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我先來說吧。”楚昊並不是傻子，看氣氛就能知道除了自己和範夢，其他的人早就在昨天達成了合作，許輕染之所以在這時說合作，當然不是看中了範夢才會拋橄欖枝，而是因為自己。範夢方才的話已經得罪了與許輕染關係很好的艾雨和沈君瑤，雖然許輕染給了自己臺階下，但是範夢是自己的女伴，其他的人，未必會和他一樣輕飄飄地忽略此事。

自己得給出行動，表個態，不然之後還是會被隔絕在團隊合作之外。

“昊昊……”範夢一聽楚昊要先說，便是皺眉不太認同，她伸手握住了楚昊的右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似乎想透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這樣的行為不太妥。

誰知楚昊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範夢一眼，不同於之前的含情脈脈，這一眼暗含警告，彷彿在告訴範夢，你再多事就連我也保不住你了。

範夢大概是沒見過楚昊這樣的神情，竟有些被嚇到了，她瑟縮了一下，乖乖地閉嘴了，握住楚昊的手也被甩開，她只好雙手抱著盛滿草莓汁的玻璃杯，低頭看著桌上餐布的花紋發呆。

“昨天輕染你也來找過我，說是要交換線索，不過那時我還有別的事情，所以沒和你們匯合。後來在餐廳也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沒來找你們，我一直想著有機會的話，要和你交流一下的。”楚昊說著話的語氣裡面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了身側坐著的範夢，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沒關係，現在大家不是已經達成合作了嗎？所以只要將線索分享出來就好了，不分早晚的。”許輕染也明白楚昊的意思，他不想戳破，自己又何苦再去點明，招來一場新的禍事。

“那我就直說了，昨天下午我去三樓的區域看了一眼，裡面所有的房間都是上鎖的，並且系統提示我不能使用暴力將門開啟，只能透過一些別的方法。我想那應該和我們的工作證有關係，也就是許可權，於是我去找了那位女助理Lisa，她那時正忙著排程所內的一些事情，所以對於我的問題，只是匆匆幾句話帶過了。她說二三樓的區域是專門為‘永生’專案服務的，開放許可權需要陸博士來處理，但是現在陸博士不在，所以她之後會幫我們想想辦法。”

“她話裡的意思是需要等待一些特殊的事件，這個房間自然而然就會開啟，我在所內對我們開放的所有區域都轉悠了一圈，沒有遇見特殊事件，想必昨天才是任務開啟的第一天，系統還沒有那麼快將一些重要線索開放。所以我就沒有多在這裡徘徊，而是選擇了載入另一個時空的身份卡，尋找相關線索。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我的另一張身份卡是時空α：天使孤兒院的一名孩童，我隱約有點印象，王韜還有君瑤以及範夢都和我在這一個時空。”

君瑤在聽見楚昊如此親暱不加姓氏的時候，不知為何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渾身都不舒服，但是她還沒有對這種有些噁心的親暱稱謂作出反應，便被楚昊後面的話給整無語住了。

哈？你說你在那個時空遇見了範夢嗎？你確定嗎？

她可是理直氣壯連另一個身份卡都不載入的人。

楚昊能在時空α：天使孤兒院看見範夢，那就是沈君瑤和王韜見鬼了好吧。

範夢和楚昊的關係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還要為她遮掩成這樣。

沈君瑤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顯然是懷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想法來對待楚昊了。

“因為特殊的記憶共享規則，我也記不清在那個時空發生的事情了，所以就先不聊那麼多。昨天晚上我本來是要在這個時空好好休息一下的，誰知道快要十點的時候，我聽見了外面的敲門聲，當時我以為是你們當中的某位來找我，所以很快就從床上起來準備去開門。房間的門上是有貓眼的，所以我們能夠看見外面的人是誰。下午的時候，輕染你來找過我，問了我一些關於幻覺的事情，我就覺得事有蹊蹺，警覺性提高了不少，開門之前看了兩眼。”

“門外沒有人，可是門卻在響。一個我看不見的東西，不一定是人，就站在我房間門外面，等待著我開門出去。我被嚇到了，於是緊緊地將門抵住，並且將門反鎖，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個孩子的笑聲，很近很近，彷彿就在我耳邊，然後有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我的脖子，似乎是想要掐死我。好在我當時拿出了防禦性的道具，立刻就將那個孩子擊退了，這時我才看清那個孩子的模樣，和我初始載入前抽取的身份卡上畫著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

楚昊說到這裡，凌楓挑了下眉，他嘴角微微上揚，端起了自己的水杯，抿了兩口，然後偏頭看向身側的楚昊，期待著他的下文，凌楓這副模樣，就好像是知道楚昊之後遇見的事情一般。

“那個孩子就是另一個時空的我，他站在我面前，沒有呼吸，渾身青紫而又冰冷，顯然不是活人的模樣，而是一個已經死掉了的鬼魂，是鬼小孩。”楚昊說到這裡，特意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發現他們都很平靜，完全沒有因為SILS這個現代化科學的地方有鬼魂出現而有什麼表情變化。

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楚昊立刻下定結論，眉頭只是輕輕地皺了一下就舒展開來，他繼續說道，“我以為那個孩子是要殺了我，所以都做好了要和他大戰一場的準備了，誰知他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微笑，和善，沒有殺意。但是鬼魂是最善於偽裝的生物，所以我雖然猜到他可能不想對我動手，可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很久，大概五六分鍾，又或者更久？總之確切的時間我是不知道了，但是我們確實僵持了很長的時間，然後那個鬼小孩忍不住了，他抬手指了一下我，隨後又指了一下他自己，最後他的手指向了我身後牆壁掛著的時鐘。這三個動作似乎是在給我什麼暗示，但是我還沒讀懂，他就消失掉了。”

“他沒有傷害你嗎？”王韜覺得很奇怪，昨天除了楚昊和範夢之外，其他的六個人都遇見了鬼小孩，甚至在它們和背後更大的BOSS的佈局之下一次次地經歷幻境，差點死在裡面。凌楓是靈媒的訊息看上去楚昊和範夢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們是知道的，凌楓說過SILS的病區有很多鬼小孩，並且就在他們可以隨意活動的區域裡，也有鬼魂的氣息在，隨時會危害他們的性命。在這樣的前提之下，楚昊昨晚遇見了和自己身份卡一樣的孩子，居然沒死？那孩子不殺他就算了，還要給他訊息？

這是為什麼？鬼小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那可是鬼小孩啊！懷著怨念留在世間的生物，沒有怨念的話，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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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出現了，卻沒殺我，最開始的時候他的手就在我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就可以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我殺死，可是他沒有那麼做，才會給我使用防禦道具的時間，然後被我擊退到一邊。他應該是從出現就沒想過要殺死我，但是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楚昊從王韜問問題的語氣裡面聽出來了他的情緒，他有點懷疑自己，可是楚昊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他自己都還是一頭霧水這個和自己身份卡一樣的鬼魂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給了他看不懂的資訊，還莫名其妙地走了。

“SILS裡面的確有很多鬼魂出沒，但是並非是所有鬼魂都是壞的有惡意的，也有對我們善意的鬼魂存在。你說那個鬼小孩長得和你抽到的那張身份卡上的孩子一模一樣，或許那就是另一個時空的你，兩個都是你的話，自然不能殺掉了。我們礙於系統的記憶共享規則，不能互通各時空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是你看見了與你另一個身份一樣的孩子出現在你面前，說不定是你在時空α：天使孤兒院裡面找到了什麼線索，給這個時空的你傳遞訊息呢？”凌楓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接了楚昊的話，就說明他相信楚昊說的話，他是靈媒，自然是已經分辨過現在的楚昊是人是鬼，不然也不會和他說那麼多。

於是王韜也不為難，只是聳了下肩膀，算是認同了。

“是這樣嗎？也有這樣的可能性，那看來我之後的去另一個時空看一眼，不然就無法確定這件詭異的事情了。昨晚除了這件事情，也就沒什麼別的了，我睡了一個好覺，今天早上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只聽見房間裡面有電話的聲音，找了好一會兒發現是書桌上放著的座機，於是我就接聽了電話，而來電者，是我們早就聽過卻從未見過面的人——我們的老師，‘永生’專案的負責人，傳言失蹤了的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