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青也不見了？”
剛跟燕赤霞做過一場，樹妖端坐於高處，看著聶小倩孤零零站在前方，神色陰晴不定。
“那書生背後貼了好多符紙，根本無法近身，至於小青姐姐那邊，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聶小倩跪倒在地，將頭埋的很低，一副誠懇認罪的樣子。
她清楚樹妖姥姥究竟是個什麼貨色，別看平時一副慈祥模樣，但那只是偽裝。
妖就是妖，殘忍任性，兇狠暴力。
根本就無法用人的標準來衡量。
“書生那邊先不管，過兩天我親自盯著，你去試一試那少年，若真是他搞的鬼，別說大鬍子阻攔，就算再來一個，我也非殺他不可！”
手下被滅，這讓樹妖姥姥很生氣，它並不在乎小青的死活，像這樣的女鬼要多少有多少，但殺它的人，就等於打它的臉。
好歹也有個千年的名頭掛在前面，若什麼都不做，讓其他妖怪怎麼看。
樣子貨？
所以，這事必須得有個說法。
聶小倩松了口氣，書生是個好人，她不想他死在這裡。
像這樣的蠢蛋，還是好好活下去吧。
……
……
“寧兄，你怎麼了？”
王坤今天一早出來，就見寧採臣裹著一件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厚衣服披在身上，坐在火堆前瑟瑟發抖。
“是王弟啊。”
寧採臣連打了個幾個噴嚏，吸著鼻子轉頭了，俊臉上青白一片，顯然是病了，“昨晚不小心掉進湖裡了，今早起來染了風寒，你離我遠點，可別染上病氣。”
王坤眉頭一挑，看來他已經跟聶小倩見過了。
“沒事，我身強體壯，不會病，倒是寧兄你趕緊去縣裡找個大夫看看，這不是小事。”
在這個時代，風寒可是會要人命的。
“知道知道。”
寧採臣勉強笑了一下，“賬冊我已經寫好了，等下就去郭北縣把賬收了，倒是也不僅有錢看病，還可以做一些別的事。”
“嗯。”
王坤見他有打算，便不再說什麼。
過了不久，燕赤霞也出來了，見到兩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轉個方向去了另外一頭。
他昨晚打了一架，不僅沒佔到便宜，還被耍了一頓，心情有些不好。
那該死的樹妖硬實力不強，但保命的本領卻是一流，想要徹底消滅十分麻煩。
“對了王弟，那個大鬍子不是好人，咱們要小心點！”
寧採臣忽然壓低聲音道。
“哦？為什麼這麼說。”
王坤故作疑惑。
“你別管，反正我肯定不會騙你。”
寧採臣說著揉了揉腿，起身活動一番後，繼續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反正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不，你先回去。”
王坤直接拒絕了他，“我等的人還沒來，不能離開。”
“那真是可惜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既然答應就要做到，我先走了，你小心大鬍子！”
寧採臣又和他說了一堆，接著才收拾好東西，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蘭若寺。
雖然認識王坤不久，但他已經把這個比自己小的少年當做了好友，
一個窮書生在沒有取得功名之前，活在這世道除了身上的幾兩骨氣，其他什麼都沒有，遭人白眼才是常態。
因此能有一個說得上話，且不會看不起他的人，寧採臣很是珍惜。
天下沒有不散的延席，該分開時，總歸是要走的。
“這書呆子總算走了。”
燕赤霞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嘴裡咬著一顆梨，“昨晚我差點被他氣死，傻乎乎的寧願相信一個女鬼，也不願意相信我。”
王坤聞言嘴角一揚，“前輩和樹妖交手，覺得它實力如何？”
“不如何，就是佔著這裡是它的地盤，因此有些便捷之處而已，真要打，我殺它只需一劍！”
燕赤霞信心滿滿，一副絲毫沒將樹妖放在眼裡的樣子。
“那今晚我們一起出手，了結樹妖如何？”
王坤提議道，“我來拖住它，你伺機出手。”
“不行，樹妖很謹慎，跟我動手從來都用分身，本體不知道藏在哪裡。而且這附近深山老林，誰知道它的根系究竟蔓延到了什麼地方，萬一要沒殺掉，反而將其逼瘋，導致山崩地陷，不知會死多少凡人。”
燕赤霞摸著鬍子，拒絕了王坤的提議，接著又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能找到它的本體，我就可以一劍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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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找出本體？”
王坤問道。
“去引誘它出來，然後我順著脈絡追朔，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做到。”
燕赤霞顯然也動了除妖的念頭，“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將樹妖引出來！”
“我？”
王坤想了想，“我殺氣太重，靠近點就能察覺，樹妖這麼敏銳，不會看不出來。倒不如…”
“倒不如什麼？”
“前輩不必多問，等到時候自然知道。”
“神神秘秘，搞什麼鬼？”
王坤自然不會搞鬼，真正搞鬼的是寧採臣。
頂著近年來唯一一個從蘭若寺活著出來的人，縣裡的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頭從地府裡爬出來的惡鬼。
紛紛避讓不及，哪裡還敢招惹。
連帶著那個酒樓的掌櫃，原本想賴賬的想法無影無蹤，點頭哈腰的將銀子足額奉上，送瘟神一般將寧採臣請了出來。
有了錢，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將那副心儀已久的畫給買了下來，接著又去到藥鋪，抓了一些驅寒的藥。
本想著今天就離開，但轉念一想，昨晚那個姑娘也不知怎麼樣了，會不會挨家裡人罵？
聽說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很嚴，自己會不會連累到她？
想著想著，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再去看看她。
時間一晃而過。
夜。
蘭若寺後方，湖心亭中。
寧採臣並沒有看到那一抹倩影，這讓他很失望，但卻沒氣餒，開始咬著過道尋找。
很快就看到了一棟亮著燭光，精緻典雅的木樓。
“姑娘！姑娘！小倩姑娘！”
坐在梳妝檯前的聶小倩聽到叫聲，頓時大吃一驚，昨晚她不是讓這書生趕緊離開嗎，怎麼又回來了。
“你怎麼還沒走？”
她起身拉開窗戶，果然就見一個呆頭呆腦的傢伙，正傻傻的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