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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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走的太急沒看到字數提醒…又發重了,好吧,等我晚點回來補4k免費的,真的抱歉了…闌

彷彿在瞬時有什麼決定性的東西被改變了。

然而享受成果的人過程、怎麼做的全都不清楚,只是享受。

還沒上大學就因意外去世的母親。

腦袋混亂,但也不是沒有頭緒。

發狂?

不就和茉莉是一樣的嗎?

是被吞噬了,還是說本就不存在呢?闌

站在墓碑前,墓碑還在。灰色的碑石上攜帶著她的肖像。

蘇曜不喜歡乞求已故的親人保佑自己。

如果可以,更習慣隨便說的有趣的事,最後補充‘請不用注視我,早日投胎,願新生勝舊生’。哪裡人需要在死掉之後還要費心費力的照顧後輩?沒這義務。

可現在不知道。

如果人是有靈魂的,那麼現在的她,是換了新地方,還是說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時間,亦不會因為當事人想不通而停滯不前。

依然會流轉。闌

蘇曜疲於奔波,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當然不是沒有收穫。

相反,收穫挺多的。反正圍繞著關於優夜的事去找線索總沒錯。

收穫就是,什麼也沒有。

沒有優夜存在過的痕跡。冬市第一醫院沒有叫林傑的醫生。

山本徹因為工作又出了重大疏忽,被調派去指揮交通了。沒有存放線索的地下室。

排水渠裡沒有生活痕跡。闌

林傑留下的房子戶主並不姓尹,戶主是一家三口。

喬傾在三年前就跳軌自殺了。

茉莉的家確實在那,不過是三年前。從茉莉病逝之前那房子就已經轉賣。她的父母在失去她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還有最後的疑惑。

自己呢?

如果沒有戀愛遊戲,那自己也應當不存在。

可是找到了。闌

同樣是在三年前,自己的確冒著雨在十字路口出了車禍。

但瀕死的自己被救回來了,沒死。

甚至蘇曜找到了當初倒黴撞到自己的司機。

因為是在斑馬線上被撞的,賠了不少錢。查銀行卡,能查到三年前收到的大幾十萬的賠償款。

越查越覺得微妙。

什麼意思呢?

難不成到現在要告訴自己,全都是做夢?闌

開什麼玩笑。

“不是做夢,我也記得。”

只有夏弦月了,她會對自己知道的事表示肯定。

這兩個月也全都是她在支援和幫助自己去調查線索。

“阿曜要是撐不住的話,就多依賴一下我吧。”

偶爾也會在自己心事重重的時候,靠近,抱著自己。

是快撐不住了。闌

因為確實有線索,可所有的線索都指明她們全都消失了。

或者說全都走上了原本的路。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或者說,失去戀愛遊戲之後,作為普通的人類,要怎樣才能回到過去?

一遍一遍用有限的思考能力去思考不可能的事,究其根本在明白真的無能為力之後感到疲累,沒有任何用處。

很多時間,蘇曜都會選擇到了固定的點去小山坡上。

那是和優夜初次相見的地方。

在最開始這是半荒廢的地,可現在已經被重新規劃,預計要開發成和沿江公園連成一起的景點。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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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晚上也不存在陰影部分,到處都被路燈照耀的明晃晃的。再也找不到當初捏著奄奄一息的老鼠和自己交換罐頭的小孩子。

還撐得住。

因為這世界並不是自己獨自一人,還有夏弦月,她也記得和自己經歷過的所有事。她可以成為唯一支撐自己的存在。

真的是不知道應當怎麼做。只覺得這段時間太過頹廢,也太過肆意妄為。

所以才會試著撿起一點心情,嘗試約她一起出去走走。普通的看看,散步。

對著鏡子,發現鬍子又長了不少出來,刮掉。

睡不著便開啟文本文檔,在裡面試著編輯故事後續。闌

【你走的是意識流嗎?】

【我想,讀者很大可能會看不懂。】

編輯看完新的後續後有回信。

【讓我推測一下。】

【她們消失是因為你筆下的女主角之一去面見了未來的她。】

【有資訊差的緣故她是絕對贏不了未來的自己,唯有一個辦法,讓相對未來的自己,是過去的自己消失,那麼未來的自己理所當然就會消失。】

【當然,她的設定是更聰明的型別,所以會回到更源頭以前,從源頭上直接阻止自己出生。】闌

【這樣一切就都邏輯自洽了。】

【但是你展現出來的資訊太少了,至少是不是應該有誰處於好的立場上從未來回到現在,找到她,讓她確定只能這樣做?又提供方法。】

【這些倒無所謂,反正後期你可以潤色。我現在感興趣的是,你打算後續怎樣發展?】

這人真的好奇怪。

明明東拼西湊亂寫一通上去的東西,他反而說還不錯。

明明之前有認真寫過溫馨的東西,卻說如同嚼蠟。

【您覺得該如何發展更有趣?】闌

鬼使神差的,這樣問了一句。

【我嗎?】

【作為編輯的角度···啊,有趣的設定已經錯過了。】

【我之前倒是覺得你要是寫出一個祖母駁論比較好,或者說更離奇的自己生自己,比如說比下主角的父親是個人渣,那麼主角乾脆自己有辦法回到過去自己造出自己。】

【當然,這只是基於有趣的方向來講,正常說這肯定是過不了審的。】

【就基於你,其實也挺有趣。】

【一大堆鋪墊,結果戛然而止。也不用再去思考任何東西,反正擺在主角面前的就是平和的生活。】闌

【你塑造的暗線,主角完整的人生經歷也出來了。十年前,上大學前,上大學後,工作後,自殺沒死成。】

【其實,在我看來,在這裡結局也不算倉促。至少你把所有東西都交代清楚了,不清楚的也可以靠讀者自行腦補去完成邏輯自洽。】

【就這樣順利的和筆下女主角之一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隨後誕下小孩子也不失為一種好結局嘛。】

···

沒能回覆。

也,不失為一種好結局?

合上筆記本,躺在床上。闌

今天夏弦月回家了,沒在這裡。

所以淪落到只有自己。

剛才還沒察覺,到現在才有難言的孤獨感。

身體上,沒有嬌小的軀體爬上來,糯糯的發出聲音。

手機也沒有資訊。

月影無聲的侵蝕著室內每樣事物,包括人。

回想起編輯剛才說的推測,那是蘇曜自己就想到過的可能。那麼,真是這樣的話,就這樣順當的生活下去了?闌

或者說,不想順當的享受成果,又能做什麼呢?

沒能睡好。

早上起來,童孔裡佈滿血絲。黑眼圈重的不能再重了。

“阿曜。”

見到夏弦月時,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也許擦了眼霜,但還是很明顯的黑眼圈。

“沒睡好?”闌

蘇曜問。

“呃,脖子有點不舒服···就稍微失眠了一下。”

“是嗎?”

“正好,乾脆我請你去按摩吧。”

“按摩?!”

“正經的,推拿或者說spa之類的。”

“···”闌

氣氛很難歸於活躍那一類。

更像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故意往樂觀的話題上拽。

本來想去推拿,結果那的工作人員都是男性,不願意去。

去spa,都是女性,也不能去。

“去···也沒事啦。”

她促狹的笑了。

“那不是雙標嗎?推拿我不願意讓你去,換到這我又去。”闌

“阿曜多少有點強迫症。”

“你說是就是吧。”

“···”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有問題呢?

之前夏弦月偶爾會謊稱有事要回家一趟並沒有覺得不妥。

可現在又一直呆在一起就自然而然發現了。

她會藉口尿遁,或者要買什麼東西,經常···很頻繁的離開。闌

算是好奇,就發現了。

她在看東西。

手機,紙條,小本本。

“啊,這、這個是···”

解釋不了的。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屬於她的記憶。是說應當隨著過去被改變而跟著消失的記憶。

整齊的提要,事無巨細的記錄。闌

手機上記錄的字原本應該也是事無巨細的東西,可現在一大堆字裡大部分都成了亂碼。奇怪的字元。

那小本本上的字也消失了隻言片語,只能看出個大概意思。

最主要的是人名被抹除了。只有事件,可記錄事件裡的人名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你。”

蘇曜合上小本本,還給她。

“知道她的名字嗎?”

那一定是很難過的詢問,連自己都察覺到不該用這種口氣詢問。闌

嗯。

這樣問,一定會見到。

“···”

非常惶恐,非常不安,非常難過的假笑。

“記、記得啦。”

“別撒謊。”

“···”闌

幹什麼要這樣把她逼到無法迴避的角落,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

“經常避開和我一直呆在一起就是因為會忘記?”

“現在,已經記不起,只能靠這些東西才能和我正常交流嗎?”

“不是的!只有人名···其他的,學妹她們我還是···”

“我說了,別撒謊!”

“···”

她低著頭說不出話。闌

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她才帶著哭腔說,“都、都不記得了。”

聽見了。

想要聽的真相,就像是逼迫她一定要說出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桉。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樣。”

“但是我想如果真的是和我筆記記錄的這樣,至少···”

“我也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支撐阿曜。”闌

“擺在這樣的位子,這樣···不可以嗎?”

“···”

到底是怎樣呢?

迎著那雙溼潤又有些許委屈的童孔,眩暈感強烈的襲來。

“阿曜?!”

沒能站穩。

但被她扶住了,大概。之後什麼也不知道。闌

又做了一個夢。

這次確切的是夢。

在夢裡蘇曜丟了一把雨傘。到處去找,哪兒都找不到。

可回到現實,很輕易就在病床邊上找到了雨傘。

窗外淅淅瀝瀝的。

是下雨了。

那傘應該是夏弦月後來拿過來的。闌

傘就在那,從來沒丟。

夏弦月也在那,沒弄丟。

但別的都弄丟了。

其實蘇曜偶爾聽林小彎說過,夏弦月對別的人挺不客氣的。就是從初中之後完全變了個人。

但對自己始終保持最開始的態度。

溫和到很難想到和她吵架的狀態。

“要吃點水果嗎?”闌

“醫生說阿曜沒什麼事,就只是突然有點低血糖。”

她洗了水果拿進來。

“···”

“?”

蘇曜什麼也沒說,拉她過來,抱進懷裡。

溫暖。

連洗好的蘋果掉到地上也沒管。只是貪婪的汲取溫暖。闌

“我、我還能一點點根據筆記想起來。”

“想不起也沒關係。”

“一個人···會很辛苦。”

“一個人確實會很辛苦,但我是個幸運的傢伙,從來沒真的一個人過。”

“···”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樣的姿勢是看不見她的表情的。

“出院之後,結婚吧。不是以後,是馬上就去準備。”闌

“結婚?”

“求婚也求過了,啊,在這邊沒給你送過戒指,我會再重新求一次。別拒絕我就好了。”

“···”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高興呢,還是別的什麼。

總之突然抖了抖肩膀,稍微用力的回應自己,哭了。

——

出院之後蘇曜也確實按說的那樣帶她去重新挑選了戒指。闌

婚期也約定好了。

但是噩耗就是那麼突然。

意外也從來都是因為出現的夠猝不及防才稱為意外。

夏涼真死了。

也不能說意外吧?

如果一切都按編輯和自己聊天所說的推測來講,優夜回到過去,最開始的源頭,把一切都消除了。

那麼自然而然夏涼真遲早會在近幾年死掉。闌

她的病並不算是意外,是職業病,是她早年不良的生活習慣和巨大壓力導致的。她很早以前就養成了一有壓力就和放很多糖條的咖啡解壓。甜食吃太多,還有各種各樣的壓力,有什麼病是很正常的。

婚禮沒辦成。

先去參加了本來應當見證婚禮的人的葬禮。

來的人很多,而且不少都是社會知名人士。

夏涼真的遺囑早就立好了。

早在夏弦月還沒上大學前就已經立過一次。不過知道夏弦月和蘇曜修成正果又重新擬定了新的。

財產和事業算下來有蘇曜起碼五分之二的部分,價值超過兩億。闌

蘇曜還真的不知道夏涼真具體有多少錢,直到現在拿著各種各樣的合同,聽著律師在那交代各種繁瑣的細節和條款,這才第一次有了明確感受。

夏弦月對夏涼真的感情,早些年確實是憎恨。可到了現在,也理所當然的會呆呆的望著遺像發呆。只是坐在那,突然就會大哭起來。沒有聲音的啜泣。

累了就呆在蘇曜邊上蜷縮著。在夢裡也在流眼淚。

這就是所謂的好結局嗎?

也唯獨現在,誰都忘了,今天她也該看看筆記。

蘇曜沒去提醒,只是從她裙子口袋裡拿出那些記錄的東西,按住刪除鍵。好了,全都乾淨了。什麼也沒有,到了明天她不會再想去補充筆記。

也不想寫文件了。闌

什麼故事,都無所謂了。

那天沒能回覆編輯,現在可以回覆了。

【我並不是有天賦的作者,也不是在寫故事。】

【我從來都是···在忠實的記錄自己的生活,也只有記錄自己真實的生活才能被你認可。】

【很抱歉,我不打算再繼續寫下去。感謝您一直照顧我。】

好了,end。

就這樣,到了明天自己也如同夏弦月找不到筆記那樣,一同把那些東西丟進內心陰暗的角落裡。這樣沒差。闌

“嗡嗡。”

明明是凌晨四點多。

又和第一次投稿一樣,編輯馬上回覆了。

【我從一開始便知道,你投稿的是你的生活。】

尾部附帶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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