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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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看著九月熟睡的容顏,上官熙輾轉反側,腦海中回想著爺爺和媽媽曾經做過的種種,九月與自己曾經遭受的那些苛待,若說心裡沒有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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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翻了個身,迷迷湖湖聽見上官熙嘆氣,睜開雙眼瞧他,“阿熙,怎麼了?”

“沒事……睡吧。”上官熙輕撫她的面頰,不想讓她也跟著煩心。

“是為家人的事情吧?!自大衛來跟你談了天啟的事,我就看出你心事重重的。”九月用手指刻輕輕刻畫他的濃黑的眉毛,“其實聯絡一下沒那麼難。你看,從大華夏對地球的態度,就能看出翼長老對你的態度。他們得知你還活著的,可沒有派人將你抓回去,相反,還派了你最好的朋友來幫你,這說明什麼?”

“道理我都明白。”上官熙嘆息,“你還恨他們麼?”

“恨?好像沒那麼恨了。我有時候想,如果放不下仇恨,也等於是不放過自己,仇恨的種子留在心裡生根發芽,自己的心也會痛啊。”九月心疼的捧著愛人的面頰,輕輕吻上他的薄唇,“都過去了,我們一起放下吧。將來我們的寶寶出生了,若是有機會,還要讓太爺爺和奶奶抱抱呢。”

上官熙聲音低啞,“九月……謝謝你的答疑解惑。我自認為年紀比你大,懂得比你多,但事實上,你卻總能給我啟發,讓我心中明亮。”

九月輕笑,溫柔開口,“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只是你把我放在心上,認真聽我說話,我所說的,不過幫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罷了。”

上官熙輕閉雙眼湊上去尋找,觸到溫軟的唇瓣,一點點撬開。熱烈的吻磨得唇瓣酥麻陣陣,九月覺得上不來氣,輕輕仰著頭,微微張開口喘息。

“你好香。愛你會上癮。”上官熙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畔,低啞的情話隨著滾燙的吻鑽進腦海,九月被纏的呼吸越來越亂,頭腦發昏。

她乖巧地轉過身去,嚶嚶道,“你可別太瘋,我怕。”

他從身後將她抱緊,輕咬她的蝴蝶骨,壓抑著呼吸,“我慢慢的……”

次日清晨,上官熙起來洗了澡,髮梢上的水漬還未幹,又回到床邊吻了愛人的面頰。

九月懶懶睜開雙眼輕笑“今天是週末,你要出去呀。”

“我們。想去趟宇航局,讓爺爺和媽媽看看你的肚子。”

“看我的肚子?”九月緩緩坐起來,“你說,他們若是知道我懷孕的訊息,會高興嗎?”

“會。”上官熙斬釘截鐵。

兩人下樓吃了早餐,上官熙打了一通電話,將大衛從被窩裡吵醒,叫他跟宇航局那邊聯絡與天啟對話。

開車到了宇航局大門口,大衛帶著慧敏已在那裡等候。慧敏見了九月反而不好意思地低頭捂著臉,大衛見狀,乾脆將人一把摟進懷裡。

“好吧!現在你們是一家人。”九月用手指點了一下慧敏的腦袋,“你這個見色親友的。”

慧敏羞得小臉通紅,走過來親親熱熱地挽著九月的胳膊,“我就是怕你調侃我才這麼緊張!果然!不笑話我你就不是趙九月了!”

九月哈哈大笑,“阿熙,你們先走,我跟慧敏聊幾句。”

上官熙笑著會意,加快腳步與大衛同行,“安排好了?”

“我辦事你放心。”大衛一攬他的肩膀,“昨晚沒睡好吧?眼底發青。孕婦也不放過?!”

上官熙聞言直接在大衛後腰上來了一拳,打得他嘶哈亂叫。“果然,才幾天你就虛了?”

九月放慢腳步,與那倆快樂調侃的男人拉開距離。

“大衛對你好嗎?”

“好,他很……好。謝謝你,我很喜歡。”慧敏笑得像個偷吃了蜜的小狐狸。“九月,你說,地球和天啟什麼時候能自由行啊?我好想跟他回去看一看呢。”

“自由行……我估計短時間之內還達不到吧。好在大衛是軍人,應該有機會帶你回去的。”

說到天啟,九月竟有些想念幫助過自己的朋友了。牛博士,山奈爺,呂律大叔還有沒來得及相見的夏琳嬸嬸……

一路上思慮萬千,四人進入華夏國宇航局。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遠端通訊科。這裡的裝置相對天啟確實要簡陋許多,目前還沒有全息技術的全面使用,因此影片連線還需透過地球空間站轉取訊號。

五分鐘後,屏幕顯示連線成功。九月緊張地一抖,上官熙見狀握緊她的小手,“放輕鬆。”

九月輕笑道,“阿熙的手出汗了呢。”其實你也緊張吧,那麼久沒見他們了。

穿著酒紅色長跑的翼長老出現在畫面之上。上官熙喉頭酸脹,低低叫了一聲:“爺爺……”

只是一年多時間未見,翼長老彷佛蒼老了三十歲。除了滿頭銀髮讓人分辨不出年紀,那蒼老的面頰上佈滿了皺紋,原本目光灼灼雙眼如今也變得有些渾濁。

翼長老嘴唇顫抖,停頓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阿熙!你,可好?”

“爺爺,龍寶救了阿熙,我在地球上,與九月結了婚,我們很好。”上官熙紅了眼眶,將九月往身前拖了拖,繼續道,“爺爺,九月懷孕快六個月了。”

翼長老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慚愧。小九月,爺爺慚愧……”

九月對著螢幕上的老人淺淺一笑,“爺爺!九月邀請您來地球,等將來寶寶出生了,您可要親自抱抱的。”

“好!好……”老頭句僂著身子轉過去擦了擦眼睛,“阿熙……你活著就好。看到你們這麼好,爺爺就放心了。你……有沒有想過回來?爺爺老了,這個位子……”

“爺爺。阿熙想留在地球,與九月一起,參與華夏國的建設。”上官熙回答的十分堅定。

“好。你有你的理想,爺爺支援你……”

……

龍靈出現在畫面上,手中抱著龍寶的媽媽。她消瘦了許多,原本豐盈光潔的兩頰深深凹陷,昔日靚麗的紅唇也有些晦暗。

然而變化最大的,還是她的眼神中犀利不再,看上去有些落寞。

“我是沒有臉見你們的。”龍靈自嘲一笑,“你看,九月,我也是會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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