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這小子刷票！”
市中心醫院，內科醫師辦公室，於超捧著手機忿忿不平。
今早林恆的票數還是第一，可到了中午，這個叫秦風的傢伙卻以離譜的票數穩居榜首。
如果是個厲害的醫生也就罷了，偏偏這個秦風還是個鄉下衛生院的實習醫生。
要資歷沒資歷，要能力沒能力，這種人排在林恆前面，實在是德不配位。
林恆看了眼於超的手機，瞧見排在第一位的是秦風後，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藏龍衛生院……這個秦風該不會就是被中醫調下去那個秦風吧。”
於超頷首，“對，就是他！我之前還挺同情他，沒想到也是個心術不正的傢伙，看來中醫院把他調下去一點沒錯。”
“呵，為了出名不擇手段，我看他之前的搶救行為肯定也是奔著出名去的，目的絕對不純！”
林恆沒有說話，看著手機裡那離譜的票數，他也有些懷疑。
自己行醫這麼多年，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拉到幾千票。
這個秦風才剛上班沒多久，怎麼可能一下子拉來六七千人給他投票？
“不行，我要舉報他。”於超氣不過，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投票視窗下方的聯系電話，結果第一下居然沒打通，顯示佔線中，之後於超又連著打了四五個，等到第六次的時候，終於是打通了，本就生氣的他，此刻更是惱怒，他直接對著電話咆孝起來，“喂，我要舉報，那個秦風刷票，你們管不管？”
誰知電話那頭似乎也跟他一樣，言語極為的不客氣，“都說了沒刷沒刷，你們還要問幾遍，有病是吧？”
？
這下於超有點納悶了。
難道打電話舉報秦風的不止自己一個？
“這……這怎麼可能沒刷，他憑什麼能有一萬多票？”於超質問道。
“人家憑什麼不能有一萬多票？”那人反駁道。
“你什麼態度？我就不信你查了後臺能看不出他刷票！”於超憤怒道。
“你在教我做事？”那人說完便直接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於超言語一滯，彷彿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久久無法下嚥。
他沒想到秦風刷票也就算了。
衛健委竟然還護著他。
還有天理沒有？
“怎麼了？”林恆見於超怒氣衝衝的樣子，隨即問道。
“他們也在袒護這個秦風，難怪這傢伙能入選，絕對有關係！”於超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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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恆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有些納悶。
如果真有關係的話，那當初為什麼會被中醫院調到衛生院呢？
……
全市優秀醫生代表這個活動的展開，不僅僅是市中心醫院在關注，中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也在盯著這個榜單。
除了是給自己的科室主任投票之外，他們也在看整體排名。
當看到藏龍衛生院的秦風異軍突起，直接拿下榜首之後，院裡也是議論紛紛。
不過大部分人都在質疑秦風的票數，沒辦法，這個遠超眾人的票數實在是太離譜了，正常情況下誰都會質疑。
只是跟於超一樣，當他們打電話詢問後，得到的答桉只有一個。
票數沒有問題。
這個回答顯然不會讓眾人滿意，不過官方似乎並沒有理會這些不滿。
……
縣政府，一把手辦公室。
張浩剛從村裡調研回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孟瀅便走了進來。
“縣長，這裡有份文件，麻煩您簽下字。”
張浩端起水杯，“拿來吧。”
孟瀅將檔案放在桌上後，隨即跟張浩彙報起了近期的工作，“縣長，來克水產那邊已經跟熊堖村的村民談妥了，以租地聘請的形式來讓村民養蝦，不願意出租土地的村民也可以自行養蝦，不過就沒有他們的技術支持了，不過他們也會負責這部分村民的活蝦銷售渠道。”
張浩喝完水後，便拿起筆在檔案上簽字，“嗯，價位怎麼樣？村民有沒有吃虧。”
孟瀅搖頭，“沒有，價位正常，至於後續在收購的環節會不會存在壓價，這個就得看情況了。”
張浩點頭，“嗯，告訴幾個村的村幹部，讓他們盯緊點，商人在利益面前可是很狡猾的，當然，也不能讓人家賺不到錢，要不然人家就不來了。”
“對了，衛生院最近怎麼樣，自從上次改革之後，我還從來沒去那裡調研過，你呢？”
孟瀅倒是去過，不過她都只在外面轉轉，並沒有去找秦風，“我去過兩次，現在衛生院接診量很大，尤其是中醫科，只要秦風坐診，人差不多要排在衛生院外面去。”
“我有個親戚的朋友就在裡面當護士，聽她說自從縣裡的檔案下達之後，朱院長就開了個集體大會，現在他們西醫科已經有不少醫生開始學習中醫了。”
“照這樣發展下去，中醫科應該會逐步取代西醫科的地位，不過這裡面存在一個問題。”
張浩好奇地問，“什麼問題？”
孟瀅道，“秦風不能走，可以說現在的中醫科，完全是以他為主，相比起他，中醫科的袁主任在療效上都差了些，而且速度也沒有秦風快，很多病人在秦風手上，往往都是針灸之後立竿見影，這也是為什麼縣裡很多老百姓都願意找秦風看病的原因。”
“他如果能留在衛生院工作幾年，把一些醫生都帶起來，那麼即便是他走了，衛生院也一樣能在現在的模式下運轉下去，可如果他現在走的話，就難說了。”
張浩也認同孟瀅的觀點。
在見識過秦風的手段之後，他對秦風的醫術已經深信不疑。
當初朱振華也對秦風的評價很高！
可見衛生院真正能夠獨當一面的，只有秦風一個。
如今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便是人才。
而鄉村恰恰又是難以留住人才的地方。
“他有編制嗎？”張浩問。
孟瀅點點頭，“有，是市中醫院的編制，我聽那個長輩說，秦風是得罪了人，所以在上班第一天就被調到了咱們這的衛生院，所以我才說，指不定哪天他就會離開這裡了。”
“不過我看秦風目前表現出來的樣子，應該短時間內不會走，不過縣長，你也知道，咱們這條件一般，他的醫術應該足夠去省裡，甚至是一線城市發展，咱們想要徹底把他留下來，還得花點心思。”
嗯！
是得想個辦法。
人生在世，無外乎名利。
利他們肯定是給不了的，條件有限。
那就只有在名上面下功夫了。
“孟瀅，正好上次秦風不是就下了閔嶺村一百多口人嗎，咱們給他頒個獎怎麼樣？”張浩笑道。
頒獎？
孟瀅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秦風發的那個朋友圈。
“縣長，我看用不著頒獎，市裡有個優秀醫生代表的活動正在開展，秦風已經入選了，現在到了投票環節，不過他的排名好像有點低，咱們是不是可以幫他一把，如果他能夠獲得全市優秀醫生代表的榮譽，相信應該也會感激我們的。”孟瀅道。
哦？
全市優秀醫生代表？
“怎麼投？”張浩問。
孟瀅隨即掏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刷到秦風那條訊息後，立馬點了進去，“就是這個，我們可以號召單位裡的同事來幫亻……嗯！？這，這怎麼有一萬多票？”
看到孟瀅驚訝的表情，張浩示意讓她把手機給自己看看，果然，秦風那裡顯示的是一萬多票。
張浩此時還沒覺得這個票數有問題，直到他看到了排行榜，以及第二名的票數之後，他就不澹定了。
“一個人兩票的話，如果沒有作弊，那今天豈不是有七八千人給他投了票？”張浩道。
孟瀅也有點難以置信。
秦風這票數領先第二名可太多太多了。
按照這個趨勢，哪裡還需要他們幫忙。
“他應該不會作弊，可是投票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多呢……”孟瀅雖然只跟秦風交流過一次，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堅信秦風不會幹這種低階的事。
“他在咱們縣裡的確名氣不小，可是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動好幾千人來投票的……對了，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說過，藏龍衛生院還有個公眾號？”張浩忽然想起來了。
張浩這幾年開會，可是沒少提及“網際網路+”這個概念，所以在看到這裡的時候，他腦子裡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網際網路。
“是有，您是說他在公眾號上發了個訊息？”孟瀅道。
張浩把手機遞給孟瀅，“查檢視。”
孟瀅隨即轉到微信介面，點開公眾號那一欄，果然有個藏龍衛生院的訊息，點進去可不就是號召投票的資訊。
“縣長，你看。”孟瀅道。
張浩看了眼訊息的瀏覽量，居然有九千多。
這就足以解釋秦風的票數是怎麼來的了。
“沒想到啊，秦風的號召力居然這麼大，這下更加不能讓他走了，不過這個優秀醫生代表的榮譽，我們恐怕是沒辦法出力了。”張浩道。
孟瀅也是苦笑連連，她還想著出力呢，結果秦風自己的影響力就已經能擺平了，不過就在這時，她轉回投票視窗後，仔細看了眼活動的介紹，卻是發現投票之後，並不能代表最終人選的確定，還有一個評委評審環節。
“縣長，不一定哦，這個活動還有個評委評審環節。”孟瀅道。
評審環節？
張浩不禁笑了。
這可就有操作空間了。
“呵呵，看來我得打個電話了。”
張浩拿起桌上的座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少許後，張浩笑吟吟道，“秦科長，忙不？沒有，就是想跟你打聽個事，你們不是在搞優秀醫生代表的活動嗎，最終的評委評審是哪些人？”
“哈哈哈，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秦風好歹也是咱們縣裡的醫生，我這個做縣長的，至少也得做做工作不是，再說了，他的能力我知道，呃，等會，你說什麼？”
“……秦科長，你可別騙我，真是在你們會上說的？”
良久，張浩結束通話了電話，只是摁下座機後，他卻久久無言。
孟瀅有些疑惑，“縣長，怎麼回事？”
張浩表情奇怪，“秦風竟然能治癌症！”
啊！？
孟瀅驚得小嘴微張。
“這……這位秦科長說的？”
張浩點點頭，隨即長出一口氣，“看來得去一趟衛生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