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毀滅與新生 一百三十四、命運（下）

為了抵擋伊利丹那股無孔不入的惡魔之力，風翔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去操縱天地元氣。

在他們進行能量直接對抗到了最關鍵的這當口上，時間在這時已經失去了因有的意義。也許如“永久”那般漫長，又或者只是“瞬間”那般短暫。

對此風翔既在不在乎，也不關心。

他只知道，伊利丹對於惡魔之力……不，應該說是能量主宰的運用、理解正在變得越來越深奧，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夠想象的範圍，也就變得越來越可怕。

一味的抵擋著伊利丹的攻擊，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風翔都產生過自己無法抵擋，將要失敗的錯覺。而對一個武者而言，信心是相當重要的因素。自信心若是動搖，那就是空有一身驚天動地的本身，臨戰時未必能夠發揮出七八分來。

這道理風翔自是懂的，可偏偏卻又無法抑制自己的發散思維。

——又這點就可以看出，伊利丹此時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這樣未戰先輸陣的事情，就算是對上耐奧祖的時候，風翔都從未如此過……

不是因為實力不如而怯陣懼怕，而是因為深深體會到了“技不如人”，而由衷地感到挫敗。

不過萬幸的是，在自信受到打擊的同時，卻又有另一股信念在支撐著風翔。他要打到耐奧祖，他必須要打倒耐奧祖。不是為了這個世界，那個世界那麼崇高的信念，僅僅只想為了他所喜歡的，他在乎的，陪著他走過這一路的那些人……能夠繼續的活下去罷了。

這想法如此簡單、單純，卻又強烈堅不可摧。

最終竟是支撐著風翔，離奇且頑強的走到最後。

“……謝謝。”

時間再次開始流逝。

不知什麼時候，風翔聽見這樣一句話語，忽然從全神貫注的忘我境界中回過神來。他再次感知到了外界，就發現伊利丹在對面笑著，這才意識伊利丹的攻擊在不知何時裡已經停止了下來。

他有些驚訝，為了抵擋伊利丹的攻擊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心神。卻是全然不清楚這段期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所以就算像開口，風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問他為什麼不繼續了？還是要謝謝伊利丹手下留情？

這些問題在眼下究竟有什麼意義？

“……你謝我什麼……？”

好半天，風翔才從伊利丹的話裡找到了開口的理由。

“當然是謝謝你的存在，以及你的到來了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想必我也到不了如今這個地步吧？”

風翔苦笑著搖搖頭，“這全是你自己的努力。論起能量主宰，你的理解運用確實是遠在我之上。認真說起來……我只不過是順著你的腳步在前進，從未有跳出窠臼過……”雖然覺得不怎麼甘心，但這樣的態度，風翔還是有的。

“論起能量主宰來，你確實是不如我。”嘴上這樣說著，伊利丹卻也跟著搖了搖頭，“話雖是如此。但就算我把能量主宰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也自始自終的沒曾奈何過你啊。事實上，這正是我要感謝你的地步。如果不是你的努力，讓那些應對方法層出不窮，我又怎麼可能會將它挖掘到如此深的程度？”

“我有必須堅持下來的理由……”風翔老實答道，“實際上，有很多次，我都以為我再也堅持不下來呢……”

“……是嗎？”伊利丹突然間有些滑稽的衝風翔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也一樣，有好多次，我都以為要拿你沒有辦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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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翔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伊利丹。伊利丹的表情有些古怪，想來他也差不多是如此。就有一種想笑的感覺，慢慢地從心底浮現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他終是忍不住，與伊利丹一起像兩個傻子一樣的大笑了起來。

好半天方才停止下來，風翔卻又問，“還要繼續嗎？”

伊利丹搖了搖頭，“雖然我還想繼續，但是……已經不行了啊。”

話聲裡，伊利丹的身體就像是鏽跡斑斑的鐵像那樣，開始不斷的崩潰。這樣的場面讓風翔大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在之前的戰鬥力，伊利丹竟是不顧一切的透支了他的生命。

像伊利丹、宙斯這樣的克隆人，到底是耐奧祖以取巧的辦法製造出來的。雖是利用某些手段，讓他們擁有了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但後遺症也是很多。生命就是其中之一，不像常人那樣有著數十近百年的生命可以揮霍。伊利丹他們自打甦醒，就註定了只有十數天可活。

可為了突破風翔的抵抗，伊利丹更是嚴重的進行了投擲，以至於在眼下，他的大限便提前來臨了。

而且速度還是那樣的迅速。

風翔只來得及問了一聲，“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這短短的幾秒內，原本高大魁梧的伊利丹便已經變得不成人形。哪怕風翔使用了神賜聖療也都於事無補。伊利丹搖搖牙強撐著，將一團紅光匯聚在瘦骨嶙峋的右手上向著風翔這邊遞了過來，“請幫我這個給他。然後再告訴他，道路的方向我已經替他死過了，就讓他另選一個方向去前進吧……”

說著說著，伊利丹就漸漸的沒了聲息。（未完待續）