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秦風忐忑地喊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笑意從手機裡溢了出來，“兒子，在單位怎麼了？”

秦風微愣，“呃，挺好的，你跟爸呢？”

劉茜笑道，“我好著呢，你伯伯給我找了個電影院上班，工資少是少了點，只有兩千出頭，但是電影院有社保和醫保，老了不用愁，你爸最近老往鄉下跑，說是想把老屋給重建一下。”

呼~

秦風松了一口氣，感情老媽還不知道啊，白擔心了，隨即展顏一笑，“挺好啊，老屋是得重建一下了，去年過年祭祖的時候，東邊都塌了，不過重建的話，怎麼著也得十萬左右吧。”

劉茜笑道，“錢不用擔心，我們這些年做生意也賺了些錢，扒開這十萬，剩下的錢正好夠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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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也二十三了，該談女朋友了，你們醫院有沒有同事合適的，接觸接觸，談個兩三年正好結婚。”

秦風，“……”

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來了！

剛上班就催婚，親媽無疑。

“你別不當回事，現在男生可不好找女朋友，我們秀林九隊的兩個姑娘，結婚都要二十萬的彩禮，一分不能少，還得有房有車，房得兩套，不跟爸媽住。”

“我們沒這條件，頂多就只能給你付個首付，彩禮加婚禮三十萬出頭就是極限了，所以你得找個喜歡你的姑娘，越早越好，千萬不要等到年紀大了，找個湊合的結婚。”

“到時候你壓力大，我跟你爸壓力也大，知道嗎？”

見秦風不說話，劉茜便苦口婆心地勸說。

他知道秦風乾這行註定收入不高，只能說有一個鐵飯碗，一個月三四千，有五險一金，餓不死，但也絕對吃不飽。

不找個喜歡自己的姑娘，到時候生活在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夠小兩口喝一壺的。

物質始終還是大多數婚姻的基礎，這是過來人的經驗。

秦風無奈一笑，“知道了媽，爸呢，他在不在旁邊？”

劉茜也不多勸，見好就收，“還沒回來，估計是因為今天中元節的緣故吧，反正也是回到老屋，索性就拜拜祖先。”

對哦。

今天中元節！

當然，大多數人更喜歡稱它為鬼節。

因為在這一天，許多孤魂野鬼都會出來遊蕩，所以很多長輩都勸小孩子在這一天不要外出亂跑，小心被鬼把魂給捉了去。

由於秦風曾爺爺是學醫的，所以傳統文化這方面他們家倒是傳承的比較好。

其實中元節原先並非是鬼節，它是祭祖、祀亡魂，祭祀土地的節日，七月也是吉祥月、孝親月，到了七月半這天，民間初秋慶賀豐收、酬謝大地的節日，有若干農作物成熟，民間按例要祀祖，用新稻米等祭供，向祖先報告秋成。

那些所謂的孤魂野鬼，也不過是許多人家魂牽夢繞的親人先輩。

“那得好好拜拜，今年春節我也打算回去告訴曾爺爺，我現在也是一個中醫了！”秦風笑道。

“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那麼小一點就只喜歡跟著你曾爺爺跑，他老人家去世的時候，你非得搶他手裡的書，還說什麼是曾爺爺要打算送給你的寶貝，結果挨了你爸一頓揍，好嘛，現在你還真成了中醫。”劉茜哭笑不得。

秦風倒是第一次聽說，他可沒記得自己搶過曾爺爺的東西啊。

那頓揍，他似乎也忘了。

不過也的確是神奇，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曾爺爺的臉，就像刻在了腦子裡一樣，怎麼都忘不掉。

“媽，我當時哭沒？”秦風問。

“當然哭了，哭的嗓子都啞了，後來就連著發燒了好幾天，把全家人都給急死了，去村頭找醫生給你輸液燒都一點不退，你就這麼足足燒了七天，我當時真的是求爺爺告奶奶，菩薩佛祖所有人都拜了。”

“你說奇不奇怪，你曾爺爺下葬後沒多久，你的高燒就自己退了，醒了之後除了記不起那幾天的事之外，沒有一點不舒服，你奶奶說準是你曾爺爺舍不得你，直到下葬那天才走。”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封建迷信，不過當時真的把我給嚇壞了，我跟你爸都怕你燒下去，會把腦子燒壞變成白痴，幸好菩薩保佑。”劉茜直到現在，說起當年的事都還心有餘季，差點眼淚都流出來了。

而秦風卻是陷入沉思。

這，真的是封建迷信嗎？

如果是，那用現在的醫學如何解釋一個人高燒七天，卻毫髮無損？

運氣好？

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人類在某種特殊的狀態下，可以跟一個看不見的世界還未消散的靈魂進行溝通。

只不過在溝通之後，會失去這部分記憶？

又或者這種溝通是以夢的形式傳遞？

秦風記得張道長說過，以前的人在經過修煉之後，可以透過內觀看到自身的經絡。

這就相當於修煉之人有了高維的視角來探知身體奧秘。

那這種跟看不見的世界的靈體溝通，會不會也是在一個高維世界下完成的呢？

打住！

打住！！

千萬不能走火入魔，這些太虛無縹緲了，自己這點微末道行還是別深入研究，免得誤入歧途！

之後，秦風便不再進行這個話題，而是東拉西扯，跟老媽聊聊親戚之類的，很快半個鐘頭過去了，在老媽的催促下，秦風也掛掉了電話準備休息。

……

熊堖村郊外，一塊荒地，這裡遍佈墳塚。

一個老者坐在稀疏的雜草上，用手撫摸著一塊墓碑。

月色的照耀下，墓碑上的字跡清晰可聞。

父孫二軍，母徐慧娘之墓。

兒子孫長福立碑。

“慧娘，我來看你了。”

“今兒高興，我喝點小酒，你要是看見了不要罵我，嘿嘿。”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長福有救了，我遇到貴人，他不僅能治好我，還能治好你兒子。”

“現在，我也算完成你臨終的囑託，到地下也有臉去看你了。”

“哎喲，差點忘了，我的病要好了，可能一時半會你還看不到我，嘿，我這輩子啊，還就是個命硬。”

“你說我要是在那個時候就死了，不來找你，是不是也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