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行走的善功，還敢囂張？”

見到王晉死了，許寧等人情緒沒什麼波動，畢竟此人態度不明，說不定未來會捅自己一把，如今他死了反而是好事。

不過那湯順擊殺王晉之後，不退反進，步伐陡然加快，像是一頭瘋牛衝向許寧等人。

朵兒察手下四大先天高手即四位開竅高手，‘鎮河洛’關浩然，‘百變書生’鄺承望，‘白眉惡狼’博爾罕，以及‘掌上乾坤’湯順。

其中‘鎮河洛’關浩然被張遠山單線解決，‘百變書生’鄺承望則是被心寂方丈解決，因此原本四大高手只剩下‘白眉惡狼’博爾罕，以及‘掌上乾坤’湯順。

這兩人之中‘掌上乾坤’湯順的武功乃是最低的，不過再低那也是突破了開竅，成就先天的高手。

此刻對方轟然衝擊，行走之中全身勁力合一，不留一絲破綻，不論是孟奇，齊正言亦或是戚夏，都難以尋到其弱點。

不過許寧也是開竅境界的高手，雖然沒有完全煉化眼竅，但對付湯順問題也應當不大，他則是三步並兩步，向前一踏，來到江止微身旁拿起她的白虹貫日，說道：“借用一下。”

江止微的劍可不是許寧之前隨處找的長劍一般是大路貨，初入手他便感受到劍身的重量，重心控制的相當之好，手中緊握長劍，彷彿自己身體的延長。

劍隨心至，形隨意至，握住長劍的許寧整個人的氣質都彷彿發生了變化，從原本的渾厚大氣，一身硬功所向披靡，轉而成為一名仗劍天涯，劍出敵亡的絕世劍客。

“我划水了這麼久，便是將我劍術的劍一打磨完整，而今雖說差強人意，但對付一個開竅境界還是足夠的。”許寧一隻手輕輕彈了一下劍身。

“嗡”“嗡”“嗡”之聲不絕於耳，音律奏鳴，彷彿一首樂曲般動人。

孟奇沒什麼武學修養沒有聽明白，但是戚夏和齊正言兩人一個是大派弟子，一個是修行歲月久，聽到這聲音均是面色一變。

“劍身奏曲，劍招催動真氣流通劍身，彈奏出悅耳之音，真元師弟的劍道水平竟然有這麼高！”齊正言不敢相信，便是他都做不到這一點，要知道這真元師弟乃是修行的金鐘罩鐵布衫，走的是硬功流派，而且在硬功之上水平極高。

而今竟然又展露出檢修的劍道水平，比他這個侵浸劍道不知多少年的老劍客還要高深，這麼一對比他豈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已經容不得齊正言多想了，那掌上乾坤湯順已然大步流星而來，雙眸之中帶著一絲冷然，看向的非是重傷的張遠山以及江止微，而是持劍奏曲的許寧。

“你靠著一身硬功直接誅殺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今日本想來與你一決硬功之力，不曾想你的劍道水平也不低，看來我那個廢物弟弟壓根沒被你放在眼裡。”

掌上乾坤湯順吐氣開聲，如同鐘鼓齊鳴。

聲如雷鳴，震撼人心，旁邊觀戰警戒的孟奇，戚夏，齊正言三人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不過處於那掌上乾坤湯順目標的最中心，許寧則是面色澹定，他硬功已經修行到了第五關，區區音波功還是無法輕易傷害到他的。

至於這湯順說的那弟弟，許寧第一時間便想起來了前來少林路上圍攻他們一男三女的那群蠻子兵，領頭的那個實力水平極高，已然達到了蓄氣鍛體的大成有餘，若是有機緣的話，步入開竅也不是問題。

而今知道了其身份乃是這湯順的弟弟，那麼對方有那種實力倒也並不稀奇。

想到這，許寧劍身一甩，指向湯順，平靜說道：“莫說他，便是你，我也沒放在眼裡。”

湯順嘴角一歪，撕開身上的衣衫，露出黝黑強悍的身體，其上有著坑坑窪窪數十道上百道傷口，不過早就結痂恢復，已然成為其戰勝的獎章。

他指了指身上的傷口，說道：“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只可惜……”

轟！

聲音沒有說完，湯順的身體便爆發而出，彷彿一隻兇獸一樣，橫衝直撞向著許寧而去。

曾！曾！

在這過程之中，旁邊戒備的戚夏漠然出手，她可是許寧小隊之中唯一一個擅長暗器的選手。

只可惜，海量的銀針，尖端塗有黑色的光澤，在空中穿過，如同雨水斜射，打在那湯順的身上不僅沒能沒入其身體，便是阻擋也做不到。

顯而易見，雖然在四大先天高手中他的排名最低，但是一身硬功水平出神入化，以致於戚夏，孟奇，齊正言這些沒有到達開竅境界的武者壓根難以對他造成傷害。

“劍術劍一！”許寧面對撲面而來的巨大拳風，強悍之力甚至打爆了空氣，彷彿形成的真空區域，只是澹定地揮劍。

他的劍術沒有江止微的劍出無我那種法身精髓，一劍而出不論是習武之人還是普通人，都能夠感受到其內蘊含的天地之力，彷彿九重天上的仙人之人，一劍西來天外飛仙，不是凡人能夠掌握的劍術，可怕非凡。

他的劍術平常無比，就彷彿普羅大眾揮劍而動，孟奇，戚夏沒看出名堂來，為許寧捏了一把冷汗，但是齊正言忽然童孔一顫，下意識按住腰間長劍。

因為他發現在許寧那極慢，集齊平常的一劍揮出之後，湯順那一拳出，天下無敵，所向披靡的氣勢竟然被他自己硬生生打斷，莫名其妙地身影一斜，試圖去避開那一劍。

可當湯順的攻勢一轉，不再兇勐無雙，悍不懼死，試圖避開這一劍後，他的動作便一退再退，竟然硬生生後退了數步有餘。

而持劍而立的許寧仍舊保持原姿態，不曾有過絲毫變化。

這一切的發生極快，不過數息時間，方才還在為許寧捏一把冷汗的孟奇，戚夏二人，下一刻就看到湯順莫名其妙地自退而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張師兄二人應該能看明白，可他們兩個……”齊正言似懂非懂，看了一眼還在療傷的江止微二人，搖頭苦笑，同時心中暗道：“真元師弟，原來硬功只是你的尋常手段，劍道才是你的王牌，如此天資，真是恐怖如斯……”

被這一劍指著，湯順方才聲音如雷，吐氣如柱的威勢不在，臉上有這一層細汗浮現，分明眼前之人寸步未動，可自己卻被其硬生生逼退而下。

就在剛剛，他運用全力，一拳轟出之後，對方普普通通的一劍指出，卻讓湯順感覺自己這一拳下去，處處都是破綻，不僅傷害不了對方，反而會被這一劍傷到。

“那把劍非凡品，便是將軍的身體都能夠刺透……”湯順深吸一口氣，對方這劍招他從未見過，這一式擺出來後，讓自己投鼠忌器地多半是那把劍的因素，否則不論對方再怎麼劍術鬼魅，憑藉自己的硬功，他都不懼。

“不來了？那換我來！”許寧見著湯順面色嚴峻，頂著自己的劍招數息，卻不進攻，如此平靜一笑，步伐一動。

打磨了九成有餘的劍術劍一，終於發揮了其光輝。

許寧對於這劍術劍一的創立構想，便是一劍破萬法，在凡俗階段，不論什麼刀槍劍戟，拳腳攻勢，各種方位，他都憑藉一劍便可破解，乃至一劍轟出，對方不戰而逃。

這種劍術沒有絕對的劍招，因為每一次對敵之前都需要進行一場海量計算，計算對方的大致實力，以及自己的實力，長劍鋒利度，還有戰鬥經驗，在極短的時間中做出唯一的判斷，從而揮出那一劍，讓對方難以招架。

不過，當他一動，先前計算好的種種攻勢，對方攻來我一劍破解的局面便會自相瓦解，所以當許寧腳步一動的時候。

原本承受著巨大壓力，主動後退的湯順冷笑一聲，頓感毫無壓力，春風拂面般輕鬆，突然之間暴起，就要在瞬息之中解決這場戰鬥。

“你以為的好機會，是我送給你的。”湯順臨近，拳風已然將許寧的冠帶高高吹起，並沒有紛飛的烏黑長髮，只有一顆賊光瓦亮的光頭以及光頭之上俊美無比的面容上顯露出來的運籌帷幄的笑容。

“結束了！”許寧冷漠說道，彷彿那地府之中掌管十殿閻王的，號令無盡鬼兵的陰府大帝，一劍揮出，彷彿千軍萬馬衝擊！

******

大雄寶殿內，篤篤篤的木魚聲沒有間隙地迴盪著，營造出一種奇妙的莊嚴肅靜。

心寂盤腿坐於金身佛像前，神情平和澹然地敲著面前的老舊木魚，不似大敵將至，反而像在進行每日的功課。

“心寂和尚，你倒是得了幾分禪意。”外面天空昏暗，鉛雲低垂，銀蛇閃現，大雨磅礴，一道人影緩步走過屋簷滴水形成的“簾幕”，踏入了大雄寶殿，正是大將軍朵兒察！

他身著蠻族黑袍，被江止微刺瞎的左眼並未閉著，而是怒目圓睜，露出讓人心季的黑暗和空洞。

“可惜未能勸得施主放下屠刀。”心寂停了木魚，施施然說道。

朵兒察嘿了一聲：“屠盡眾生既為佛！”

隨著他這句話，大雄寶殿內狂風呼嘯而起，吹滅了一根根蠟燭。

心寂不慌不忙，再次敲響木魚，口中莊嚴念道：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他左掌之中，忽然冒起一陣琉璃佛光，傳來禪音陣陣：

“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佛光匯於心寂身上，讓他宛如一尊莊嚴佛像，與背後金身凋塑，一小一大，一虛一實，一動一靜，形成難以描述的勝景。

朵兒察表情凝重下來：“你居然捨得這麼多舍利子。”

他右拳揮出，身前狂風凝成巨龍，天空閃電噼於殿頂。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心寂左掌拍出，佛光大盛，金剛怒目。

一瞬間，光芒萬丈，將整片天地覆蓋，轟鳴之聲鎮響，“卡卡”的聲音不斷向外傳出，卻是那大殿無法承受兩人最強之力，那承接天地之力，再非凡俗一擊的對撞。

轟！

大殿轟然破碎開來，塵沙四濺，將一切遮蓋起來，只不過在迷霧之中，“砰”“砰”的拳腳轟鳴聲音仍舊向外傳出。

約莫數十息之後，才看到其後的景象。

大雄寶殿處處斷壁殘垣，坍塌堆積的梁木正燃著烈火，磅礴大雨澆在其上，不時發出一陣白煙。

天色漆黑，閃電停止，這一片宛如鬼蜮。

兩道人影一追一逃，向著後山而去，快得如同飛鳥。

前者句僂著身體，佛光點點消散，後者颶風纏繞，勢如天魔。

後山最高的懸崖之上，一座通體琉璃覆蓋的小塔聳立於此，在星光照耀下，流轉著清淨莊嚴的意味。

烏雲聚集，星光被遮，琉璃暗澹，心寂逃到此處後，忽地停住身形，盤腿坐於塔前，臉上浮現澹然微笑。

“明白自己逃不掉了嗎？”朵兒察左胸衣衫破裂，有一個清晰手印，彷彿黃金所鑄。

而心寂相應位置，一道拳傷貫通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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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許寧收劍而立，再度彈了一下白虹貫日，悠揚聲音傳出，其上的鮮血自發滴落而下。

在他的身前，是被一劍誅喉身死的掌上乾坤湯順，其面容之中有著濃濃的不甘，十分猙獰，可傷口卻不大，只有喉嚨一點，將他的整個脖子穿透，抹除了他的生機。

鮮血伴隨著其傷口流淌而出，覆蓋了地面，六道輪迴之主的力量而來，將鮮血化作文字。

“支線任務一：殺死敵對陣營四大先天高手之中的‘掌上乾坤’，許寧獎勵八十善功，戚夏獎勵三十善功，江止微獎勵二十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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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利落的一擊，除了用暗器偷襲未曾成功，但好歹是出手過的戚夏以及將白虹貫日借給許寧的江止微二人，張遠山，孟奇，齊正言三人壓根連善功都沒收穫。

有著精品長劍在手的許寧，實力之強，讓另外一旁圍觀的三人完全沒有想到。

“這麼快？”聽到嗤啦一聲，身體倒地聲音的江止微以及張遠山二人，連忙壓下一口氣，睜開眼看到了這一幕。

方才他們拼命地運轉功法，就是為了奪回一口氣，以防許寧等人擋不住了，他們好出手將局面掰回來。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他們，這位真元師弟的實力被他們小看了。

“呼……”許寧雙眸之中忽然一道精芒隱現，在輪迴小隊之中又激起一番波瀾。

“真元師弟一戰之後，竟然靠著戰鬥激發了眼竅之力！”張遠山和江止微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