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SILS】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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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中帶著些許嫩黃的花蕊,白色的花瓣向外層層延展,深綠的樹葉點綴,那是一朵盛放著的白薔薇花。

君瑤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紋身,一時間失了神。

不知為何她好像聞見了濃郁而又清新的薔薇花香,她好像聽見了寧靜月夜裡的開水將紅茶泡開的聲音,她感覺到有誰牽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邊低語。

“你被剝奪了許可權,從此以後,不再被允許進入。”

那一瞬間,君瑤忽然回想起了那個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容,卻說出了這樣毫不留情的話語。

剝奪許可權,不允許被進入?

君瑤並不知曉這背後代表著的什麼,又或許,她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在逼迫自己裝傻而已。

“這些劃痕貌似不是用利器造成的,新傷口周圍的皮是粗糙地翻開的,如果是刀子、長鞭這些道具,倒和這傷口匹配不上。”王韜說到這裡,視線定格在了死者扭曲著的手指上,略長的指甲和沾染著的細微血跡,讓他不由得勾起嘴角,“但如果是更為細微的鈍器,倒是極有可能的。比如說——人的手。”

君瑤還在發愣,意識回籠的時候,只聽見了王韜最後的那句話,她皺緊了眉頭,將注意力從白薔薇花紋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死者的上半身,仔細地檢視了一遍那些傷口。

“如果真的是人抓傷的,似乎又有些對不上,這些痕跡太短了……鬼小孩!”君瑤本來是在質疑王韜的這個猜測,可是卻又突然想起,這麼短前深後淺的傷口, 成年人應該是做不出來的,但是如果對方只是個孩童,就充分有可能了。

“之前你們的猜測是對的,整個病區的人對於鬼小孩的存在是知曉的,可是沒有人在意,他們閉口不提,將這當作了一種常態。剛剛的場景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些NPC在被張琪的聲音吸引過來之後,看見了這位死者,他們的確有騷動,但是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這樣的事實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說才會如此淡定。並且這樣的事情似乎是有專門的人來處理的,從我剛剛發話想讓他們散去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是在猶豫我們的許可權夠不夠。”王韜也不是笨蛋,君瑤指出了死者身上的痕跡特徵,並給出了合理的懷疑對象,並且這個推論成立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他在這個時候提起了上午大家一起討論時的推理。

“看來鬼小孩對於這個病區裡面的人們,的確有著很大的恨意。他身上這些疤痕是已經好過了的傷口,而這裡這些卻是新的傷口,有的還有血痂,說不定就是今天甚至可能就是在他死亡之前造成的。這個人的死因應該是機械性窒息無誤,他是被鬼小孩勒住無法呼吸最後死亡的,但是在這之前,他還遭受了鬼小孩的折磨。”君瑤回想起上午的時候,在莫明醫生房間裡艾雨專心分析屍體的模樣,她也是玩過許多遊戲的人,也看過不少的偵探推理小說,對於一些基本的法醫學詞彙還是瞭解的。如今艾雨因為特殊的限制沒辦法到案發現場來看,她雖沒有那麼專業,但還是可以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的。

君瑤此話一出,正在仔細翻看死者衣服的王韜手上動作卻是一頓,他微微抬起

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懂這些?我記得之前在會議室統計醫學科研知識的時候,你並沒有舉手。”

君瑤自然是不懂的,她不過一個文科生,從高中開始就沒怎麼接觸過理化生了,在更為系統性專業性的大學,自己文科專業就更不可能學習這些東西了。她知道這些,也不過是半吊子水準,全是從遊戲、小說和電視劇裡面學來的。

不過……王韜這般認真地詢問這個問題倒有些奇怪了。

大家都是完成了三四次任務得人,藏拙和留底牌應該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默許,即便是先前有所隱瞞,未能全盤托出,將自己的實力藏了起來,到後面需要的時候,亦或者被敏銳地發現,大家也不過一笑了之,不會去深究。

因為這裡是生死的逐角地,即便是再為親密的關係,也可能隨著巨大的危險誘惑人們屈服於本能。

這是一種保命手段,大家都是可以容忍這樣的行為的。

可是王韜的臉色為什麼這樣差勁?

君瑤心裡的懷疑愈發大了,她收回了脫口而出的否認,選擇了沉默地微笑,平靜地看著王韜。

王韜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打了個圓場,“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果你懂得這方面,那麼我們就有更加準確的資訊了。我的反應有些過激,大概是冒犯到你了。”

君瑤卻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沒關係,我會有防備也很正常,畢竟我是組隊進來的。而且在一開始的時候,範夢的行為就讓我不看好,我其實沒太指望著和完全不熟悉的夢旅人合作的,所以說這些資訊說與不說,也不太重要不是嗎?”

扮豬吃老虎,君瑤在沒辦法判斷面前的王韜究竟是人是鬼,又是否對自己懷有敵意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偽裝自己,然後他們有所忌憚,使得他們不能輕易對自己動手。

“你說得對。”王韜迴避了君瑤那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繼續手上的動作,在老人的衣服上檢視起來,而君瑤也幫著看起了另一側的衣服,兩人在尋找衣服上有沒有可能留下一些痕跡。

答案是否定的。

死者的藍白相間病號服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痕跡,甚至君瑤還能聞到些許皂角的香味,那應該是才洗好晾乾後給人換上的新衣。

王韜放棄了上衣的檢視,轉而看向屍體的下半部分,君瑤也不想再糾結這些無用的線索,就要跟著王韜的動作一同檢視死者的褲子,就在這時,她的手似乎碰見了一樣有稜角的東西。

君瑤的視線立刻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她刻意掩飾了自己的動作,微微挪動身子,移開右手伸向死者的褲包處,而左手卻悄悄地伸進了上衣的口袋裡,從中取出了一個折的很小的正方形的紙。

“包裡沒有東西,看上去這具屍體身上的線索就這麼多了。”王韜已經搜尋完畢,他面帶失望地看著君瑤的動作,在看見被翻出來的包裡空無一物時,不可抑制地嘆息一聲,“我是在沒料到Lisa會在那時破壞現場,死者費力留下的最後訊息一定很重要。”

君瑤若無其事地收回左手,將那個小正方形放進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裡,確認

東西已經藏好之後,她抽出左手,活動了一下手指,隨後點頭接話,“不能全怪你,如果這些NPC有心做得更絕的話,我們可能連這具屍體都看不見。雖然說至關重要的線索被隱匿了,可是我們還是得到了很多線索的。”

王韜和君瑤一同起了身,兩人對視一眼,隨後朝著躺著另一個死者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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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染站在病床邊,皺著眉頭看著躺在上面的那位老人,他雙手交錯放在小腹處,面帶微笑,神情平靜,給人一種祥和而又幸福的感覺。這樣的死亡狀態實在是有些奇怪,特別是和外面地上躺著的那個死者做對比,就越發不對勁了。

許輕染彎下腰盯著老人的雙手,注意到他手掌交錯的位置留有縫隙,並沒有完全地和自己的小腹貼緊,中間的空位,似乎是在暗示某樣物品曾經存在。

這位老人死前手裡握著某樣東西,而這樣東西現在不知所蹤。

“張琪,你們在那件意外發生之後就保護了現場,對嗎?”許輕染如是問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檢視線索過於認真,張琪正盯著手裡面的一個本子發神,許輕染的突然發問將她驚了一下,她差點沒拿穩手裡面的本子。

“啊——對,不過我們其實不是第一個靠近案發現場的人,在我們看見外面的那個老人死的時候,Lisa從走廊另一邊分奔過來,第一時間探鼻息判斷了老人的死亡。之後Lisa就聲稱自己還有要事處理,將現場交給了我和王韜處理。”張琪回過神來,立刻回答起許輕染的問題。

許輕染依舊是皺著眉頭的,張琪因著他這一問題有些不安,她放下手裡的本子,語氣裡帶著幾分認真,“我們一直是在外面那具屍體身邊待著的,是想起這樣大的事情需要通知與我們達成合作的你們,和你們一起分享線索,叫了一位女NPC去通知你們。就在那個時候我退到了人群最外圍,發現這間病房是開啟的,回想起事件剛發生時那位死者是從這裡跑出去的,就進來看了看情況。然後發現了這位先生躺在了病床上,心跳檢測儀已經顯示他死亡了。”

許輕染聽著張琪的敘述不住地點頭,這更激發了張琪的話茬,“這個病房的門還是比較窄的,你也能看出來,最多只能有一個人進出。門的身距最多只能容納一個半的成年人身形,我檢查完這個病房之後,因為已經在最外圍了,不好再擠進外面那具屍體的旁邊,所以就站在了門口的位置,其他的人是沒辦法在不越過我的情況下進入到這裡的。”

只有張琪進過病房,其他的NPC沒有進來過?

那麼這個老人手裡缺失的物品,是怎麼一回事?

許輕染在這一瞬間想到了方才沈君瑤的怪異舉動,她執意要與自己分開來搜查線索,莫非是在防備張琪和王韜?

現場有東西消失了,而現場第一時間被張琪和王韜保護了起來。

如果他們沒有撒謊,其他的NPC沒辦法進入現場,當面破壞現場,那麼現場線索的不完整性,只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

張琪和王韜破壞了現場,隱藏了線索。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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