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這樣想，我可並不覺得這位Aisha還在人世。”張琪冷冷地笑了一下，她似乎因為想到了什麼，感到十分厭惡，她的眉頭緊皺著，語氣裡也帶著十足的不屑。

“在今日入住福音養老院的時候，我辦理入住手續，看到過瓊斯女士的資料表，正因如此，我才會知曉很多關於我自己的資訊。瓊斯女士不僅未婚，就連家人那一欄上，也沒有別的名字。我的確聽聞周圍的人說起了她父母的忌日，似乎就在前兩天，也就是說瓊斯女士的父母很早之前就死掉了，在那段回憶裡面，我也沒看出來有別的人生活的痕跡。而她的未婚夫，英年早逝，這一點不聊，更何況未婚夫，還沒能結婚，也無法出現在家人那一欄上。可是Aisha是被收養的孩子，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算作是瓊斯女士的兒女，可是她的名字卻沒有出現在那上面。如果Aisha還活著，為何沒有出現在紙上？她的名字消失了，只有一種可能，她和瓊斯女士的父母、未婚夫一樣，已經死掉了。”

張琪吐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語氣竟是帶了幾分寒意，就連許輕染都在那一瞬間顫慄了一下，好在張琪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她笑了一下，“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如果瓊斯女士真的殺掉了Aisha，就在那天生日宴會上，她或許就沒那個資格來到福音養老院了。”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艾雨有些不解，瓊斯女士對Aisha做了什麼事情，與她能不能獲得來到福音養老院的資格，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張琪說的有道理，瓊斯女士或許那天沒有殺了Aisha，但是Aisha還是死掉了，具體的死因是什麼我們不清楚，但或許其中有瓊斯女士的手筆。”許輕染在這個時候同意了張琪的猜想，艾雨便是更加一頭霧水了。

“你回想一下我們剛來福音養老院的時候，那位簡妮小姐說的話。”許輕染看見了艾雨的表情，明白她可能還是沒想通為什麼瓊斯女士沒有親自動手殺了Aisha這件事情，便給了她提示，讓她回憶他們剛來的時候的場景。

簡妮說的話？

是指他們剛剛進入這個時空的時候，簡妮的開場白嗎？

她說的是什麼來著？

艾雨立刻開始回想最初的那個場景，只是時間間隔到底是有些久遠，再加上剛剛載入，她還在大量周圍的環境，對於簡妮所說的話，並不是記得特別清楚。

“各位先生、女士們，早上好！我們已經確認過神明的旨意，在座的各位的確都是神明最為忠誠的信徒。在過去的這些年裡，你們善良、大度、謙卑、隨和，在社會上有很大的影響力，身邊的人們無不讚美你們，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聽見你們的名字也會誇口稱讚。所以，高貴的神明為了嘉獎你們數十年如一日的善舉，將會賜予你們祝福。你們是註定會被選中的幸運兒，這裡就是你們的歸宿。現在，你們擁有了聆聽的資格——歡迎來到福音養老院。”張琪似乎是看出了艾雨的難處，便將那段話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的是客廳裡的那扇落地窗，像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她神色平靜，語氣平淡。

凌楓輕輕地挑了下眉，卻沒說話。

“福音養老院的資格是由神明選定的，暫且不論這個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個資格是有一定的標準的。而簡妮的話語中，已經暗示了個七七八八，她說神明忠實的信徒，這就表明條件之一是信仰神明，在社會上極具影響力，得到了許多人的讚美，這說明要有做好事並且被人們知曉讚美。這兩點是必不可少的要求，雖然這個資格還有其他的限制，比如凌楓說的，從埃文斯哥哥那裡得到的年齡限制的條件，但是至少這兩點在開場白就說出來，便是十分重要的公知資訊。”許輕染點了點頭，張琪既然將話複述出來了，他就接著往下分析下去，“瓊斯女士的名聲遠揚，又是名流貴族，雖然貴族之事平民少議，可是貴族之間卻是將那些小事當作了飯後談資，而瓊斯女士收養了一個孩子，卻死在了生日宴會上，並且死因疑似他

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也不是什麼彌天大謊能瞞過去的。所以瓊斯女士未必會動手真的殺死Aisha，至少她自己不會親自動手。因為一旦她動手了，還被發現了，那麼就會被他人知曉。貴族之間，除非姻親，否則誰會成為彼此最親密和信任的夥伴？就連締結連理的兩個貴族之間也未必真心相待，互相扶持，說不定背地裡想著如果將對方毀滅。瓊斯女士本就是這一代的獨女，擔負家族使命，更不會讓自己陷入話題危機。”

“瓊斯女士和其他人一樣得到了這個資格，那就必然沒有揹負殺人的話題，那麼這個Aisha的死因，就要另行探究了。”

凌楓倒是嘆了口氣，像是要終結這個話題一般，“即便瓊斯女士真的沒有親自動手殺死Aisha，但她一定揹負了這樣一條人命，甚至——會更多。別忘了，我說過，在福音養老院裡面，有著不計其數的鬼魂在遊蕩，它們全是孩子，死因不明，為何在這裡徘徊也未知。我們作為哦今天新來的住客，為何也會被拉入鬼小孩的異空間？如果說下午我的誤入，是因為我在院裡核查地形，不小心闖入，那是巧合，無法預料。那麼剛剛呢？”

“我們所有人都被分別拉入了鬼小孩創造的異空間，並且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你們從空間裡面帶回來，並且擊退那些鬼小孩。我收到了一些重創，需要休息，這足以說明，鬼小孩是動真格的要殺死我們。原因是什麼呢？我們第一天剛來的福音養老院，做過什麼事情嗎？我們參觀福音養老院的各處建築，吃了飯，下午就各自在房間休息，探查了一下線索，就因為這樣的舉動被鬼小孩盯上了，還要致我們於死地？這顯然不合理。”

許輕染面色沉重，顯然是明白了凌楓的意思，可正因為明白，他才更加嚴肅。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我們會被這些鬼小孩盯上，拉入異空間，想要殺死，都是因為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們剛來福音養老院，做的事情太常規了，探尋線索，就因為這個理由被當作了殺戮物件，觸發了死亡條件，這實在不符合系統的規則設定。可是我們卻又有鬼魂的仇恨值在身上，而原因，只可能是在更早以前的曾經做過的事情。”

“我們或許，在過去，都害死過一些孩子。”

許輕染這句話話音剛落，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了。

“轟——”落地窗外閃過一道深藍色的光，驚雷作響，彷彿是它切斷了房間內的光源一般。

“嘻嘻嘻——”

“猜對啦！猜對啦！”

“哈哈哈哈哈……”

黑暗之中，出現了六個孩童的靈體，他們手拉手圍在一起，將許輕染四人困在了中間。艾雨和許輕染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取出了系統面板裡面的道具，正準備發動攻擊驅散那些鬼小孩們，卻被凌楓阻止了。

“等等！它們不是怨靈……這氣息，雖然有鬼魂之力，可是卻很微弱，就像是即將消散之前最後的彌留。”

此話一出，許輕染和艾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是怨靈，沒有危險嗎？

凌楓是靈媒，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那麼作為隊友，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於是四個人都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著那群孩子的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

那群孩子圍在一起轉圈圈，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但是四人感覺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就在張琪不耐煩地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孩子們停了下來。

一個小男孩衝著艾雨笑了，他開始哼唱起一首歌謠，不過他唱了沒幾句就閉嘴了，可是他身邊的小女孩卻接著唱了起來。

六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將整首歌完整地唱了出來。

“Whokilled？I，saidtheSparroandarrow，Ikilled.

Whosawhimdie？I，saidtheFly，Withmylittleeye，Isawhimdie.

Whocaughthisblood？I，saidtheFish，Withmylittledish，Icaughthisblood.

Who'llmakehisshroud？I，saidtheBettle，Withmythreadandneedle，I'llmaketheshroud.

Who'lldighisgrave？I，saidtheOwl，Withmypidshovel，I'lldighisgrave.

Who'llbetheparson？I，saidtheRook，Withmylittlebook，I'llbetheparson.

Who'llbetheclerk？I，saidtheLark，Ifit'snotinthedark，I'llbetheclerk.

Who'llcarrythelink？I，saidtheLiute，I'llcarrythelink.

Who'llbetheer？I，saidtheDove，Imournformylove，I'llbeer.

Who'llcarrythe？I，saidtheKite，Ifit'snhthenight，I'llcarry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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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We，saidtheWrehehehepall.

Who'llsingapsalm？I，saidtheThrush，Asshesatonabush，I'llsingapsalm.

Who'lltollthebell？I，saidtheBull，Bepull，I'lltollthebell.

Allthebirdshinganda-sobbihebelltoll，Forpoor.”

孩子們將最後一句唱完後，開心地鼓起了掌，他們互相指著對方，開始大笑，下一秒，他們抬起了頭，視線鎖定在了許輕染他們四人身上。

下一秒，燈亮了。

（此歌謠為《Whokilledled？》下面是中文譯文

誰殺死了知更鳥？我，燕子說，用我的弓和箭，我殺了知更鳥。

誰看見他的死？我，蒼蠅說，用我小小的眼睛，我看見他的死。

誰取走了他的血？我，魚說，用我小小的碟子，我取走了他的血。

誰來為他制喪衣？我，甲蟲說，用我的線和針，我來為他制喪衣。

誰來為他掘墓？我，貓頭鷹說，用我的鋤和鏟，我來為他掘墓。

誰來為他佈道？我，烏鴉說，用我小小的冊子，我來為他佈道。

誰來為他記史？我，雲雀說，如果不是在黑暗中，我來為他記史。

誰來秉持火把？我，紅雀說，我馬上就把它拿來，我來秉持火把。

誰來充當喪主？我，鴿子說，我來悼念我的愛人，我來充當喪主。

誰來運載棺材？我，鳶說。如果不用穿過夜晚，我將運載棺材。

誰來拉上棺罩？我們，鷦鷯說，夫婦倆一起，我們來拉上棺罩。

誰來吟唱聖歌？我，歌鶇說，她坐在灌木上，我來吟唱聖歌。

誰來鳴響喪鐘？我，牛說，因為我能夠拉，我來鳴響喪鐘。

空中所有的鳥，嘆息並且悲哀，當他們聽到喪鐘響起，為了可憐的知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