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福音】第一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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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腕箭已然瞄準目標,可許輕染卻在這一刻遲疑了,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明確地說出了自己現在依仗的幾樣道具,更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女人依舊站在那裡,她笑得燦爛,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像是打了個哈欠。她看上去毫無防備,完全不擔心許輕染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因為她足夠強,許輕染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幾個呼吸間許輕染便已經想明白了各種利害,他嘆了一口氣,將手裡面的道具收回了揹包裡面,他朝著女人點了點頭,做出了“請”的姿勢。

女人緩緩地走向沙發,卻並未與許輕染坐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另一旁的單人沙發,這讓許輕染有些驚訝,還沒有所反應,倒是女人先開口了,“你白天才遭遇了那種事情,我才你看見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好的感受,所以離遠一點,對你我都好。”

許輕染因著女人的話皺緊了眉頭,她話中所指的那件事情,自然就是緹娜修女來到自己房間,下迷藥意圖和自己破鏡重圓一事。只是這件事情,除了參與討論的彼此熟知的幾個夢旅人以及緹娜修女本人以外,應該不會有別的人知道才對。這個女人如此隨意的語氣說出了這樣隱秘的事情,更加地說明她的身份不一般。

“你是夢旅人。”許輕染說出了算不得是猜測的答案,女人挑了下眉,並沒有準備回答,她看上去就像是在等待許輕染的下文。

“我們在SILS並未見過,你在這個時空的身份也和我們不同,你和我不是同一個陣營。”許輕染繼續說出了自己的推斷,這下女人笑了,好像是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但又像是覺得這個猜測過於好笑,她伸出手指,桌上的茶杯便自己動了起來,茶水注入,杯具落入她的手中。

“我們見過的,在這之前。至於陣營……在最終任務之前,夢旅人都是統一的立場,不會也不能自相殘殺。”女人輕抿了一口茶水,卻又沒有繼續喝下去,她將杯子放了回去,看樣子不打算再喝這杯茶了。

“這茶水是那位緹娜小姐準備的,你可得小心了,有的人表面上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可這剝開了蓮蓬來看,卻是黑透了的。”女人一隻手撐在了沙發扶手上,直勾勾地看著許輕染,更為準確地說,她是在看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許輕染並不想和她玩啞謎,提出要和自己談談的人是她,可是她不表明身份,他們之間的談話從一開始,就不平等。許輕染不喜歡這種感覺,面前的女人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給他一種難以掌控的感覺。

“啊,抱歉,我的小殿下,自說自話了那麼久,忘記了您還不知曉我的身份。吾名張悅,神明Odin座下第一使徒,負責處理異次元之事。”女人經許輕染提醒,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未說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感到抱歉,她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許輕染的方向鄭重地行了一個屈膝禮,她的頭低得很是下去,這是對於最高皇室才會行的禮儀。

許輕染皺緊了眉頭,這個名叫張悅的女人他之前從未在夢旅人工會中聽過,至少自己成為夢旅人之後,就沒再聽過這樣一號人物了。至於在那之前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可是這個女人能力如此強勁,她輕易地看穿了自己的防備,系統的道具對她沒有作用,甚至她剛剛說到了最終任務,看樣子對這個最終任務的模式和規則都十分瞭解,怕是經歷過的人。

只是……夢旅人工會裡從未有人真正地透過最終任務。

啊,現在這個任務的難度是第三四次的任務難度,這個女人會出現在這裡,或許是因為她的最終任務也失敗了,但是她有了某種道具,在任務之中活了下來,減少了任務次數,從頭來過。

許輕染確實曾經聽前輩們說過,透過任務次數越多的夢旅人實力越強,副本的NPC在他們面前已經是勢均力敵,對他們無法造成死亡的威脅,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之所以會死在任務裡面或者是任務失敗,只可能是因為系統的絕對規則,而並非由NPC來助力完成。特別是最終任

務,那是十分兇殘的PVP模式,裡面的各位都是歷盡千辛萬苦才走到了這裡的,在生死存亡之戰面前,自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當然,他們也會有各自的保命手段。

只是張悅說的話她是在是不能理解。

這個女人看上去十分的高傲,她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即便是實力懸殊,她依舊保持著一種彷彿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在沙發前提出與自己對話的時候,她是抬起了下巴,居高臨下地對著自己說的,那彷彿不是協商,而是命令。但是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卻又如此的恭敬,將全身的鋒芒盡數收斂,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了尊敬,她行的是歐洲最為鄭重的皇室見面禮,她說的是“小殿下”,她的神情也在那一刻變了。

神明Odin座下第一使徒?

Odin許輕染並不陌生,她曾經在自己的任務裡面看見過Odin,雖然說只是任務裡面的一段記憶回溯,可是就是那個任務,讓自己獲得了雷神Thor的黃金瞳,成為了被選中的繼承人。許輕染在那之後回到現實之中,曾經惡補了北歐神話的故事,卻發現雷神Thor雖然是最高之主Odin的兒子,父子之間的關係關係卻並不怎麼好,甚至Thor是憎惡和怨恨Odin的,而Odin也忌憚著自己的這位兒子,害怕他終有一日會起了異心,弒父篡位。

在神話中,本就不存在什麼父慈子孝的故事,許輕染對於此並無驚訝,甚至覺得,這才是本該存在著的世道。

Odin並未在自己之後的任務當中出現過,甚至許輕染自那個任務過後沒再遇見以北歐神話為背景的任務,所以他也沒再過多的關注這方面的線索,可即便如此,對於北歐神話,許輕染卻是比一般人更熟知一二的。

第一使徒?他可不記得北歐神話裡面有這些東西,再說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使徒這個稱謂,只會用在基督教裡面。在基督教的定義裡面,使徒是指奉了上帝之命前往傳教和救人的人。

基督教神話裡面的定義,應用在了北歐神話裡面。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卻不是許輕染第一次遇見了。在任務《永眠鎮》裡面,他們也遇見了類似的事情,那個任務裡面的隱藏BossAvarice在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時候,點評了自己作為雷神Thor親自選中的繼承人,具備了幾分他當年的風範。在沈君瑤的任務線索裡面,Avarice全名貪婪之主,是掌管貪婪的神明,而七罪宗貪婪這個概念,同樣來源於基督教神話體系。可是那個時候,Avarice與自己交手,還做出了點評,甚至在最後面具人傑克攻擊想要殺死自己的時候出手保護了自己,都說明了Avarice與Thor有私交。但是,北歐神話和基督教神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神話體系,這裡面的神明,怎麼會有交集。

他們應該完全獨立的,互不知曉彼此存在才對。

那時候許輕染便已經在懷疑系統對於背景設定的思維了,所以在張悅說出了Odin使徒這個詞,他表現出來的驚訝也不過一瞬。

“你想與我談什麼?”許輕染直白地發問,倒是讓張悅一愣,她重新找來一個茶杯,裡面換上的茶水是她自己幻化出來的,她這次將茶水一飲而盡。

“我以為你會先問問我,為什麼稱呼你為‘小殿下’?Odin座下第一使徒是什麼?異次元之事又是什麼?”張悅失笑,將茶杯放回桌子上,她翻轉右手,手指間出現了一張純黑色的卡片。

許輕染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女人手中的那張卡片,他有一瞬間的靜壓,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那張卡片,就是自己載入這個任務之前,系統要求自己必須進行的一個抽卡流程中出現過的身份卡。

張悅將它直接遞到了許輕染面前,似乎是在示意他接過去看。

許輕染卻在此時猶豫了。

張悅可以將自己的身份卡變出來,並且展示給自己看,可是自己卻不能做到,並且許輕染相信,目前他見過的

其他七位夢旅人都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因為那些身份卡在被抽取出來的瞬間,就與自己融合在了一起。

“一張身份卡而已,不會傷害到你的。你不是也知道嗎?我的實力遠在你之上,所以能做到你們做不到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不必驚詫,也不必懷疑。我若是要殺了你,何必等到現在,再者,夢旅人之間不能自相殘殺,你忘了嗎?”張悅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保持著那樣遞出去的姿勢,彷彿許輕染不接,她就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一般。

“可你未必是夢旅人了。”許輕染如是說道。

張悅一愣,短暫的微表情變化,給了許輕染答案。

“如果不是夢旅人了,還需要遵守這樣的規則嗎?”

“可無論我能不能殺你,我若想殺你,在你踏入房間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張悅平靜地回答著許輕染的話,也不對他的猜忌惱怒。

許輕染觀其神色,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張卡片,他不過是想確認一下面前這位張悅,是不是真的來和自己聊天的,還是說藉著談談的表象,實則是在謀劃如何殺掉自己。不過這樣的對話還讓他有了意外的收穫,張悅對於自己不再是夢旅人這件事情沒有否認,雖然含糊不清,但足以說明,她確實不是夢旅人了。

那麼,她或許是位神明?即便不是神明,Odin座下第一使徒,這個稱謂,雖然不明所以,也是堪比神明的存在吧?

許輕染低頭看向那張純黑色的卡片,與先前自己抽卡時的灼熱觸感不同,手上這張確實過於冰涼,就像是極寒之冰,他有一種錯覺,如若自己再多拿個幾秒鐘,這隻手或許要被凍廢了。

卡片上畫著的是一個眉目低垂,雙手交錯在腹部處,看上去十分溫柔的修女,她的腰間別了一片純白色的羽毛,她的脖子上戴了一個紅色的寶石項鍊。

她的形象與面前的張悅是完全一致的。

“福音養老院修女,任務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這是限制,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絕無可能害你。”張悅如是說道。

“既然如此,你究竟想和我談什麼?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給我看了你的任務身份,可是這些對於我而言,並不重要。既然我們立場一致,你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是什麼?合作?可是你剛剛說的是我們僅僅立場相同,這並不代表,我們的陣營一致吧?否則,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的任務?這是系統的絕對限制,還是說是你個人的限制?”

“和您說話還真是累啊,小殿下。我也不繞圈子了,畢竟時間不多了,我受大人之命保您周全,同時也得護著那位的繼承人,只是我的身份放在了明面上,我的態度便代表著大人的態度。這裡的人太多,個個眼睛雪亮,我無法瞞天過海,只得靠你來完成。這個副本的關鍵破局在於時間二字,連接點如若被改變,一切便會瓦解,而這會成為你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在這個時空,你需要找到一個人,殺了他,解決了他,你們在另外時空的危險便會不攻自破。”

“時間?改變連接點?殺人……我需要殺了誰?”許輕染最先抓住的還是這個任務相關的線索。

“這就需要你自己去找尋了,他是這裡的主人,找到他,殺了他。”張悅十分嚴肅地說道。

“那你說的受命保護我,是指Odin嗎?可是那位的繼承人又是誰?我要保護誰?”許輕染繼續追問。

“他是……”張悅話還沒說完,整個房間的燈暗了下來,一片黑暗之中,想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閣下似乎違反了規則,遊戲如果就這樣被破壞了,她會不開心的。”男人的聲音有些空靈,許輕染感覺到張悅在那一刻的恐懼,他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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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悅痛苦的聲音在耳邊迴旋。

“這是警告,但下一次,就沒那麼好的事兒了。”

光明重現的那一刻,房間裡面只剩下許輕染一個人了。

張悅,陌生男人,全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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