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橫衝直撞地朝著松井大左等人而去。
松井大左發了狠,罵罵咧咧地讓東瀛士兵們集中火力朝著李雨薇二人射擊。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子彈如同織得細細密密的網一般,誓要將李雨薇二人擊殺在內。
“彭!”
原本空無一人的身後,突然再次響起槍聲。
透過後視鏡,李雨薇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慕君,是他來了。
李雨薇的身子彷佛突然又注入了無窮無盡的力氣一般,咬著牙,拼命打著方向盤,終於成功在離松井大左等人不到五十米處的距離,調轉車頭,朝著張慕君所在開去。
張慕君帶來的人是松井大左的兩倍還多,壓得松井大左只不一會兒便落了下風,領著東瀛士兵連連往後退去。
張慕君邊下令讓士兵們乘勝追擊,邊朝著李雨薇所在飛奔而來。
李雨薇的整個身子都沾滿了血汙,左右手兩個被子彈打穿的窟窿仍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額前的頭髮早就被汗水沁得溼漉漉的,整張臉慘白的如同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一般。
臉頰處還有兩道粉色的印記,那是被松井大左的手下抽得傷痕。
傷雖然好了,卻留下了永遠的疤痕。
張慕君的心彷若被人狠狠剜掉了一塊一般,疼得無法呼吸。
一把將血人一般的李雨薇抱在懷裡,邊給她重新止住流血的傷口,邊不斷吻了吻李雨薇汗溼的額角。
“雨薇,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放你離開,只要待在我身邊,哪怕拼盡性命,我也能想辦法護你周全。”
邊說,滾燙的淚水邊順著張慕君的眼角,劃過他剛毅的臉龐,瘦尖得快要脫相的下巴,低落在李雨薇的眼角、眉梢。
李雨薇鼻頭也忍不住一酸。
幾經波折,戰亂紛飛,她們終於又再團聚了。
她也想親親張慕君瘦得都快要凹進去的眉眼,又添了幾分滄桑和憔悴的臉龐,滿是青色胡茬的下巴。
想抹了他的眼淚,告訴他自己一切都好。
可她實在是沒什麼氣力了。
只費力地轉了轉頭,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許宴卿。
“救……救他。”
兩個字輕得彷若飄出來的一般從嘴間逃逸而出,李雨薇便再也撐不住,昏死過去。
李雨薇睡得根本不踏實,一直在反覆地做著噩夢。
夢裡一個渾身是血的奶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努力地張開雙手,想要讓她抱抱。
奶娃娃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叫著阿媽。
李雨薇心底一緊,直覺這個奶娃娃和自己有關,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想要將他抱在懷裡,卻是怎麼也抓不住。
“哇!”
奶娃娃癟著嘴,突然便號啕大哭。
李雨薇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般,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直直地往下掉,瘋了一般朝著那奶娃娃撲了過去。
然而,那奶娃娃卻是離她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孩子!”
李雨薇突然從夢中驚醒,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外頭正在同新的副官交代接下來的行動的張慕君聽到聲音,顧不得其他,撇下副官跑了進來,便瞧見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失魂落魄的李雨薇。
張慕君連忙跑了過去,一把將人擁入懷中,輕聲的安慰著李雨薇。
李雨薇卻像是魔怔了一般,嘴裡唸唸有詞。
過了好半晌,才像是感覺到了張慕君的存在一般,還能動彈的右手撫著小腹,像是一個失去了至親至愛般的小孩一般,可憐而又無助地望著張慕君。
“張慕君,孩子,我的孩子呢?”
張慕君臉上的神色僵住,眸子暗了暗。
沉默了半晌,嘴角這才扯出一抹極淺的弧度。
“孩子還好好地待在你肚子裡呢!你得乖乖養好身子,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
李雨薇睫毛輕輕地顫動著,一眨不眨地望著張慕君。
“孩子當真無事?”
李雨薇眼底的希冀太過濃烈,張慕君有些不敢直視,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
將李雨薇安放在床上,掖了掖被子,這才親了親她的額頭。
“當真無事,睡了這麼久應該餓了吧?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端碗粥過來。”
李雨薇臉上的擔憂這才褪去,乖巧地點了點頭。
張慕君松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李雨薇突然又叫住了他。
“許宴卿呢?許宴卿怎麼樣了?”
張慕君的身子重新頓住。
“許宴卿也已經無甚大礙了,正在旁邊休養,現在應該還未醒來。”
聽罷這話,李雨薇徹底松了口氣,任由張慕君離開。
等張慕君喂她喝完一小碗清粥之後,李雨薇這才倚在張慕君懷裡重新開口。
“我想去看看許宴卿。”
張慕君的身子幾不可見的一僵。隨即,笑著拍了拍李雨薇的背。
“許宴卿還未醒過來,你現在過去,不是反而打擾他休息了麼?更何況,你身子還沒好全,這般過去,不是反而讓他擔心嗎?”
李雨薇在張慕君懷裡蹭了蹭,不依不饒地癟了癟嘴。
“我只瞧他一眼便離開,絕不會打擾他休息。再說了,我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李雨薇的下巴便被張慕君輕輕抬了起來。
張慕君的眼底露著一絲危險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少帥夫人,你倚在張少帥的懷裡,卻一直惦記著別的男人,不合適吧?”
李雨薇輕啟紅唇,正要開口,張慕君突然便低下了頭,將她還未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盡數吞入腹中。
張慕君原本只是想堵住李雨薇繼續發問,可當再次品嚐到久違的那抹香甜時,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思念與不安,便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一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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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君反覆細緻地描繪著李雨薇偏薄的唇形,肆無忌憚地掠奪著那讓他思之若狂的芳香。
一直到李雨薇有些體力不支、上氣不接下氣地癱倒在張慕君的懷裡,張慕君這才放過她。
緩了口氣,李雨薇突然低低地笑出聲來。
“我說怎麼好大一股醋味呢,原來是張少帥的醋罈子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