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復赴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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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紅色為基調的歐比斯,就色彩而言當然說不上五彩繽紛。但僅僅就是這血紅色的蒼涼,也足夠點綴出一張譜滿戰火味的天空了。

死亡,永遠都是歐比斯破折號之後的名詞。

很難想象,就在這佈滿紅色的氛圍中,正發生著一場有意思的對話——

“你好像很急呢”“我怎麼能不急?阿迪達斯,必須由我殺死!”“呵呵,你真的以為,單靠昔妖,能殺死阿迪達斯麼?”“這……”“行風,其實你再急也沒用。因為你到天方的時間是浮動隨機的。”“我……不是很明白”“你不需要明白,我馬上會送你去”“現在不行嗎?書離和昔妖都去了,你為什麼不讓我也一起?”

“我不能讓她們知道我把你也派去了。書離在天方遇到昔妖一定會以為昔妖是我的人。而昔妖在天方遇到書離也一定會以為書離是我的人。所以……她們會自相殘殺互相阻止。但如果她們看到我把你也派去了,她們就會針對你……我實話和你說吧。昔妖和書離兩人,都不會殺阿迪達斯的。而你的任務,是殺了她們兩人”

“殺了書離和昔妖?為什麼?她們不是你的人嗎?”“流雲不也是你的人嗎呵呵……但當他們倒向阿迪達斯時,就已經不再是了。所以……我故意讓書離偷聽,故意讓她也前往天方。前往這條不歸路”

“那我殺了她們後是不是就能親手殺了阿迪達斯?”“你還不懂天方的規則,在那裡是不能隨便殺人的。來,讓我來告訴你,我們的行大將軍之後的任務……”

歐比斯的騷動必然印襯著天方世界的不消停。

之餘,再回到二十一年前,伏魔殿的偏房——執事殿堂的情形也不見得安寧。

雖然青蟲蒙著臉,可獨眼銀拐的形象顯然深入人心之極。哪怕在他當道時面前的皇甫流離年僅十多歲,卻並沒有磨滅非想天則在眾臣心中的印象。

“您是……非想大人?”皇甫流離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青蟲。

青蟲對於這塊到處都能被認出的蒙臉布只能報以苦笑“皇甫執事,這種情況下,還是別叫我大人了吧”

“不不不”皇甫流離推諉“非想天則大人在位雖僅四年,卻創造了許多其他總司想都不敢想的佳績,這不得不讓所有明眼人佩服”

“那又如何?”青蟲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成績再好,現在不還是得偷偷摸摸潛入你家來做客?不還是得蒙著臉來見你?”

皇甫流離一臉凝重道“那只因歹人陷害所至,非想大人本身並沒有做錯。”

“噢?”青蟲來了興趣“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皇甫流離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既然對面坐著的是當事人之一,欺瞞自然也沒有必要了“我……是聽我爺爺說的。當初若不是他到處亂說,也不會被畢達爾那家……大人關進去了。”

青蟲心中暗笑。這個皇甫流離多年後看上去大義凌然好似忠誠的很,沒想到對畢達爾成見卻是最大的。想來是不想步自己父親後塵,才漸漸變成日後那樣的吧。

“原本我勸爺爺不要再說,可他卻實在氣不過父親的慘死,最終落了這麼個結局”皇甫流離繼續說道“唉……這個時代,正義又有何用?還是老老實實低頭吧”

青蟲上前輕拍皇甫流離的肩膀“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相比執著於過去,多為魔族出力,多為百姓服務才來的更重要。”

“非想天則大人!”皇甫流離激動的看著青蟲“您果然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魔族總司!!我……我皇甫流離一定會記住你這番話,將來……”

“別多說了,倘若你真的想幫我,我倒有件事想拜託你”其實青蟲一開始就有十足的把握讓皇甫流離答應,因為無論是算時間還是算人物,皇甫流離都一定會接納這個女嬰。只是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而已。

“大人請說!!”皇甫流離此刻甚至將青蟲的託付視為一件神聖之極的事。

“這個孩子”青蟲從背後抱出破布中的女嬰遞給皇甫流離“請你替我照顧終身”

“孩子?!”皇甫流離當然沒有想到青蟲的託付竟然會是這種事。但對現在的他來說,三十多歲的年紀也的確需要一個孩子了“我……這孩子是……?”

“別猶豫了”青蟲揮手打斷皇甫流離“我知道你需要孩子。出處你別問,名字我已經取好,就用你的姓氏。從此你要將她視如己出”

“好……既然是非想天則大人的託付……”說著,皇甫流離小心翼翼的接過女嬰。看著襁褓內的水嫩小臉,忽然覺得嬰兒,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存在。

“取名皇甫提”青蟲起身打算告辭。踏至門口又回身補充“往弗提,往事不用提……”

面對青蟲略略惆悵的背影,皇甫流離又看了看懷中的女嬰,潺潺道“好一句往事不用提……”

他又怎會知道,青蟲將自己的親身女兒親手託付給他,需要的是多大的勇氣,其心中又有多少沉重的無奈。

誰知還不等兩人有所準備,變故就在青蟲剛出門時發生了。

“聽說皇甫執事家有稀客,老朽特來看看,不知可否方便?”遠處響起熟悉又洪亮的聲音。

青蟲一皺眉,皇甫流離已經迅速將皇甫提放在身後床上又上前一把拉回青蟲“快躲起來!”

青蟲笑著搖搖頭“畢達爾既然來了,一定有所準備,我沒那麼容易混過去的。不如就這樣坦然視之,諒他也不會太過為難你”

皇甫流離點點頭。他一直知道畢達爾在執事殿安插了諸多眼線,只不過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迅速。看來,非想天則沒死在畢達爾心中始終是一大心病。這心病甚至嚴重到在十七年後,僅僅是出現了一個與其相似的人,都能讓畢達爾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檢視。

“畢達爾大人見笑了。寒舍今日憑添大人親臨,才是篷壁生輝之處”皇甫流離邊應付著畢達爾,邊盤算著如何打發他或將青蟲藏起。

可畢達爾當然不是傻子,早就看到了屋內的青蟲。此時的他一雙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青蟲的左眼“不知皇甫執事屋內所藏何人,為何不引見老朽?”

“畢達爾大人!久聞魔族總司人中龍虎,今可一睹風采著實有幸之至”青蟲怕皇甫流離說漏嘴,更怕給他難做,搶在他之前抱拳接話“在下乃皇甫執事一忘年交,實在難攀稀客之稱。”

“哈哈哈哈!”畢達爾笑著走近屋內,眼睛卻寸步不離青蟲“好一個忘年交。只是……為何老朽總覺得在哪見過閣下呢?”

青蟲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大人德高望重,無論按身份抑或按年齡,都絕無認識在下的可能。還請大人切勿折煞在下。”

畢達爾看著青蟲,心裡想想也是。就算非想天則沒死,如今也至少四十多了,怎麼可能一成不變?

此時的他當然沒有對天方進行過研究,並不知道其實還有穿梭時空這種事。但小心起見,畢達爾還是想讓青蟲摘下面罩來。

可他剛要開口,皇甫流離便急著道“畢達爾大人,床塌上的女嬰是我打獵偶得。可下官並沒有娶妻,故無法進行哺乳,不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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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達爾一偏頭,只見床上確是有一嬰兒躺著。他們三人的對話並沒有打攪到她酣甜的睡眠“打獵偶得……好!皇甫執事的確已到而立之年,既然你有所請求,老朽自然無不答應之理。小女秦如正巧也尚未斷奶,就讓她們一雙結成閨中蜜友吧……”

“謝大人!”皇甫流離說著就抱起皇甫提往外走“我撿來她已有兩日,孩子一定餓壞了”

青蟲苦笑著搖頭。看來皇甫流離在十七年前還只是屬於初出蘆的娃娃而已。如此明顯的“調虎離山”和“此地無銀”沒有任何區別。

果然,畢達爾在帶皇甫流離走時,留下了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

不用躊躇了,無論青蟲和非想天則有沒有關係,由於皇甫流離的故意袒護,畢達爾都已經定了殺心。

他們剛離開不久,青蟲就大搖大擺的朝伏魔殿正門走去。反正畢達爾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加上在皇甫家族安插著他如此多的眼線,自己如今根本沒有必要再偷偷摸摸的行動。

可青蟲卻忘了,整個伏魔殿,乃至是整個魔族,都已經是畢達爾的地盤。他既然對青蟲起了殺心,就不會顧忌皇甫流離的想法,也不會顧忌殺了青蟲會有什麼損失。

因為這裡,是個戰亂時代,更是個君主**的時代。

“就是他!”果不其然,就在青蟲剛走到伏魔殿正門時,身後一大堆魔軍的壓上給了他個措手不及。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用強也毫無意義。因為在空間傳送師不能使用的情況下,伏魔殿這座巨大的城市,等同於一座巨型牢籠。

今天第三次的苦笑再次冉升至青蟲嘴角。原本以為命運也許就此結束的時候,事情又忽然發生了轉機。

許是因為畢達爾的謹慎,或是因為畢達爾的道貌岸然。與非想天則長相及其“相似”的青蟲並沒有被直接處死,而是發配至貝魯斯蘭的難民村受刑。

這就給了青蟲重生的機會。只是這份機會,又在中途發生了變故……

其實對青蟲來說,這條從伏魔殿到難民村的流放路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就是在這條路上,自己開始逐漸失去了雙倍能力。就是在這條路上,開始誤會起陳超俊和祈夏的忠誠。就是在這條路上,遇到了書離的天族突擊隊。就是在這條路上,從此踏上了天族之路……

如今,青蟲再一次走在這條流放之路上。還是一樣的腳鐐,還是一樣的飢渴,還是一樣的疲憊,還是一樣的天空。可此時的心境卻大不如當初了。

沒有了當初的氣盛,卻多了一股渾厚的淡定。沒有了當初的輕狂,卻多了一抹睿智的眼神。沒有了當初的憎恨,卻多了一份廣闊的心胸。沒有了當初的渴望,卻多了一個遙遠的夢想。

再次步履這條雪路。少了一些什麼,又多了一些什麼,或許連青蟲自己都說不清。轉而毫無疑問的是,如今取代當初目空一切的這胸冷靜的成熟,這懷恢宏的氣概,以及這絲無奈的自信,都展現了一個不一樣的青蟲。飛揚著另一個檔次的主角。

路,要一步步走。時間,也要一秒秒過。可青蟲卻沒有絲毫浪費屬於他最後的時間和機會。他在觀察……

他在觀察任何逃跑的機會和可能。當然,這必須是在理智的前提下。

一草一木,一風一動,一靜一弛,一步一秒,在青蟲心裡都可能成為爆發的前奏,問題僅僅是那根緊繃的弦何時觸指。

面前的魔軍衙役僅僅只有五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耐性的疲憊,對青蟲而言,逃脫成功,漸漸開始變的唾手可及。

而在雪地的遠處,一個微微閃爍的紅點,讓這個唾手可及的可能,徹底變成了輕而易舉。

是裂縫……

是從魔族通往天族的裂縫!

青蟲心裡一激動,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知道,他很清醒的知道,這個裂縫,就是自己逃脫畢達爾手掌的唯一機會。

且絕不能錯過。

五個衙役似乎沒有注意到那遠處的紅點。這也很正常,因為對他們來說,押運青蟲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差事。可對青蟲來說,這卻是自己此生的謝幕序言。

以青蟲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在不知對方的實力的情況下,要想奪其性命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可難就難在他們這五人死後,青蟲該何去何從。無疑,這個裂縫,給了青蟲新的起點……

當這番銀裝素裹的雪地上流淌著炙熱的鮮血,當這片寧靜的天空下飄揚著守護者的靈魂。青蟲第一次感覺到,血刃人命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殘忍只因這刺眼,只因這腥味,只因這身首異處,又只因為這場只為自保的殺戮。簡簡單單的,徹徹底底的,暴戾。

“呸!”青蟲吐了一口唾液,表示著自己的不屑,也安撫著自己的內心。但無論是如何不屑與唾罵,都無法改變青蟲這雙早已染滿鮮血的雙手。

或許只有青蟲自己心裡才讀的懂,這不屑的是內心的道德,那唾罵的是自己的罪惡。

短暫的停駐後,青蟲開始狂奔。朝著紅點,朝著裂縫,大開腳步的,擲躍而去。

天族!只有到了天族,自己才能重新捲土重來,無論是回天方還是躲魔族,天族都是最最穩妥的選擇。天族!就在眼前,就在那個紅點。

啊!如果現在有一顆奧德該有多好?利用神聖技能我就可以直接回天方了。

不過也沒事,到了天族的極樂世界,也一定是充滿奧德力量的吧。介時只要……

接近了接近了,天族的裂縫。

只是年輕的少年,即便你再成熟老練,你也逃脫不了那顆激昂闊斧的心。能壓制的了這匹年輕野馬的,始終只有經驗兩字。

而你的經驗,卻依舊停留在殺戮兩字上,

十七年前的天族世界,等待你的又是何種故事呢?一切,豆蔻一場而已……

第一百章完【滿百道賀,提前附上《永恆之商》附表——

永商人名小注:(請入戲觀看)

皇甫提,往事不用提——不提過去,能做到的人,除了豁達,還需看穿。你爹,做到了嗎?

皇甫鍛錦,僅僅是往事秀麗而已——滄海為水,虎落平陽,蒼涼。

皇甫風塵,從前的顛簸人生——經歷過自己的顛簸後,淺抿香茗回首。至終,竟是另一份更深的坎坷。

皇甫流離,往事究竟是逗留還是遠離——回憶是珍貴的,即使你想遠離,也請作罷。養女,同樣是會製造記憶的。

殘月,缺弦之月——崇暢新月比滿月美的,往往都是悲情主義者,您如其名。

流雲,留在雲端——雲即是指自己的內心了,能一直跟著感覺走便是對自己最大的忠誠。倒戈並不可恥,甚至,堪樂其哉?

秦如,感情像心中所想那般——的確是需要努力的,但前提是你要有一顆換位思考的心。在漩渦之後並沒有丟失本色,才使你在悲劇中昇華。

萌扇露,夢善路——十分反諷的社會低嘆詞,只有在你的夢中,才有真善麼?

牆梨羅,強力羅——強力的修羅。真正的強者,只需默默即可。哪怕只是採集為生而已。

樓臉樓檢,聯、檢——聯合檢討之意。你們兩位,的確需要共同懺悔。

雷德,淚得——眼淚之後,憤慨之後,爆發之後,你又得到了什麼呢?

博針,波掙——人生的波濤中,你的確在掙扎著,那麼道義的波濤中呢?你是否已經忘了何時喪失了自我?

昔妖,稀有的鑰匙——從登場就舉足輕重的人物,一直到最後,漸漸開始體現出你的重要與難得。

行風,姓封——原本姓晨的你,卻硬將自己的姓氏塵封起來,可惜麼?

吳瞳,無童——女強人的你,童年在哪裡呢?在學英語的角落,還是在謎的要挾下呢?

吳顏,無眼——最笨又最美麗的女人。如果你能聰慧一些長顆眼睛,是否故事會全部改寫呢?

天殺敗柳——筆者的好朋友,若是要說個意義,也許是敗了一切又折柳吧。

天殺木流,暮瘤——大半輩子的努力,換來的竟是暮年的勞累。

親信,清醒之意——很不起眼的角色,卻是從頭至尾都保持最冷靜的一位。

冷楓,稜角鋒利——再強的人也有弱點。你的弱點,無疑就是你母親給你的使命了,雖然……

黃孜茗(青蟲)——從來不曾放棄對茶葉的追尋。那是先苦後香濃的滋味,只是,最後黃了。

永恆之商,黃粱一夢。用恨止傷,南柯一夢……

另:書思思,書離,名意文中已解,不另特注。隼尤,金特,謝特,慕痕,沈椎,薩稜等紐帶性角色名大意請自行理解,如: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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