意思？生命環到底是什麼東西？”

素言隨口說：

“一個學術問題而已，我沒法和你解釋。你把它當作是一種生命聚集地象徵物就夠了。”

“生命聚集地象徵物？你在研究哲學？”雷利亞侯爵眼神不由得溫和一些。

“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夾雜了一點科學在裡面。”

“科學……蘇菲婭，科學不是所有，但是我祝福你在研究中取得成果。”

素言對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

“那祖父，我可以離開了嗎？”

雷利亞侯爵點點頭。

素言起身做了告別禮，然後轉身離開這裡。

雷利亞侯爵看著素言的背影陷入沉思。

“蘇菲婭啊蘇菲婭你到底還瞞著我那麼多事情啊。宣告人，宣言……”

按照所限定的兩個小時，今天是沒有時間去看暗塵了，素言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過中途她去客房拿走了《禱告》。她想要再細緻地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