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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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妙睜開雙眼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僵住了——她動不了了!

用力轉動著眼球,盧妙發覺自己似乎是一棵樹的樹幹:她向著左右兩邊看,余光中肩膀和腦袋側邊都伸出了幾條褐色的枝幹。偶爾一陣風吹來,兩邊小小的枝丫上還會有一點綠色搖曳在視線裡。如果再向下看去,雖然看不到腿部以下,但是隱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高不對,有點像是腳腕以下被埋在了土裡。

面前是一座低矮的古代民房,看不清裡面是否有人。但不一會兒,一對夫妻模樣的男女從房中走了出來。

女人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裡面似乎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她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懷裡。

“這棵樹會和我們的女兒一起長大。”那名男子憐愛地摸了摸小嬰兒的臉。

畫面一轉,大雨突然傾盆而下,盧妙聽到背後有門被開啟的聲音,卻無法回頭。但那名母親撐著傘從房中跑了出來,面上有些焦急:“怎麼樣?”

男子這才出現在盧妙的視線裡,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我去的太晚了,雖然收服了惡鬼,但老李家一夜之間已被惡鬼附身、滅了滿門。我去的收屍的時候發現李大嫂屍體有異,竟是產下了遺腹子……”

兩人接下來就回到了屋內,盧妙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能從剛剛的隻言片語中推測,這名男子似乎有些陰陽先生的功夫在,竟能收服惡鬼?

果然,接下來的幾個畫面,小女孩已經長到了4、5歲,身邊總是跟著一隻屁顛屁顛的小黑貓;小男孩個子稍矮些,但也一臉嚴肅。兩個小娃娃每人手裡拿著一把桃木劍,跟著那名男子像模像樣地比比劃劃。

但不知為何,那名男子的眼睛越來越渾濁無神,終於有一天完全看不見了。這一日,兩個小孩子正在院中練習畫符,男子看向小男孩的方向,沉沉地嘆息:“孽緣啊,孽緣!”說罷,他就回屋收拾行李,和自己的妻子揮淚告別,竟是將兩個小娃娃都帶走了。

寒來暑往,盧妙不知究竟過了多少年月。只知道屋子裡的女人常常坐在院子裡看著盧妙所在的方向流淚。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沒有從屋子中出來,來了幾個陌生人,將她的屍體抬了出來。

盧妙知道,這女子應是思念丈夫和女兒成疾,這才年紀輕輕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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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妙被困在樹中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就是一名年輕男子滿眼血紅地回到院落內,懷中還抱著一個女子。

女人像是睡著了一般,但她前胸一個大洞,幾乎將小腹也掏去了一半,顯然是已經去世了。

那名年輕男子將女人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拿起房簷下的鋤頭,一聲不吭地在盧妙面前挖土:盧妙覺得自己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了。

緊接著,男子似乎本來是想將女子埋在這課樹下。他將女子珍重地放進棺材,卻在最後一刻猶豫了。

一隻小黑貓趕來,衝著棺材大叫,似乎是想把女子叫醒,也似乎是在催促男人,趕緊讓這個女孩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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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名男子的神情愈發堅定,開始對著棺材喃喃自語:“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哪怕要逆天而行,我也要永遠活在有你的世界裡。”

一聲驚雷從天上炸開,似乎在警告男人不要試圖抵抗陰陽規律。但是男子卻挑釁地看向天空,毫不在意這聲預警。

小黑貓弓起了背,全身的毛都已經炸了起來。她一步一步地後退,警惕地看著男子的方向,然後飛快回身離開了這座院子。

男子拎著一把斧頭走向盧妙,開始砍她化身的這一棵樹。盧妙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卻覺得靈魂正在逐漸遠離:她知道,自己無法再看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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