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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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拉著君瑤和許輕染往牆壁的方向靠過去,鐘樓裡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了,伴隨著聖潔的歌聲,巨大的鐮刀在地上拖行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在與三個人所站的地方差了三層樓梯的地方,一個黑衣人的身影赫然被紅色的燭光照亮。他左肩上扛著那把巨大的鐮刀,右手拖著一個黑色的袋子,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是面具人!

昨天在鐘樓裡看見的那個差點就殺死他們的面具人!

面具人已經繞完了一圈圓形的樓梯,距離君瑤三人所在的地方僅僅只差了一層半的樓梯。

怎麼辦?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跑?那必定是不可能的,這個面具人的移動速度昨天他們就見識過了,短短的兩三秒,他幾乎能移動十米,如果是他們就這樣撒腿就跑,必定會被他發現,那麼以面具人那驚人的移動速度,要追上他們三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被追上之後的結局,動動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什麼,可是他們不能死!林墨已經說過了他們在森羅幻象裡面,道具是失效的狀態,並且一旦發生意外就無法回到現實世界裡面,所以他們一定要安全地存活下去。

只是,現在這迫在眉睫的狀況,該怎麼做?

不能跑,卻也不能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裡吧?這個鐘樓就只有樓梯這一條路,不存在第二條路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呆在原地,總會碰見慢慢下樓的面具人,被他發現之後再跑?那還不如最開始就跑呢,至少還能搏點逃脫的僥倖。

“伊麗莎白的房間!”林墨忽地開口說道,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她想也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也忘記了壓低聲音,君瑤和許輕染連忙伸手將她的嘴捂住,三個人又朝著陰暗處挪了挪。

似乎是因為鐘樓裡面迴盪著的歌聲,林墨這未控制好的聲音竟是沒有被面具人發現。

只是面具人下樓的速度似乎比剛剛快了點。

君瑤想起來亞當的日記裡面他們又在平臺上發現成堆的寶石,隨後遇見了一個女人,女人勸他們離開,然後他們目送女人上樓梯進了房間。

“就在上面不遠處,就是伊麗莎白的房間。”君瑤壓低了聲音,幾乎是附在許輕染耳邊說話,許輕染有些彆扭的朝另一邊靠去,林墨手指著樓梯上面的某一處,“就在那裡,伊麗莎白的房間。”

三個人進行了一番無聲的眼神,於是開始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壁以一種螃蟹橫著行走的姿勢移動著,幾乎是在面具人的視線盲區裡行動的,跨了大概四十多階樓梯,最前面的林墨摸到了門。

於是林墨拉著君瑤和許輕染往下蹲,三個人幾乎是蜷成了一團,林墨率先將手放到門上去,隨後許輕染和君瑤也跟著她的動作將手放在門上,用盡力氣往裡推這扇門。

門很重,為了集中力量且不讓自己顯眼,三個人採用了蹲下的姿勢,可是這樣遠遠不如站起來直接推門來得快,吃奶的力氣都快使出來了,可大門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縫。

這遠遠不夠!

可是時間快來不及了。

君瑤用力的手忽地一頓,隨後她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

響徹整個鐘樓的歌聲不知何時消失了,就連面具人的鐮刀在地面上拖行的刺耳聲響以及下樓的腳步聲都消失掉了。

怎麼回事……

君瑤回過頭朝著上樓的方向看去,這一眼,看得她是心驚肉跳。

面具人就站在離他們大約四

五個臺階的地方,他手裡提著的黑色袋子被扔在身後,巨大的鐮刀用雙手緊緊握住,那支紅色的蠟燭懸浮在空中,雖然沒有任何的外力將它拿住,可它就那樣立在面具人面前,分毫不動。火紅的燭光將它黃褐色的面具照的異常的恐怖,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君瑤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在笑。

無聲地笑,嘲諷地笑,像看著跳樑小醜般開心地笑。

君瑤的動作停止了,許輕染和林墨自然也是發現了不對勁,當他們一同朝著君瑤看著的方向望過去的時候,一時間愣住了。

大腦短暫的短路空白了,隨後一個強烈的念頭湧了上來。

完、蛋、了。

面具人似乎在哪裡站了很久了,或許從他們鬼鬼祟祟地移動到了伊麗莎白的房間門口準備開始推門的時候,他就在那裡看著他們了。

他給了他們充分的機會,完全不擔心他們會就此逃掉。

就像是兇狠的獵手給予瀕臨死亡的可憐獵物足夠的時間來求生,他毫不懼怕他的獵物會逃脫,因為一切盡在獵手的掌控之中。

似乎是看累了,面具人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陰森的笑容迴盪在寂靜的鐘樓,是宣告君瑤三人死亡的最終審判。

“是誰在那裡?”面具人開口說話,從容不迫,勢在必得。

君瑤三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回答他,還在猶豫之中,忽地聽見一個女人輕輕地笑了,她的聲音溫柔卻又疏離,“這麼久沒見了,就認不出我來了?真是讓人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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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君瑤連忙回過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黑髮女人裹著一件金色鑲邊的黑色斗篷站在他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將遮擋住臉的帽子取了下來,她的容顏瞬間被面具人的紅色蠟燭給映照出來。

這個驟然出現的女人君瑤再熟悉不過了,君瑤見過無數張與她有關的油畫,曾與她坐在一起說過話,從她的手裡死裡逃生過,就在昨天晚上,君瑤還做了一個關於她的夢。

Avarice.

貪婪之主。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君瑤直勾勾看著她不加以掩飾的目光,於是朝她所在的地方望了過去,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笑容有三分愉悅,三分戲弄,剩下的是參不透的情緒。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面具人看上去有些慌亂了,或許他認為的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Avarice,而應該是別的人。所以在女人取下帽子的那一刻起,他就亂了,對於這一切的掌控感全然消失。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Avarice反問道,她朝著面具人的方向走過去,一步步地縮小和他之間的距離,在經過君瑤三人的時候,她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卻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路過。

難道說面具人看不見他們三個人?

君瑤心裡疑惑道,可是現下沒人能為她解答,所有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之下。

一直蹲著沒有任何動作彷彿自己就是一尊石像的林墨忽然動了,她伸手撿起了地上的白色布料,她用極為細微的動作輕輕地展開那白布條,只見一個黑色的單詞工整地寫在上面。

Flee.

逃走?這是Avarice給他們的忠告嗎?

君瑤算得上是最熟悉Avarice字型的人了,這的確是她寫下的,因為她曾見過無數次Avarice的簽名。

Avarice留下布條讓

他們逃走,就隱秘地說明了一件事情——面具人沒有發現他們,或者說面具人看不見他們。

是因為森羅幻象嗎?不,不對,如果身處森羅幻象就不會被發現的話,那麼昨天他們在伊麗莎白房間門口就不可能被面具人發現並攻擊。

等等,昨天他們第二次進入鐘樓的時候,真的還處在森羅幻象裡面嗎?系統提醒過森羅幻象裡面道具是不生效的,可是昨天正是因為林墨敲響了青銅梵鍾打破了鐘樓裡面不能喧譁的規則,迫使時間重置,才讓他們僥倖逃過一劫。如果他們那個時候處在森羅幻象中,那麼林墨的道具就應該失效根本不可能使用出來,除非他們那個時候早就脫離了森羅幻象,他們所處的是真正的鐘樓內部。

“她在哪裡?”面具人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嚴肅,還夾帶著危險的氣息,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揮舞著鐮刀朝Avarice撲過去。

“怎麼?見到故人你就這麼不情願?難道與她相比,我對你的吸引力不夠?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居然還想著尋找她?”Avarice故作惋惜地嘆氣,她搖頭,右手背在身後,輕輕地彈出一絲金光,金光化作一隻蝴蝶,朝著君瑤飛了過去,隨後蝴蝶又朝著下樓的方向飛去。

Avarice在用金色蝴蝶指引他們離開。

君瑤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於是她緩緩地站起身子,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面具人,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可能是因為Avarice擋住了他們,也有可能他根本就看不見他們三個人蹲在這裡。

“我們快走。”君瑤對著抬頭仰望她的林墨以及許輕染比口型。

於是林墨和許輕染也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看著他們此般舉動的蝴蝶立刻抖動翅膀,看上去很興奮,又像是在催促他們快些跟上自己。

“她被你藏到哪裡去了?”面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憤怒的大吼道。

“噓——這裡可是有規矩的。”Avarice抬起右手放在嘴前,她玩味地笑道,目光落在面具人身後的黑色袋子上,搖了搖頭,“這話與其問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

Avarice說著繼續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直到與面具人並肩,她傾身附在他的耳邊,“她不是被你殺掉了嗎?你花了三天三夜,親手將她做成了木偶。男人啊……真是殘忍,自己幹過的事情,這麼快就忘記了?”

面具人猛地扭過頭來看他,雖然黃褐色的面具擋住了他的臉,可是從他的肢體動作就可以看出來他現在有多憤怒,就像是貓被踩了尾巴一般炸毛。

“Avarice.”他咬牙切齒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麼吧?”

“呵呵……”Avarice聽到這話笑得張揚,笑得明媚,她繼續一步一步地往上面走,窗子裡透出來的光打在她的頭髮上,渡上了一層好看的金色,“你能奈我何?”

她一腳踢開了擋住樓梯的黑色袋子,回過頭來看著面具人,嘲諷地問,“難道你忘記了,你們的力量是從我這裡偷來的?”

面具人聽聞此言立刻舉起鐮刀,二話不說就朝Avarice揮過去,Avarice卻在原地一直沒動,就在鐮刀已經與她的頭零接觸的時候,Avarice笑了。

聖潔的歌聲再度傳來,面具人的鐮刀在她面前頃刻粉碎成渣,Avarice繼續往樓上走,根本就不管身後的面具人。

“擺正你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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