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父李鴻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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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胡小巖睜開眼,看見一把大刀呼呼呼地當頭斬下!能清晰地看見拿刀大漢猙獰的面容以及那雙殘忍的眼睛!來不及多想就嚇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你不能殺我!”胡小巖顫著聲音大聲喊。

“哈哈,還有爺不敢殺的!”大漢的大刀從胡小巖的頭上揮過,然後不理胡小巖,再次舉刀欲砍。

“家父李宏章!”胡小巖又慌又急,只希望李宏章這個名字的威力能有家父是李剛威力的一半大就好。

“張洪章也不行!”大漢一臉戲謔,手上卻不慢,一把大刀已經到了胡小巖的額頭上。

完了!胡小巖心中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那把大刀已經接近中堂穴,額頭的劉海被刀風吹向兩邊。

“當。”的一聲,刀砍在了牆壁上,牆壁上的土灰落了胡小巖滿頭。險死還生的胡小巖此時目光呆滯。

同時一聲“住手”才緩緩來到。

大漢手中的刀被人磕開,一臉不爽地看向來人。卻認出是山寨的三當家,頓時收斂了起來,站到一邊:“三當家的!”

三當家的身材消瘦,手中拿的是一把腰刀。正是這把腰刀救了胡小巖一命。三當家看也不看大漢,收刀站到胡小巖身前,慢騰騰地蹲下來。

“你說你父親是李宏章?”

胡小巖一臉呆滯毫無反應。

“三當家的,這小子嚇傻了!看我的!”大漢哈哈大笑著走過去,狠狠地扇了胡小巖一耳光。只見胡小巖雖然還是一聲不吭愣愣的模樣,但顯然已經回過神了。兩隻眼睛眨了眨。

“我就說吧。”大漢正要嘲笑兩句,卻見三當家那冰冷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剩下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滾!“

大漢尷尬地收了刀,輕聲輕腳地走出了屋子。

這裡是崑山城不遠處的一個村子,這是一間土胚民房,左右三間。這間是右後面的柴房。主人是一對老夫妻,在寸裡做些豆腐混沌之類的早點買賣。有個女兒嫁去外村。空了一間房子。前不久,老夫妻撿回一個暈倒的年輕人,之後一直照顧年輕人起居,直到年輕人身體好轉,年輕人當然就是胡小巖,當時他還不是這個名字。直到昨天傍晚,又來了一個年輕人。這人自稱姓陳,因為天色已晚,而小村當然是沒有客棧的,所以就被好心的村民介紹來投宿。誰知道當晚小村就被十幾個人的土匪襲擊。土匪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老夫妻小屋裡的陳姓年輕人。

胡小巖看那年輕人一身名牌,嘴上話語雖然客氣,但又有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神情,當然不願意與他同住一屋。他不不是搞基的。於是搬到柴房去將就將就。陳姓年輕人當然是不願意住柴房的。

土匪也沒想到還有人住柴房,何況肉票已經到手,也就沒有搜查。也因此被胡小巖第一時間躲了過去,誰知聽到老夫妻慘死的聲音,胡小巖氣不過,在柴房裡拎了跟棍子要出來拼命。但開啟柴房的門後,一陣冷風又將他嚇了回去。

胡小巖只是個五好青年,一時熱血上湧後被冷風一吹,整個人就清醒了。他喵的,自己出去也不過是送死罷!於是戰戰兢兢地關了柴門,捂住耳朵,來了個掩耳盜鈴。但關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是如此清晰,要知道那時候的門可不是新時代那種可以輕開輕關的。

於是引來了那個拿刀的大漢。

柴房裡的柴不多,這還是胡小巖的功勞,在人家吃喝,沒什麼本錢的他只好去村外砍些柴回來衝飯錢。現在他就靠坐在柴堆上。

“你剛剛說你父親是李宏章?“三當家的聲音雖然輕,卻非常清楚。

胡小巖閉著嘴巴拼命點頭,生怕這個三當家的一不高興就砍了他。

“是中堂李老大人?!“三當家還是輕聲輕語。

胡小巖一言不發,只是拼命點頭!

“你在胡說!”三當家忽然皺著眉頭,“我沒聽說李大人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當然沒有,但胡小巖能說自己是為了保命瞎胡說的嗎?這個時代最知名,能被任何人所知道的就兩個人一個是李宏章,一個就是胡雪巖。兩人一在朝一在野。原本胡小巖很想說家父胡雪巖的,但胡雪巖已經死了好多年了。誰知道他還剩下多少影響力。

“我是酒後私生子,當時家父引以為恥,自小就送我去了國外,我是最近才從英吉利回來的。”第一句謊言出口,剩下的就脫口而出。

“哦?”三當家的捉摸不定地摸了摸下巴那幾根鬍子。這種事情他也不敢肯定有沒有。

“那你說幾句英吉利語來聽聽。”

這個簡單,胡小巖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既然三當家的這樣問,至少說明他已經沒有殺心了。

“yousonof

bitch!”胡小巖惡意滿滿地說了句英語,因為他知道土匪裡面不可能有懂英文的。懂英文的混的再差,去上海灘也能做個掮客,過上比一般人強很多的日子,不至於去當土匪。而且這個三當家的一臉老態,怎麼看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年紀,更加不可能是喝過洋墨水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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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當家的果然怔住,他摸了摸鬍子,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跟我來。”

胡小巖看著三當家的背影,才慢慢站起來,卻不料一個踉蹌。總算扶著牆壁站穩了身子。他喵的。剛剛很緊張,還沒發覺。自家身子都軟了。

原來我也是個軟骨頭!胡小巖苦中作樂地追上三當家的。在大廳裡見到了其他幾個人。

他數了數,從裡到外大約十個人。其中大廳裡還有一個是大當家的。大廳裡那個陳姓年輕人被綁著坐在凳子上。

“老三,怎麼回事?”大當家的皺著眉頭看著二當家身後的胡小巖。

“回頭說,快走吧。”三當家的搖了搖頭。

“你別讓他跑了。”三當家對剛剛下手的大漢指著胡小巖說道。

大漢嘿嘿一笑。

外面還有三個放哨的。眾人快步出了村子。村裡才傳來一陣陣的喧譁。

這些人有兩下子。攻進村子到撤退,一共也不到十五分鍾。舊氏的土匪能做到這樣,並且沒有對其他的村民施暴。已經可以算作精銳軍隊了。即使是李宏章的淮軍也做不到這點。

黑夜中眾人沒有點火沉默著前進,偶爾有人摔倒,但很快被身邊的同伴扶起來。十分鐘不到,能看見遠處一陣火光。眾人停下了腳步,不一會,前方跑來一個人,那人同樣沉默,跟大當家的交談幾句話,隊伍向著火堆前進。

很快,隊伍就來到火堆。火堆四周還有十一二人。火堆在樹林子裡。這次大約休息了兩三分鍾,再次啟程。這次隊伍裡點起了火把。穿過這個小樹林,隊伍的腳步開始加快。

胡小巖的體能不怎麼樣,這樣小跑著前進不一會兒就開始喘氣,大漢慢慢不耐煩起來,提著胡小巖的手臂,半拖半拉地帶著他一起。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到達河邊。隊伍裡有人對著河面吹起哨子,不一會,河面也響起哨音。隨後幾艘小船停在了河邊。

上船後,陳姓年輕人和胡小巖被關在了一起。年輕人被堵住了嘴巴,胡小巖也沒那個好心去幫他揭開。雖然陳姓年輕人一直在使眼色。

如果不是他,自己應該開開心心地住在老夫妻家裡吧。那對老夫妻不僅僅救了胡小巖的命,還幫助胡小巖回憶起了這具身體裡一些記憶。本想著身體好一些後接了老夫妻一起回去享福呢。現在全成了泡影!

想著想著,胡小巖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小巖從睡夢中醒來,發覺自己被人矇住了眼睛揹著向前前進。

“咳咳。”胡小巖想要說話卻不料聲音非常沙啞,頭上冷汗未乾,被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顫。

糟糕!重度感冒!胡小巖這才想起,昨晚死裡逃生後被嚇了一身冷汗,之後一直走夜路,也來不及換衣服。而且秋季的崑山晚上不蓋被子也是對身體的一個考驗。顯然他的身體不過關。

正想著,大腦卻慢慢地昏昏沉沉起來。

當胡小巖再次醒來,睜眼一看,自己居然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有一個人正拿著湯勺給自己喂藥。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姓陳的小子麼?

胡小巖對姓陳的小子怎麼樣都看不順眼,他試著伸手,意外地發現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不過比起以前劈柴的時候,力道要小了很多。

他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接過了碗,然後慢慢爬起來,一口氣將藥喝幹。苦澀的藥下肚後,一股熱氣立刻從小腹蔓延至胸膛。即使不懂醫,胡小巖也知道自己的感冒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要不在著涼就沒有太大問題了。將碗遞給姓陳的小子,他開始觀察這個屋子。

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屋子,裡面有兩張凳子,和一張桌子。房子很小,除了床和桌子凳子,空間已經不大了。床的對面有個小窗戶,舊氏的木窗被一根木頭撐起來。窗戶很高也很小。桌子的正對面就是門。門上被人硬生生開了個窗戶,窗戶向外開著。

姓陳的小子從門上的窗戶裡將碗遞了出去,聽見一聲“等著。”

一個人頭從窗戶裡向內看,當看見胡小巖醒了,頓時“咦”了一聲,隨後窗戶被關上了,還有一個“啪嗒”聲,應該是將窗戶栓上了。

胡小巖無聊地看見姓陳的小子坐在凳子上,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臭小子!胡小巖很無語自己的處境,卻又無力改變。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李宏章之子的身份被拆穿,那就死定了。可現在被關在了這樣一個封閉的房間,又加上無力的伸手,想要逃跑,可能性太低。除非姓陳的小子是個絕頂高手。但現實是這個臭小子也是個無力的肉票。

怎麼辦呢?

還沒等他想個明白,門被開啟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那個要砍自己的大漢。

大漢不言不語,連被子帶人一起扛在了肩膀上。

胡小巖無力掙扎,因為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來臨了。過關了就能活命,不過關,那麼下場絕對會跟老夫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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